上川花子已经去世十八年了。
她还依稀那年她才八岁,她的妹妹梨衣也才五岁,她大她妹妹三岁。
“妈,那老头又去找大山叔了吗,家里还有钱吗?”上川彩衣不比她的妹妹上川梨衣,她知道现在家里很穷。
“够供你们姐妹俩读书。”上川花子擦着手里的碗笑道对上川彩衣说着。
再去接几份夜工吧,这样应该就能凑够了彩衣梨衣她们下学期的学费了。
“妈,你有没有想过把老头的那些东西藏起来啊?”上川彩衣问。
上川花子脸色变了变,很是惊慌失措的捂住了上川彩衣的嘴,“彩衣,我的宝贝女儿,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这要是被上川丘夫那个老男人给知道了怎么行啊。
“行了,彩衣,快去上学吧。”上川彩衣被上川花子撵了出去,“梨衣你也是,别磨磨唧唧的,都要迟到了。”
两个女儿都出去了之后上川花子的心也才放了下来。
上川花子想着这附近还有哪里是在招夜工的也没意识到上川丘夫回来了。
她也只是默默洗着碗,脸上的表情也都被她给藏到了心里头。
“上川花子,你没看到老子我回来了吗?”上川丘夫粗鄙的叫喊着,“还有什么吃的,怎么就这些剩饭剩菜?”
“啊?好,我马上给你做!”上川花子被上川丘夫吓到声音都比平日里提高了几度,她刚才也没注意到上川丘夫这个狗男人已经回到家里了。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和野本大山那个老流氓鬼混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上川丘夫看着上川花子的脸色就是一阵的不满。
“上川花子老子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满,当初就别死皮赖脸的求老子我去娶你,怎么,现在后悔了?”上川丘夫指着上川花子破口大骂,“晚了,你就安安分分的给老子我做一辈子下人!”
上川花子紧咬着下唇,她知道这也只是上川丘夫的日常发疯而已,忍一会儿就好了,反正这么多年也忍过来了。
“你这什么表情?想造反,给我能的你!”上川丘夫一把抄起了被人丢到桌子下的保龄球向上川花子砸了过去。
那是上川花子用攒了几年的钱为上川梨衣买的。
后来上川彩衣和上川梨衣回来了。
他们今天中午的饭菜很丰盛,有宫保鸡丁,有红烧肉,有肉末茄子汤,而且还有上川彩衣最喜欢的吃的烤冷面。
“爸,妈她人呢,她不来和我们一起吃吗?”上川彩衣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她也只是吃的自己最渴望吃的烤冷面,对,就是烤冷面。
里面有很多肉,很多很多。
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吃的,究竟是些什么肉——那到底是猪肉,还是鸭肉,或者是鱼肉,亦或者是牛肉。
“你妈?她回你姥姥家了。”上川丘夫的眼神躲闪着,“还不快点吃!”
“好、好。”上川彩衣和上川梨衣轻声应着。
其实在上川彩衣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上川梨衣还没有出生,上川丘夫就一直抽烟喝酒的,虽然说还没有现在来得严重,但他一醉起来就打她和她的妈妈上川彩衣,有时还会把烟头烫在她或者她妈妈的手臂上,以此为乐。
上川彩衣不知道上川丘夫脑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每次折磨起她们来他好像特别快乐,不知为何。
她看着桌上的饭菜,心里想着今天怎么就这么丰盛,这也不像是她妈妈勤俭持家的作风啊。
平日里这些饭菜都是够她们吃个四五天的,毕竟她们今天早上没吃完的话中午就继续吃,晚上也是一样的。
“爸,咱家是发大财了吗?”上川梨衣可不比上川彩衣想得深刻些,她也只希望以后每顿要是都是这样就好了。
“爸,我们以后每顿都能吃得像今天一样吗?”她希翼的看着上川丘夫,小孩子的心思总是简单的,“爸,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不、不是每顿也可以,这、这我……一星期能够吃一次吗?”
“能。”上川丘夫勉强的吐出了这句话来,他又想起了上川花子那丑陋的模样来,“老子带你俩吃香的。”
“那妈妈呢,妈妈也要,妈妈太辛苦了。”上川梨衣继续说着,“要是妈妈不能的话,我不吃,妈妈吃我的。”
上川丘夫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直盯盯的看着上川梨衣,又看向了上川彩衣,“……梨衣,你下午帮你姐在学校请个假,我有事让她做。”
一个念头在上川丘夫心里萌生了。
“好。”上川梨衣听话的应着,也但愿她十八年后不会后悔如今的选择。
上川彩衣听着上川丘夫一言一语的说着,总不能吧?十岁的她还是不愿相信她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来。
“爸,要去哪啊?”上川彩衣很乖巧的跟在上川丘夫后面。
难道是去姥姥家把妈妈接回来?
她心里雀跃的想着,她们上川家终于是富裕起来了吗?
“我带你去见你妈妈。”此后上川丘夫没再说话,他把上川彩衣带到了附近临海的港口,那里有几个俄罗斯人。
上川彩衣看着她家老头和那群俄罗斯好像谈得很高兴,但她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似乎还给了他些什么。
时至今日她还记得上川丘夫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记了十八年。
他说,安安啊,你跟着这个叔叔坐船去,他会带你去找你妈妈。
他说,安安啊,你一直以来都是乖孩子,你不会不听爸爸话吧。
她还记得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妹妹梨衣怎么不一起过去就被上川丘夫粗鲁的推上了那艘商船。
后来到了俄罗斯,她也才知道,上川丘夫在她和她妹妹之间选择了妹妹。
但她终归是没有成为那个俄罗斯人的童养媳。
她在船靠岸后连夜逃了。
是的,她逃了。
而她那五岁的妹妹上川梨衣却给留在了北海道与上川丘夫那个像疯子一样的老男人相依为命。
“后来我在俄罗斯一家餐厅后厨做洗碗工。”上川彩衣细细回想着,“紧接着我就被人卖到了非洲,大概是因为我太傻了,本来是黄种人的我就那么成了非洲的一个‘黑奴’。”
“我、我是被那位琴酒大人给带进组织里的,在非洲贫民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