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根据尸骨产生时长,每具尸骨残留的痕迹深浅和尸体数量较多的几个位置异变概率等数据,推算出圆心,即中心区域的阵法位置。
曲泽据此熬了几天,才找到一种类似的阵法记载。周围一圈是小型攻击阵,保护中心阵法不被发现,同时提高半径周长,吸收附近更多的营养供给主阵。
按照陈子鋆之前的描述,两种攻击类型的阵法,一种方向固定,一种围绕式,目的都是夺命。
如果真是异曲同工的话,闪光阵就是障眼法,重伤陈子鋆的才是主阵,它所需的营养就是生命。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尸骨成圈,虽然中心阵法杀伤力更大,但普通人压根不能走进去。
古月看得出来,陈子鋆自从受伤后,这几天无所事事,丝毫不提阵法,只是不想给他们压力,想养好身子后亲自来破阵,但那时说不定阵法会重新启动。
虽然她可能比不过陈子鋆身为墨主的修为,但是休眠期的阵法,她自认还有实力一试。而且她实在放心不下陈子鋆的身体,受如此重伤,哪怕好了也是勉强。
古月没有告诉陈子鋆和薄荷,和赵柯带了几个有能力的编外人员到达西山。他们俩走在最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往丛林深处走去,动作谨慎表情认真严肃。
虽说这些阵法在休眠,可谁也不知道这个周期是多久,这一刻看似安全平坦的土地,下一秒会不会变成杀门。
赵柯停住脚步,手机上显示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若不毁掉主阵,周边的小阵便无处下手。
“大家都小心点。”
古月细长的眼睛微闭,再睁开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瞳孔泛红眼神凌厉。赵柯见怪不怪,“怎么样?”
“走吧。”话落,后面的人四散而去,古月和赵柯继续往前走。
凡阵法都有阵眼,主生死管出入。这阵眼大小不一,形式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是阵法的重中之重。故而阵眼一般都会隐藏起来,不那么容易被找到。
古月走到阵法中间站立,赵柯观察着四周的距离动向,前者一只手汇聚力量,向下探知。这样换了三四个位置。
这样的行为有些耗费精力,在又换了一个位置后,古月紧紧地闭上眼睛转动几下,赵柯皱起了眉毛,但什么也没说。
好在这一下没有白费功夫。
“就这。”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古月倒退一步,鬓角的发丝渗出红色。
赵柯冲下张开手,运气成团形,向内收缩握成拳头向下一沉,不同于古月温和的探知,强大具有毁坏力的攻击进入地下,随着爆破声和地面的晃动,可见一个四五米的洞。
边上几棵百年大树轰然倒地,碎石飞溅乱沙扬起,一枚散发淡橙色光芒通体清澈的环从洞里缓缓升起,是极好的玉质,天然而成没有打磨的痕迹。
这便是阵眼。
没炸碎也是意料之中。
感到这边的异常,跟来的四个人快速聚集过来。
那环微微颤动,瞬间变成一片片,冲着人飞去。几个人快速做出反应打斗起来。
玉环飞得快,划过肉体会立刻形成伤口。而且薄环被劈开后,会化成两块碎片进行攻击,没有生命的物体本就不生不死。
这样,古月他们只能自我保护,无法攻击,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染了红,一时间有些胶着。
“怎么办?”
“赵柯。”他是离古月最近的人,闻声靠拢了过来,两个人背对背,后者变幻出锁物袋,分别飞出扣住每个薄环。
锁物袋从内而外发出光亮,随着困住的东西不断扭动,虽是腾出手来,可是怎样处理又是一个问题,而且很明显锁物袋坚持不了太久。
脚下突然剧烈晃动,是阵法引发的地震,虽是深秋,但仍有不少惊鸟从林子的上空飞过,看起来范围不小。
古月当机立断尝试以一己之力融掉这些玉,然策划了这场地震的物品仿佛从中获得了某种暗示,挣脱了锁物袋,并向周围荡开一层风浪。功力厉害点的勉强抵挡住,却也是受了内伤,有血溢出嘴角,差一点的直接被掀翻在地,靠搀扶才起得来。
大片云彩涌过来,视野变得昏暗。
几个人咬着牙重新战在一处,这种情况他们就更不能放任不管了。
从天而降一团黑影,落在地上两个面罩人。
主笔使一挥袖子,几个金钟甩出,罩住玉环。忘川使双手发力,把金钟推到一起,强行融合,所有的环碎片在大金钟里横冲直撞,企图再一次挣脱,发出清脆震耳的响声。
地上的石子嗡嗡作响,碎环的颜色更加鲜丽。
“不好,阵法启动了。”
主笔使抬手助忘川使一臂之力,同时道,“正东南西北四边的阵法命脉守住。”
周边人应了声离去。没几秒四面传来打斗声,碎玉的力量被抑制住,但仍然刺眼。
“古月,开眼。”
古月连忙凝神聚气再次打开红眸,“东面。”
赵柯会意,“我去助他。”
很快,四面的命脉供给都被控制住,环的光芒恢复正常,一片片渐渐安静,相互靠拢,又变成一个环。
如果是忘川使的话,完全有把握解决这个阵法。
主笔使和他面对面站着,也施加修为在金钟上,声音低沉,“收手。”
忘川使没接话,回手换了个动作继续施力,仿佛把全部的力量汇聚到手上,环瞬间化为粉尘,消失在金钟内。
与此同时强烈的波浪席卷,那是被环吸收压缩的力量瞬间被释放。
主笔使单脚点地,向空中飞去躲避,其他人被击倒在地,毫无反抗之力。
按理说,忘川使能力是在主笔使之上的,此时却像是用尽全部力气,有时间反应没精力躲开,任由风浪拍翻在地,猛地吐了一口血。
主笔使见此急忙落地,扶着忘川使起来,他把手搭在后者的腰上,“这里交给你们了,还有,什么事不该说,我想古月小姐你应该知道。”说完,目视前方,带着人如来时那般离开。
山腰及山下。
村民都从房屋里出来,站在院子里或者大门外,他们一边关切地震强度,一边和邻居唠着。
有的关心邻家,“老汪家那几口出来没?”
“出来了,都在他亲家院子里呢。”
每家查点家里人口,“诶,我大孙子呢,还在屋里啊?”
老远就听见洪亮的声音,“三叔,大志在我家玩呢,你放心哈。”
第二天。
古月躺在床上,身边曲泽给她播放新闻。
“昨日下午二时零一分,位于城外西山发生四级地震,持续十几分钟,有明显震感。因伴随雷电天气,部分山体坍塌,无人员伤亡财物损失……”
因为离得近,昨日古月大伤,从回来开始就被安排在家里休养,赵柯比之还好,在厨房洗了几个水果端到床头柜上。
“别告诉子鋆。”
“局长那样,你觉得能瞒多久?”赵柯毫不留情泼凉水。
古月看着天花板不语。
陈子鋆可没有看新闻的习惯,闲了半天又去医院了。
办公室只有莫名一个人。
“苏黎啊,在家开视频会议,医院太过嘈杂。”
“那晚上一起吃饭呐,莫名哥。”
“可我很久没去看古月,这不符合做徒弟的礼节。”
“月姐啊,我也快两天没见过她了。”薄荷有点想念古月的好。
就这样,莫名提前下班,三个人前往安全局。
到了,却没看见古月和赵柯,问起来,每个人都支支吾吾。
陈子鋆抓住想飘走的曲泽,“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紫嫣刚处理完警局那边的事回来,还不知道古月他们的事。看这架势有些愣,问清楚身边人,就道,“陈哥,月姐翘班不是挺寻常的嘛,有什么可生气的。”
其他人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
陈子鋆一直没看她,曲泽眼神忽上忽下,就是不敢对视,然最终还是松了口,“她在家。”
敲门。
开门的是赵柯,表情倒也淡然,看起来像是知道他们会来,眼神落在莫名身上,转身让他们进来。
卧室里古月睡的正香。
“我封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好好休息,想知道什么,问我也是一样。”
陈子鋆皱眉,“你也受伤了。”
“能动。”
莫名适时出声,“既然我已看到了人,这里还有你们,我就不耽误……”
陈子鋆拦住他,“既认师父,就是自己人,你有权知道她受伤的原因。”
赵柯没说话看了莫名一眼。
四个人在沙发上,赵柯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事情经过。
话都是真的,只是古月没有说出忘川使受伤的事,赵柯自然不知道。
“胡闹。”陈子鋆听完脸色极其不好。
“这下我们安全局真的快全军覆灭了。”薄荷垂着头,都是自家亲人,伤一个也是心头肉。
赵柯假装咳嗽。
薄荷却还在说,“先是……”
一直一言不发的莫名突然出声,“薄荷,你若是分身乏术可以来找哥哥帮忙,但是现在哥哥真的得回去给你苏黎哥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