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定个规矩哦,不能在府邸里再戴草帽了。”
姜梨儿背着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倒也没有那么见不得人到这种地步,郡主且安心。”樊牧言轻哼了一声说道。
“我会派人给你送些衣冠过来,从明日开始,你得开始束发,穿着整齐清爽,语言得体,账本一会儿喜儿会送来,你请点一下财物然后自明日起,管理府邸,如有抗命者,罚。”
姜梨儿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樊牧言盯着她的背影扯了一下嘴角。
有趣。
这院子实在是不小,外面围了小半圈是竹林,屋前还种了一株雪梅。
樊牧言迈进主屋,空间很大,是他在老家整个房子的大小。没有见过世面的他,任凭他看起来很冷静,其实没有一点庆幸和激动那是假的。
拿起桌上的茶具,端详了好一会儿,是玉石的材质,没忍住掀开茶盖凑在脸前瞧了瞧。
“......”
紧接着放下茶壶,目光又转移到墙上挂着的画——桥上一女子撑着伞,蝴蝶低飞在湖面。
樊牧言走上前用手抚了抚。
这幅画他认得,是前朝司冕的得意之作,这一副画得到了席太后的喜爱,使得他自此名声大噪。
但在早年间就赠与当今太后,在这之后,还掀起了画师们画桥的模仿热潮。
只是没想到,这幅画居然在郡主手上,还被挂在招待远方亲戚的偏房。
看来这个郡主,不仅深得太后喜爱,还有些暴珍天物,不识慧珠。
屋内除了这幅画,再无特色。也可以说,这幅画称得屋子黯然失色。
樊牧言转了两圈后,刚开始只是在床上坐坐,后来又在书桌前捏着毛笔假装写了几下试试手感。
这都是他之前没有接触到过的环境,一切都很新奇,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这时窗外突然吹进一阵暖风,吹起纱帘。
淡青色的纱帐轻轻飘动,风也将少年的发丝轻轻捻起。
竹叶沙沙的声响,听得樊牧言耳朵痒痒的,思绪逐渐飘向窗外。
傍晚
小丝将晚饭送来,敲了敲门。
樊牧言才意识到天有些昏暗了,赶忙放下毛笔,拍了拍起了褶皱的衣服,站起身来去开门。
“把这饭交于你们六爷,吃好以后我会来收的。”那个小厮把篮子递给樊牧言,示意让他接着。
樊牧言呆了呆,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竟比这小厮的还破,怪不得认不出自己的身份。
他干笑两声,插着手直视那个小厮缓缓道:“我便是那个六爷。”
“啊?这....六爷...怪小人眼拙,竟能将人认错,忘六爷赎罪啊,我也是昨日才来府上,认不得什么人。”
那人赶忙给樊牧言跪下,哆哆嗦嗦地说。
“行了,也不为难你,你退下吧。”樊牧言靠在门边上摆摆手,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提着饭篮将门又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