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摊
十月,是金秋的开端。
人们都开始采购秋装,卖秋果。
街道上充斥着叫卖声,大家都很热情,唯独一个摊主很不显眼
在一个角落里,有一人曲着一条腿坐在地上,草帽扣在头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若是个过路人稍作休息倒也作罢,姜梨儿不会管了去,可是这人面前还摆着摊子不是,亚麻色粗布上规规矩矩地摆了一排香囊和发簪。
姜梨儿路过时,眼尖看中了其中一只梨花木簪。
“这梨花簪几钱?”
没人回应她...
“喂!”
面前的人依旧熟睡着。
姜梨儿蹲下身,看到了他草帽下的容貌。
内心感叹道这模样生的可比涧国四大美男还要俊啊....
只不过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显得他的脸色很不好,面黄肌瘦的。
“好一个俊俏哥儿...”
姜梨儿凑上前,用折扇挑起了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会儿。
“姑娘,自重。”
冷不丁地和他的视线撞上,扇子被少年牢牢抓住,任凭姜梨儿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
她倒也不羞,直视着樊牧言。
“你今天可以提早收摊了。”姜梨儿莞尔一笑,打开钱袋来捏了一枚金元宝给他。
樊牧言抬眸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姑娘,上下扫了一眼,抬手压了压帽檐。
“梨花簪十文一支。”
他想表达的东西很明显,意思就是说,我不要你的金子,我只要我该得到的。
姜梨儿捏着金子的手微微发僵,见他这么说,她也没有怪罪他的不知好歹,反而笑笑,把金子又换了银子递给他。
“这些,我都要了。这一两是我这最小的了,你看着找吧。”
“呵,姑娘莫不是在说笑,草民一介布衣,哪有那786文钱可以找得起。”
樊牧言扯了一下嘴角,把手搭在膝盖上,微抬着头,以可笑的表情看着这个财大气粗的小姐。
姜梨儿愣愣,随而有了一个主意。
“你可以来做我府中的管家,我花钱没度,缺一人管我府中的银钱收支。一月五两,你看可合你意?”
“....”
樊牧言是商人家管家的儿子,母亲早逝,父亲因为商人家败落被仇家打成残疾,他,很缺这笔钱。
他低头沉默了会儿,随之站起身来,拿过姜梨儿手中的银子。
“只做两月。”
姜梨儿没想到他会同意,看着少年站起来,居然个子高了她足足一个头,抬头目光和少年撞上,姜梨儿对他露齿一笑,又从沉甸甸的钱袋里掏出了五两。
“我没带全银子,一会儿你就随我回府吧,银子你自己把没给你的扣掉就行。喜儿,一会儿把账本交给他。”
姜梨儿转头对身后的侍女说道。
“是。”
“叫什么名字?”
“叫我樊小六就好。”
姜梨儿点了点头,偏头用手指了指地上。
“那...小六你还愣这干嘛,给我包起来吧,咱回府去。”
樊牧言抿了抿嘴,看着鼓包的钱袋有些怅然。
这是他半辈子都可能挣不到的钱。
他蹲下身将发簪和香囊都收了起来,就像一个布包一样背在身上。
姜梨儿看见他手里还捏了一只梨花簪,不禁发笑。
“你拿着它作甚?”
“给。”
姜梨儿一楞,心言这小六可真是大胆。
大街上给女子送簪,难道他不知这是男子送与女子的情物?
这发簪只能送与正妻,这个卖簪的居然不知道这一说。
姜梨儿笑笑,接过发簪。
拿在手里翻看了好久,转头问他:“这是你自己雕的嘛?做工蛮精细的哎。”
樊牧言压了压帽檐,沉声道:“小姐谬赞。”
姜梨儿见他又把自己藏于草帽之下,一气之下就捏住了帽檐猛地一掀。
樊牧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对上姜梨儿略带惊艳的眼睛。
“还我。”
樊牧言伸出一只手。
“你....长的那么好看,干嘛遮遮掩掩?”姜梨儿不解道。
“与你无关。”
樊牧言接过草帽重新扣上,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