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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间灯火

苏绮见是我,呀了一声,试探道:“白姑娘?”

我算是感受到他乡遇故知的心情了,当下也不管什么,道:“你叫我白婛便是。”又问:“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也是被星君……强迫的?”

苏绮愣了下,很快温润地笑道:“是了,最近生杀脉乱,星君遣我下界看看,不曾想遇见你落难,还好赶得及时。”又说:“晴碧兽,算是稀有妖兽,你这周身仙气还是隐了罢,别再惹麻烦是好。”我有些赧然:“我……不会。”苏绮又笑,指尖在我眉心一点,道:“好了。”他修长的指尖触碰我的额心,虽然迅速撤回,但那温热着实让我多年未曾一抖的少女心漏了半拍。我问苏绮,“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他皱皱眉道“方府。”

有人带就是好,我也不多问,当下跟着他便走。苏绮倒奇怪,他笑:“你也不问问为何要去方府。”我白了白他:“这有重要的吗?去自然是要调查,现下肯定眉目不清,到了便知何事。”实则我心里还打着另一算盘,苏绮刚刚不知何时出手便极轻松的杀了那妖兽,他实力定比我高上许多,此刻跟着他才是有保障的,至于去哪,总不会害同道仙友吧?我心下默了一默,想来他长得如此好看,皮相好看的人应该都是好人,我又记起我与阿菀的定理,心下略宽。

苏绮带我走出孤林,眼下映入一片繁华的镇子。虽说已是夜晚,镇子上竟也热闹。各类摊铺琳琅满目,且有少男少女并行,也有也铺子前挂着几个灯笼,上面并用笔题了字,沿镇的溪流上漂浮着盏盏河灯。苏绮见我看了愣神,道:“是了,今日七夕。”我看他,此刻他的脸在一片灯火中,影影绰绰,但更显温润风华,我不由得一愣神,而后回过神来,想来我千年如枯木的心竟动了动,委实丢人。苏绮倒也不介意,他道:“今日既然赶上七夕,便在街上走走,第二日安顿好了再去方府不迟。”我正想好好看看,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当下就走到主街,四周看了起来,苏绮跟在我身后,他似乎自带光环,周围有许多娇俏的女子偷偷看他,他稍微回看一下,那姑娘们又别过眼,痴痴地和女伴笑。我暗暗地捅了捅他,揶揄道:“仙友艳福不浅啊。”苏绮不答,微微一笑,然后径直走向挂了一串灯笼的铺子,回头对我说:“方才看你盯这东西,是不是从未见过?”我走向前去,看着他身后挂满的灯笼,有的上面已题上字,但在火光里,墨迹朦胧看不清楚。

灯笼铺的老板看到我们二人前来,就凑近了说:“哎呦呦这位公子,给自家心上姑娘买个灯笼吧,题了字挂着或打回去,都是会终成眷属的。”我涨红了脸,:“我们不是……”苏绮打断我,道:“无妨,你看喜欢哪一个?”他这般问时,眉目清浅,含着笑意,就像一个平凡的人间贵公子,温柔的看着他的心上人。我愣了愣,指向一个菱角形的,道:“就它了。”老板大喜:“哎呀,小姐好有眼力,这是咱们家最好的灯笼,在上面题字,若是一夜不灭,可得永世缘呐!”说罢取下灯笼递给苏绮,殷勤的给他研好墨。

苏绮接过灯笼问我,“你可想好题什么字?”我愣了,题什么好?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那灯笼的火光分外耀眼,道:“随你吧。”他稍一思忖,在灯笼上写了数语,末了递给我。我接过灯笼,觉得甚是新奇,一直拿在手里。又同他继续在这镇上游荡,不时看看身侧的他,又听见周围的笑声,好不热闹,这一刻我突然有种奇妙的感受,这不过是一世普通的人间游,每个故事都是平淡且安然的。

等到灯火尽熄的时候,我与苏绮找了一家客栈投宿,因得我二人夜间无需睡眠,只消得清修打坐便可,我便朗声道:“小二,一间房!”苏绮似乎有些惊讶,我低声说:“省点钱不是更好吗?你我又不需歇息。”他似乎有些了然,应了应,那小二一路把我们领到一间房,末了关上门,猥琐的笑着说:“二位放心,要是有什么洗澡水之类的要求,也尽管喊我。”我登时涨红了脸,喊:“不是你想的那样!”小二一脸了然于心,快步的退去了。

“怎么办,他们误会我们了。”苏绮笑着看着我,他清朗的眼里多了几丝戏谑。“这……这有什么,我们修仙之人,要六根清净,清净懂吗”我嘴硬。“你说的那是九重天外快要作古的上古神吧”苏绮道,“他们与天地同生,没有六根欲念,更不需要清净与否。”一讲到九重天外,我突然想起了青徵帝君,便低低地问他:“你可曾听说九重天外的青徵帝君?”苏绮说:“自然是听过的。”我见他没有多大反应,便神秘兮兮地说:“我发现青徵帝君一个秘密。”“哦?”“青徵帝君是个孩子!约莫只有六七岁的童子模样!”

…………

我好似看到苏绮面上抖了一抖,他问:“你怎知道他是童子模样?”

“你有所不知,那日我去主厅,便看见星君右首坐了个童子样貌的仙君,那生的,欺霜赛雪,唇红齿白,加之一众仙女的眼神,不是青徵帝君是谁?”,又正色道:“依我看,那些女仙觊觎青徵帝君,不过是想收他做儿子罢了。”

这下我没看错,苏绮的面皮上确实抖了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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