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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沪、津、京三地(3)

(一)蒙、藏既非有心独立,则取消独立,自应以和平解决为主张。苟其徒逞武力,不独无以启其向内之志,适足以坚其向外之心。夫五大民族,五色国旗,苟有缺点,五族之恨,同享幸福,五族之荣也。

(二)铁路为交通利器,蒙藏以道路不通,致滋疑惑。例如成都至拉萨旅行,至半年之久,并非十、八、九三个月不能通行。西北进行之障碍,交通上实一大原因。故铁道政策,实为今日必要之图也。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五日)

在袁世凯宴会上的答词

(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一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一日晚,袁世凯举行宴会,本文为黄兴在宴会上的答谢词。

今谬蒙大总统奖饰逾恒,愧不敢当。共和成立,实赖大总统救国之决心,及国务员与各军长、师长各位一致赞助,始能收此效果,兴极为感佩。现在国基初立,建设之事甚多,大总统代表中华民国人民,当此艰巨困难之时局,一方面要维持破坏秩序,一方面要建立共和国家基础,其困难情形可以想见。兴此次来京,亲见大总统为国宣劳之苦心及一切规画,尤为感佩。以后国家困难之事,或较今日为尤甚。凡中华民国之人民,无论在政界、在社会,须出真实爱国心,以赞助大总统建设之伟业,使中华民国与各国立于平等之地位,维持世界之真正和平,此兴之所希望于在座诸君并用以自勉者。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三日)

在北京国民捐会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一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一日,国民捐会、五族共和联合会在后孙公园共同开会欢迎黄兴、陈其美、贡桑诺尔布等。首由国民捐会理事董云昭致欢迎词,本文为黄兴在会上的演讲词。继由李觉生主持五族共和联合会的欢迎会,下文为黄兴在该会上的演讲词。

兄弟前留守南京时,曾通电全国发起国民捐,竟有政党之反对[5]。然就余所至之地仔细体察,一般国民实无一不赞成者。试问何以应有国民捐?请约略言之。盖造成共和所费太巨,概取诸民,又嫌其苛。现在政府概用外债,余非谓外债之必不可用也,然据要求条件观之,已足亡国而有余。吾国成于革命,而亡于外债可乎?我国革命甚速,惟其速也,即有多数人不识共和本旨。有谓化除南北意见为共和者,有谓南北休战为共和者,有谓自由行动、随便作事、毫无范围即为共和者,此皆极端的错误,无国家思想而致也。兄弟之发起国民捐,在使人人脑筋中受刺激,而有国家思想,且必稍持强迫性质。前查革命时代,何省不耗财?何地不耗财?耗费虽多,秋毫不犯,为国也,非敛钱也。在昔洪、杨改革时代,曾国藩创办厘金,系纯然敛钱方法,甚有以漏厘而杀人者,其勒索剥削,至今尚未尽净。

何言乎国民捐为发起人爱国思想?盖一国犹广厦,以全国合资造成此厦,使知此厦为国民造成,其爱国之心不难激发。前各省有反对此捐,仅系少数无识者,而一般爱国国民对于此捐之有责任心,与兄弟所见略同。何言乎国民捐必稍带强迫性质?自光复后,中国人之在汇丰银行之存款,香港约七千余万之多,上海约八千余万之多,天津约一万万之多。此外尚有交通不便之处,其存钱于他处者,又不知凡几。若以数百元家资者,取银数毛,千元家资者,取银一元。由是言之,虽近于强迫,而实非强迫也。即湖南筹饷局一事,创时未久,其收入已有六、七百万之多。昔普法战争赔款甚巨,此项经费,亦系由国民输将者。现在诸君若能慨然捐款,是兄弟最希望的。若当此时再不设法挽救,恐将来有钱无处可用。今何时也?我政府专借外债,以消耗于无形,而不谋生产事业,殊甚非计。国民捐一事,固望诸君合力进行,尤望政府毅然赞助,庶国计民生两有裨益。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八日)

在北京民主党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二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二日民主党开欢迎会,由汤济武致欢迎词。本文为黄兴在会上的演讲词。

今承贵党招待,异常感激。此次革命之成,出于国民心理之同然,仆何功之有?过承汤君奖饰,惭愧何似。今后对于国家前途,仆有一大大的悲观,并有一大大的希望。所谓大大的悲观者,若中国之大建设材料,非常丰富,此极可喜事。然不及半年,而内阁更迭已及二次,政府政策之无定,各党党见之纷歧,今后待至何年,乃能合政府、政党、国民于一炉之中,而有良好之政治?

所谓大大的希望者,今国事非常危急,应合全国人才于一党之中,而为一致之进行,则国事乃克有救。同盟会今方改为国民党,深望民主党合一炉而冶。在坐诸君是否赞成,请有以教我。抑仆于奔走革命,稍效微劳,然于政治上向未学问,今以无学之人而谈政治,万无中肯之理。区区愚见,聊与诸君为政治上之商榷而已。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三十日)

在北京铁道协会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二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二日下午四时,铁道协会假铁门安庆馆召开欢迎会,本文为黄兴在会上的演讲词。

民国经济之发达,全恃铁道。现在政府所发表之铁道政策,即是中山先生之铁道政策。中山先生之铁道政策非自今日始,数年以前已有十分之研究。革命时期铁道政策即包含在内。本欲于革命之前,将铁道布置完备,不意武昌义起,百日之内,革命告成,倘非合全国同胞力量,焉能如此之速?兄弟今日对于铁道之成功与革命同一希望。现在人民智识未开,不能不设一机关。机关者何?如铁道协会是已[6]。兄弟对于本会意见,第一要罗致人材,使政策易行。兄弟此来,避政界而趋实业界。盖铁道修成,必有以供养铁道者,而后铁道乃能充实。故兄弟专注重于矿业。盖矿产者,铁道之滋养料也。愿诸君努力进行,使中山先生之政策得以速成,是所希望。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九日)

在北京正乐育化会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三日)

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三日下午三时,正乐育化会假东珠市口织云公所开欢迎会,由谭鑫培主持。本文为黄兴在会上的演讲词。

今日承贵会[7]欢迎,鄙人至为感谢。我国自革命以来,社会上不良之点极多,皆是为民国障碍物。故解决现在之社会问题,莫如从风俗上着手。然欲风俗之良,又必有多少机关鼓吹。据鄙人看来,能改良风俗尽鼓吹之能力者,伶界诸君是也。无论古今中外,乐歌感人最深。我国古时于乐歌极为注重,常设官以司之职,今古伶界即古乐府之遗。专制时代,大都轻视伶界,为不平等之故。盖一般社会之心理习惯,能使移易于无形,非伶界不为力。欧美各文明国,伶界最形发达,文学优美之士,多列身伶界之中,以实行风俗教育,激发人心,改良社会,故其国势蒸蒸富强。民国起义时,上海伶界同胞亲身犯阵,最称奋勇,可知伶界之中亦不乏豪杰之士。今共和告成,凡属人民一律平等,从前轻视伶界之界线从此破除。诸君仿欧美之成规,尽鼓吹之能力,普社会之文明,为我伶界维新之开幕。古语云:“移风易俗,莫善于乐。”鄙人于诸君有无穷之希望焉。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九日)

在北京叙别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十月四日)

黄兴于一九一二年十月四日晚,与陈其美联衔邀请全体国务员、国民党籍议员、国民党本部各部正副主任、干事及报界记者一百余人,在六国饭店举行叙别会。本文是黄兴在此会上的演讲词。

弟此次偕陈君北来,承本党理事、干事、议员、报界诸君及国务员诸君叠次宴集,至感厚谊。现因事南旋,迫于时间,不克与同志一一握叙,良为抱歉。现在临时政府期限已迫,内政,外交诸多棘手,将欲组织强有力之政府,必须强有力之政党,然后足彰政府威信,巩固国基,隐销外患。本党惟一宗旨,愿在扶助政府。然使政府与政党不相联属,扶助之责容有未尽,曾与袁总统一再熟商,请全体国务员加入国民党。袁总统极端赞成,后又商诸国务员,亦均表同情。今于濒行之夕,约各界诸君宴叙,并以代表本党欢迎加入本党之国务员诸君。此次各国务员加入本党,实为维持民国前途起见,深望诸同志此后同心协力,共济时艰,俾成强有力之政府,各国早日承认。民国之福,亦本党之幸。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十月六日)

致各省都督议会电

(一九一二年十月初)

各省都督,省议会均鉴:兴于南京留守任内发起垦殖协会,袁总统来电深表同情。嗣因首都地点决定,当经派员赴京改组本部,并派员分赴各省筹设支部,渐有头绪。兴于九月到京,招集各支部长暨会员开全体大会,筹商进行办法,并委任本部各项职员,以专责任。现由大总统批饬财政部分期措款接济,拟先设垦殖银行,并分设公司。惟此举关系国计民生,事体重大,需费浩繁,尤非群策群力,积巨资不能集事。务恳鼎力维持,筹款协助,俾能早观厥成,尤请转饬地方官员省会知照。无任盼祷之至。黄兴。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十月八日)

在天津日本人士欢迎会上的演讲

(一九一二年十月六日)

黄兴一行于一九一二年十月六日离京,当晚抵天津。天津日本士商长峰与一、今井嘉幸、藤田语郎、西村博等发起,开欢迎会于日本俱乐部,到会中日人士百余人。本文是黄兴在会上的演讲。

此次来津,蒙贵国在留人士不弃,开会欢迎,至为感愧。但今日既承不弃,与诸君子握手,兄弟于极欣慰之中,又极有希望于贵国国民者。盖敝国此次革命,实因政治不良,敝国国民为求自立自强,遂不得已起而改造国家。然今日民国已成立,而政治及社会各方面事业均极幼稚,是不得不望贵国先进国民,以诚教导敝国国民,使向进于美好之途,然后敝国自能蒸蒸日进,与贵国相携,以保东亚真正之平和。贵国与敝国本唇齿之邦,两国国民又是同文同种,实如弟兄,愿贵国以兄对于弟之关系,教导敝国国民。敝国之革命事业,原来效法贵国,自革命组织,以迄武汉起义创设民国,承贵国诸兄弟相指导相扶助之处甚多。敝国国民已夙深感激,尤望贵国诸兄弟始终教导之扶助之,此实为中日两国至大幸福,且为东亚保障平和之至大幸福。今日兄弟所感谢所希望者即在于此。

(据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十月十三日)

【注释】

[1]《袁大总统书牍》此句作“今京、沪各报忽拟议及兴”。

[2]张先生指张继,他在会上致欢迎词说:“欢迎英雄,崇拜英雄,因对于时代有伟大之事业,必有伟大之国民,伟大之国民不能不崇拜伟大之人物。前日欢迎孙先生,今日欢迎黄先生及陈先生(指陈英士),即是欢迎其理想,崇拜其理想也。”(见上海《民立报》一九一二年九月十一日)

[3]雷君,指雷光字,字道亨,湖南人。他在会上讲述报界与革命的关系,所谓第一级、第二级的提法,是雷光字讲话中的语句。

[4]朱先生,即朱德裳,字师晦,湖南湘潭人。是日,他在会上致欢迎词。

[5]“竟有政党之反对”,指统一党。一九一二年五月二十六日,黄兴条陈国民捐及劝办国民银行办法,统一党章炳麟于六月五日发表《论国民捐之弊》一文,予以反对。

[6]中华民国铁道协会,于一九一二年九月二十二日成立于南京,其宗旨为指陈铁道利弊,监查铁道行政。正副会长为孙中山、黄兴。

[7]北京正乐育化会,是民国初年北京戏剧界成立的一种新组织(取代了辛亥革命以前梨园行的“精忠庙”),谭鑫培为会长,田际云为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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