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百媚生硬生生地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在折腿山娃长得还算清秀,不然这表情真的没眼看。
红衣将军戟·枫独自坐在主位,薄唇抿了一口甜酒,掷地有声道,“阁下竟然是位有钱人,倒是我们这些武夫鲁莽了。这样,您看这姑娘的命值多少钱,您看着给便是,如何?”
“格老子的,命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前些日子从这具身体醒来时,他就办了个药房,专门制些个毒药,如今居然被逼的花钱买人命。死了还被附身在别人的身体里,也是天承者的悲哀。
世人皆醉我独醒啊!这是什么世道,钱能买来命的!
“那我出白银1万两,够吗?”百媚生邪笑,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将这群人统统毒死算了,是用砒霜呢,还是丹顶鹤呢?格老子的,好像还都挺贵!
“4万两黄金。”戟·枫道。
“徒......图谋不轨啊,成交了!没想到在将军眼里,这姑娘这么值钱呢。誓言之剑过来交钱。”百媚生戏谑道。要问这个世界谁最土豪,圣医族的百媚生称第一,没人敢质疑!要知道”4万两黄金可是四辅国整整生产一个月的财富!
“成交”。
筵席散去,已是深夜。客栈里的伙计正忙着收拾狼藉一片的杯盘。奏琴的琴师们则是收了琴具,准备休息,好迎接明日的演出。那个穿山货的女孩子啊,一时间怔住,自己居然那么值钱!少女此刻右手已经血肉模糊,用个稍微不恰当的比喻,那手肿的跟猪蹄一样一样的。
“那个你,先去处理一下吧。”
是夜,天渐凉,露出远处极明亮极明亮的一盘圆月。
他走出屋外,夜风拂来,黑色被风掠起,却显得分外灵动,颈处微凉。
一道黑影身法迅捷如闪电遇到他身旁,低声道:“师父。”
“怎么这么久?”百媚生等得有点不耐烦,拍了拍誓言之剑的毫无肌肉的臂膀,嫌弃道:“徒儿,最近你懈怠了。”
“是,徒儿定当勤加练习。”誓言之剑虽是挨了批评却比以往都开心,他最亲的师父终于回来了,继续汇报道:“已查过了。那女子名叫潘多乐,是一年多前流落到此处,因孤苦无依,被一位老琴师收留在家。宴席,每次都是老琴师前来,今次老琴师病倒了,实在无法。便将她带了过来......而这女子身份却不一般,她是四辅国国君大皇子戟·枫的乐器老师,按理说不应该落到如此田地。”
潘多乐,竟然她就是潘多乐。多年前百媚生曾整个天承之域最出名的术士李山那里算过一次自己的姻缘,他第一次回答没有,自己说“若是强求一段呢?”他回答说潘多乐。
“潘多乐,潘多乐,多了乐,乐乐。”百媚生喃喃着这个名字,辗转反侧睡不着。
月色更明,只是因为初起,神色间还略带慵懒,熊猫眼倒是明显。百媚生脚步不稳,大概是因为灵魂还不太适应这躯壳,晃晃悠悠走向楼下洗漱。
“她呢?”
仆人们反应了片刻,才明白他指的是昨半夜被带回来的女人。
“还在那里,睡着了。”
“格老子的,她还挺能睡的!”百媚生心中泛起些许甜蜜,抿了邪邪一丝笑,“把她带过来。”
于是诸仆们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一个白衣男半敞开衣襟,里面隐约隐约地露出紧实的肌肉来,洗脸水些许撒在他的青筋突出的白净皮肤上,女仆们的眼睛都恨不得贴在上面了,男仆们暗戳戳下决心明天一定去锻炼肌肉????,但他们的目光则更多的是停留在了坐于白衣男身旁的那位美女了,她昨天还被人唾骂的那身山货早就换成了顶高贵冷艳的紫色lolita装,还带了一顶极扎眼bulingbuling的宝石皇冠??。
“嗨~”骚包的百媚生一脸的自恋,故意压低了声线,不得不说,那声音确实够魅惑。
“额,,,,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潘多姑娘刚要起身,不料想,男人突然跨上前来,面对突然出现的一张放大版的小白脸,潘多乐姑娘还来不及反应,直接吓到闭眼。就在潘多姑娘以为他要吻上来非礼自己时,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那狗男人在她耳畔哈了一口气后,丢下一句“格老子的,衣服湿了,我去换衣服,先放过你,待会儿一起出去玩哦,小潘潘~”
“......”狗男人??。
屋内只剩下潘多乐一个人,她略略撑着口气,在桌边坐下,仔细查看自己的手。右手的小拇指和食指指甲已经全然溃烂,好几处伤。狗男人离开了这里,刚才全神贯注都在他那里,这会儿仿佛才察觉到了痛处。
潘多乐又想起昨晚那个红衣将军来,确实相比气自己对他做的事,就算这十根指头都被他活生生砍下来也是毫不为过的吧。她含泪咬着牙,用布料轻轻抹去了血水,无奈扯起一丝苦笑。他果真没有认出她来么?
可是,又怎能不被认出来的?
他的琴艺便就是她一手教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如今的君上,而是四辅国的大殿下,他16岁便因谋害二皇子未遂被顺治君上处罚至边塞。如今天下尽数又回归他手,他当真不记得她了。是啊,自己身份如此卑贱,又做了那样的事,是自己应得的报应。想着想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想哭,都说十指连心,戟·枫,自己爱了小辈子的男人,他曾说过会娶她,那么真挚。都怪自己太蠢,信了。
“格老子的,小女人你动作快点行不行,出发了!”百媚生看着未来媳妇偷偷抹眼泪,不知道想着哪个野男人自然语气也好不到哪去了。
虽然百媚生以前是一心求死,净是琢磨怎么毁灭灵魂,但眼前的小女人让他突然觉得满身的黑暗突然遇到了光。他想着为了她活。但嘴下还嚷嚷闹闹的,“小女人需要小爷给你化妆吗?我问你呢!赶紧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