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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一战功成

“咚咚咚。”

马蹄敲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巨响。

虽不像万马奔腾那样震撼,但上千骑兵冲锋的气势依旧让正在追杀的汉军士卒放慢了脚步。

“蹬蹬。”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盾牌,又看了看几百斤的马儿,士卒们的脸上不由露出紧张的神色。

“好家伙,这马儿的数量少说得有个一千,一匹对咱们一人也能办到,这谁遭得住啊。”

“……”

诚然,一连打了两次胜仗,正追着数倍之敌砍的汉军如今气势正盛。

但一汉当的是五胡,不是五马,正处于上千马匹的冲锋路线上,没人会不动容的。

“咕噜。”

一位脸色发白的新兵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攥紧手中的盾牌,仿佛小小的盾牌能带给他力量一样,看向和自己同乡,向来照顾的什长:

“什长,咱们要不要去旁边躲躲?”

“俺俺不是想跑,只是乡里的老人家说过,发疯的马儿不能惹,咱们得先避一避,待那畜生气力不足了,再上前制服。”

“……怕了?”

什长没有一味地呵斥,他伸出手抹了抹新兵的脑袋,笑道:

“你小子当初不是吹牛说我要打十个吗?怎么遇到一匹马,就怕了?”

“什长,您就别笑了,这几百斤的畜生眼看就撞在咱们身上了,赶紧下令躲开吧。”

晃动脑袋,甩掉头上的手,新兵有些不满地说道:

“别把我当成小孩,我知道马上有人,可这种马速绝不是人能驾驭得了的,让大家举好盾,跟好什伍长,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傻小子,你说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不顾新兵的眼神抗议,什长把被甩开的手重新放到脑袋上,朝着最前方的上官桀努了努嘴:

“是躲还是不躲,还是要看将率们的决定。”

……

“上官都尉,要不要开个口子,把这群骑马的放进去,用狭窄的谷间废掉他们的马匹。”

带伤作战的陈步乐吊着一只胳膊,用肿如萝卜手指对着申购相对谷外来说极其“狭窄”的谷间,双手比划了一个口袋的形状:

“然后我们内外夹击,一口吃掉。”

谷间可以让一两千人行动自如,可要是再加上一千匹占地面积远超人的马,那确实可以称得上狭窄了。

“嘭,说的很形象,只是我有一个问题。”

把染血大旗往地上一插,上官桀依着大旗看向陈步乐,问道:

“我们带走了大多数的兵员,少卿那里只有一些士气存疑的败兵,以及数量存疑的弩手,能不能挡住那些亲卫的突破?”

“我们这里放个口子当然很简单,可难的是少卿哪里的底部能不能系牢,不被里面的东西戳破。”

“这……”

眉头皱起,回忆了一下败兵的状况,陈步乐叹了口气,摇头道:

“败兵没那么容易重新振作的,更别说里面还有二百归义胡,振作就更难了,是我想当然了。”

“……”

不过,提出人怂了,上官桀却对这个计划起了兴趣,他扭头看向一旁,那位继韩延年和龙套二号后新鲜出炉的第三位弩手统领,问道:

“前一个统领说弩失们能动的就这些,可我是不太相信的。”

“给个准话,除了你们这些人,还能动弹的弩手有多少?”

上官桀不想放过这个一战功成的机会,如果放过了,驱赶败兵的打算失败不说,关键是陷入右贤王的添油战术中,导致明明自己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敌人,面前的敌人却源源不断的局面。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李陵等人谋划的以少胜多计划就彻底打了水漂,只能苦熬防守,被动地等待援军。

而这,是上官桀不愿意看到的。

“让那群老家伙搭救,他们指不定要说什么怪话呢。”

“都尉,大家方才苦战一阵,实在是经不起厮杀了。”

面对上官桀的问询,龙套三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连回答都不回答,直截了当地拒绝。

“我问的是有多少人还能作战,不是问你能不能战。”

双眼一蹬,上官桀的笑容转冷,盯着龙套三号,冷冷道:

“你只需要回答是二百人,还是三百人。至于到底这些人能不能战,我自有打算。”

“都尉!”

嗓门猛地提高,龙套三号虎目流出两行泪水,双拳紧攥,悲愤道:

“这世上哪有明明可以阻拦,却放任敌人前进,戕害自家袍泽的道理啊。”

用膝盖想,龙套三号也知道一旦自己说了人数,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去和十倍于己的匈奴人拼命,十个里头能活下一个来就不错了。

“匈奴人哪怕素来无战意,但被逼到死路上,也是要和人拼命的啊。”

龙套二号的尸骨未寒,龙套三号如何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都尉,三思呐。”

“好,我就算你二百人。”

瞪大的眼睛重新眯了起来,上官桀摆了摆手,不再理会龙套三号的反对,自顾自地说道:

“射声士是二百,归义胡是二百,那群败兵则是一百,这加起来也快有一个屯了。”

“步乐,我给你两个屯,你现在就回谷,去把你的想法和少卿说明白,让少卿召集兵马倚靠木桩防线,抵住一会涌进来的匈奴人。”

“啊?”

看了一眼悲愤之色愈发浓郁的龙套三号,吊着胳膊的陈步乐脸色发苦,怯懦道:

“都尉,这法子过于弄险,一个不慎就要全军覆没,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你告诉少卿,如果能把匈奴人困在木桩和谷口之间的狭窄地域间,两面夹击一举击溃。”

一样没有理会陈步乐的异议,上官桀猛地一砸手心,言语中充满了兴奋:

“啪,大事定矣。”

“这……”

“嗯?还不快去。”

被上官桀一蹬,陈步乐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犹豫,扭头无奈地看了龙套三号一眼,然后就朝着身后的士卒大喊道:

“一屯二屯,跟我走!”

“哗啦,蹬蹬蹬。”

被喊到的士卒把手头上的俘虏就地一扔,割好的首级往腰间一别,拿起插到地上的长戟,抬头东张西望一阵。

“哎,什长呢?”

“这呢这呢。”

“哦哦。”

一连串类似的对话过后,或五人一组,或十人一组,在什伍长的带领下,疲惫却士气高昂的士卒们排着有序的队列,和没走的袍泽们打着招呼,一路欢声笑语,就这么撤回了谷内。

“什长,这匈奴人还没打完呢,你说咱们撤回去干啥啊?”

发问的还是那位新兵。

“啪啪。”

也不嫌脏,什长伸手撤掉已经被血水黏到头上的赤帻,狠狠地甩了甩,不以为意地说道:

“还能干啥,敌人的数量太多,大家伙轮换着休息,运气好第一个就轮到了咱们呗。”

“啊,是这样吗?可俺怎么听同乡王翁他儿子的兄弟嫁出去的女儿的小叔子说,刚刚大官们吵了起来,最大的听官准备把匈奴放进谷来个瓮,瓮翁……”

“瓮中捉鳖!”

“对,瓮中捉鳖,咱们现在回去是赶着去送死呢?”

用力地点了点头,新兵终于把“瓮翁”二字之后的内容说了出来。

“……别说是我说的。”

脚步顿了顿,扭头来回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什长才伸手揽住新兵的肩膀,偷偷指着不远处拄着大旗的上官桀,小声嘀咕:

“别看这位上官都尉带头拼杀,咱们的李司马坐镇后方,就觉得上官都尉比李司马更怜惜士卒。”

“啊,难道不是吗?”

新兵的看法还是很淳朴的,在他眼里,谁拼杀在前,谁就是疼爱士卒的。

毕竟,冲杀在前是会死的,大官不躲在军中,亲自冲杀在前,这不是疼爱,什么能叫疼爱?

瞥了一眼大呼小叫的新兵,神情渐渐凝重的什长继续道:

“李司马出身陇西李氏,其祖乃是赏赐分于下,饮食与士共之,治军宽缓不苛,最最得士卒喜爱的李老将军。

换而言之,这李司马,咱们陇西人都是知根知底的。”

“有道理,你这么一说,李司马确实比那位上官都尉更好。”

细细思索片刻,虽然新兵不知道为什么玩命赶不上后三样,但李将军的牌子摆在那,外加他本能地更喜欢后者,还是点了点头。

“说完李司马,咱们再说那位上官都尉。”

权当新兵不存在,什长自顾自地说道:

“在没出塞之前,我和那帮子京城来的少爷兵们混了张熟脸,没少被他们那京城大小事炫耀,其中就有这位上官都尉的一件事。”

“话说,在上官都尉因为勇力得到天子赏识,担任未央厩令后。

他不仅没有好好照顾麾下所辖的马匹,反而把马儿养得极瘦。”

“这要是被天子看到,岂不是要遭殃?”

“不错。”

赞许地看了看配合接话的新兵,什长继续说道:

“有一天,天子养好了病,突然想起去看马儿了,一看马儿被养得极瘦,不由大怒,指责上官都尉,说他,‘你觉得我不会再来看马吗?’”

“既然得罪了天子,那上官都尉又是如何担任二千石的?”

故事听到了一半,新兵的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

按照新兵的想法,如此糊弄天子,没被当场砍了脑袋就已经难能可贵,如何还能升官发财?

“这就是我要说的。”

冷笑一声,什长面露嘲讽之色:

“那位上官都尉趁着天子发怒,直接跪在地上,哭着说,‘我听闻陛下您得病了,日日夜夜忧心害怕,心意不挂在马儿上,所以它们瘦了。’”

“然后天子转怒为喜,上官都尉就这么走上了升官发财的道路,”

“……可这和他不疼爱士卒有什么关系吗?”

有些底气不足,新兵还是反问道。

诚然,故事很好,能让人明白千穿万穿,马匹不穿的道理,但这事和现在的事情不搭边啊。

“你动脑子好好想想。

这位上官都尉能为了讨陛下欢心故意养瘦马匹,他又怎么不可能为了那一场大胜来讨陛下欢心,故意放匈奴人进去,意图一战功成呢?”

什长戳着新兵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他连马都爱,你凭什么认为他爱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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