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又一下子急了起来,忙抬手想说些什么,但是一见爷爷这幅语重心长的模样,我也放弃了打断他。只得乖乖的坐回来,认真的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说的话。
爷爷见我已经准备好了的模样,又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然后一句一句的说道:“你的使命如何,身世如何,不要听信任何人的劝导,走你想走的路,做你认为对的事,便可。”
“前人流下的鲜血,都是他们自愿流的,你不必为此自责,你的存在,是袁家的祖辈的希望。”
“内山袁家祠堂地下,有五本书,你且去去来,认真研习,于你会有大作用。”
“这棺灵今日离身,便也封不住你的灵识了,你且随身带着,他身上亦有大气运,将会辅佐于你。”
“你这趟回来,也破了我的因果,这大阵,在我离去后自会散去,因果会重新加诸你身,未来步步皆险,望你能一路小心,一路顺利。”
说罢,爷爷也不再开口了,而是静静的望着我。我来回念叨着这几句话,一边重重的点头,一边回应道:“爷爷,我明白了,我一定记住您的叮嘱。”
他笑了笑,又摸了摸我的头,道:“那便好,我这趟离去,会将沩山封存。将来你若踏足仙境,可再重新唤醒这片土地,袁家先辈在这片土地上,给你留了些机缘。”
我又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爷爷也不再说什么,他颤巍巍的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我连忙扶着他,他朝我摇了摇手道:“不必了,你便带上棺灵,天黑前离去罢。”
随后,他竟然凌空而立,然后朝着小房子里飞了进去。小房子里,棺材并没有打开,爷爷飞到它上方,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呈横躺状,竟穿过了棺材,又回到了里面。
随即,我背后的棺灵又微微颤了起来,不一会,又冒出青烟,化作了孩提的模样。他似乎还有些迷糊,拍了拍脑袋小声嘀咕道:“说话就说话嘛,还用避着我?”
我走进小房子,点了三根香,朝棺材拜了拜,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关上了门,抱着平叔的尸身,往背山上走去。不几步路,就到了之前的几个坟边上,我将平叔的尸身葬在了我的坟边,并从山沟里取了一块石头,用灵冲削平后刻上了袁平二字。
安葬好平叔的尸身后,我朝坟碑拜了拜,磕了几个头后,背起背包,就走出了村子。在我刚踏出大阵之后,村子里就发出了隆隆的响声,不一会,整个村子里的布局就变了,原本平坦的村落凭空又立起了一座大山,出村的大路也被泥土和杂草埋没,俨然这整个村子就跟没有存在过一般。
我回到了镇上,又开了一间宾馆,安置好东西后,躺在了床上。长舒一口气,总觉得心里有些什么重担子落下了,身上也再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突然,边上传来了一个孩提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喂,你走了也不叫我啊?才救了你一命,就把我忘了啊?”
我抬头一看,是那棺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宾馆里,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指着我说道,还有几分埋怨的意味。
我苦笑两声,说道:“抱歉抱歉,一个人惯了,一时把你忘了。”
他哼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这个孩童还挺有意思的,之前在我神识里故弄玄虚,把我唬了两通,今天还想占用我的身体,被爷爷折了道痕后又怕得要死,等爷爷不在了,又故弄玄虚起来。
他的模样倒是挺精致的,小脸儿像个娃娃,五官很标致,头上用红布捆着两个小团子,身上穿着一套红色的像汉服款式的衣裳。此时坐在沙发上,来回蹬着双腿,看起来有些好笑。说起话来倒是很喜欢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但看这模样也不过六七岁,一米多一些些。
我有些玩味的看着他,调侃道:“爷爷差你跟着我,我倒是不担心你跑了,毕竟今天,要不是因为我,你可能就死了。”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我,嗔道:“你还敢说,都是因为你,要不是袁绍把我一道魂绑在你身上,我才不管你死活,哼!”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爷爷叫他跟着我,其实给了他一个不得不的理由,这样确保他不会逃,也把他的命和我的命捆在了一起,让他再起不了歪念。
我看着他这模样,心里直痒痒,但也不想惹得他不高兴,只好奇的问道:“诶,我说,你是什么修为啊?”
这一问,似乎就问到他的心坎上了,他一脸得意的哼哼起来,半晌才道:“我可就厉害了,我可是散仙呢,嘿嘿。”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不信的鄙夷道:“真假?”
他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说道:“那还能有假?不过现在跟你绑在了一起,使不了我的真本事...”后面这句话,他越说越小声,是有几分不自信在里面。
我又侃道:“所以现在不是散仙咯?”
他有些幽怨的看了我两眼,然后摇身一变,化作一阵青烟,青烟消散后又变回了那根木钉。木钉并没有落到沙发上,而是凭空漂浮着,然后缓缓落在了我的面前。又化作了一丝青烟,融入到我的身体里,消失不见。
脑海里响起了他的声音道:“以后你会知道的。”之后再无后话。
我躺在床上,有些无聊。又取出了新手机,还好,并没有在这次事件中损坏,国产的质量还是杠杠的。打开通讯录,见到了三个不同的电话号码,其中一个是蜚上次联系我的,昨天打过来的未接电话,我并没有回拨过去,而是回拨了另一个陌生的号码,也是这段时间给我发过很多次问候短信的号码。
响铃了两声后,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传过来的声音并没有让我很意外,是箐箐:“喂,术哥吗?你现在怎么样了?”她有些焦急的语气说道。
我有些歉意的回应道:“是我,我这边一切都好,让你担心了,抱歉。”
那头长舒了口气,然后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这一个月都没有消息了。”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用试探性的口气问道:“术哥,你知道臭老头的事吗?”
我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但并没有说破,而是回应道:“平叔...是吧?他怎么了?”
她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像是想通了些什么,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说道:“哦,没事,我以为你那边有他消息呢。没事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他了,就问问。”
我也接着她的话并没有把平叔的事说出来,我想,这事她应该也知道了,只是不想给我造成困扰而选择不说而已。我也假装不知道,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问起了老二的情况,又寒暄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老二的情况还算乐观,现在已经能坐在轮椅上,自己偶尔出去晒晒太阳了,医生的意思是可以慢慢做康复训练了,不用一年应该就可以正常走路,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