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不清楚，方不圆索性暂时屏蔽了三号视野，又把模型给收了起来。
林夕明显还在担忧月神教的情况，一脸愁容让方不圆看得心疼。
没有再说什么，就在一旁挥动清月剑，以剑为笔，在沙地上刻画繁复玄奥的图案。
虽然自己看了两本阵法相关的书籍，但好像还是阵法渣，看着看不懂的似曾相识的图案，方不圆颇感头大。
“画得什么？”
林夕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下来有了解过信仰道路吗？”
还真没有，你和卫修说了要有信徒之后，我了解的重点便走偏了。
也没等方不圆回答，林夕接着便说道：“像大师兄这样发展信徒，才是最少见，进展最慢，风险最大的一种方式。”
“信仰道路的灵气来源是个谜，不像我们这种修自身所吸纳的天地灵气，实实在在存在于天地之间，是‘物质’的灵，而信仰感觉像是偏‘意识’‘神识’的一种力量，只要有信徒心中所念，心有所祷，便能在体内诞生灵力，即便是传说中的各种禁地，也是不能隔绝这种灵力的产生。”
“而利用这种意识一样的信仰力量，其实主要是两种，或则说是三种方式，第一种便是一次性利用，可以是无奈之下被动去做，也可以是有意识的去做，说得好听一些叫做‘献祭’，说实在一点就是‘屠杀’，利用死亡时意识和魂魄扭曲，血肉折磨相融时产生的死亡气息，就像怨力，戾气，血煞一类的力量，引导入体，在一定时间内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爆发的强度跟‘献祭’多少以及承受多少有关系。”
“第二种和第三种其实是一类，都是利用那源源不断的力量，需要维持信徒的规模，这是根基。大师兄便是第二种，传其名，颂其事，让信徒从心底里尊敬崇敬信仰大师兄，可以说是关于真，善，美的意识都能让其更加信奉大师兄，但这条路是最难的，不仅是让一个人去感激崇信一个人很难，更是因为要抹杀这样的信徒实在是太简单了，就像这次一样，屠杀，杀完信仰你的人即可，不会有下一波人来给你力量。”
“它的变体，也就是第三种方式，是最简单也最稳妥的。也是同一个字，杀！这是最简单粗暴的说法，实际上有很多方面，杀只是其中之一。”
林夕当下语气变化，厌恶着说道。
“刚刚已经说过，信仰道路的力量很古怪，只要心有所念都可以获得力量，当你杀出‘赫赫威名’，万众惊惧，对你恐惧也好，怨恨也罢，都算是在念你，祷你，力量自然而然便会诞生。”
“我厌恶痛恨的一点是，听说过的和书中记载过的，绝大部分都是毫无人性的做法，渣渍中的渣渍！越阶是不可能的，同阶就算无敌也不会让人恐惧，于是便向低阶的下手，更多的时候便是普通人被屠杀，折磨。”
“甚至还产生了‘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的说法！”
“你说可笑不可笑，行此道的人把肆意妄为，屠杀普通人看做豪气的事！”
“可悲的是这种人的修行道路要比大师兄顺利太多，除了更高层次的出手直接抹杀掉这种人之外，几乎没有办法消灭这种人，同阶对战本来就占了力量无限的优势，还不能杀他的信徒消除他的力量来源。信徒？谁是他的信徒？因为他再胡乱杀一通，只要不杀尽知道他的人，也许运气好杀掉一批会让他虚弱一阵，一旦脱身反而会变相地让他更强。”
这么邪性吗？
普通人过的好像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一点点。
“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有很多信仰天赋人走这条路成为强者了？”
“并不，信仰天赋的本来就不算多，这种行为低阶的时候还好说，非常容易，一旦修为上来后，依靠普通人恐惧，怨恨产生的力量就相当地渺小，完全依靠普通人的话，那个人数的‘量’太庞大了，所以就会对修者下手，依靠修者的‘质’来弥补。没有根底的寻常修士没有办法，但有宗门撑腰的修士同样比比皆是，谁能保证这个过程不招惹到更厉害的人物？”
“所以大多数人是见不得光的，只能东躲西藏，隐匿在黑暗之中。”
方不圆和张胜同时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方不圆指着沙地上的图案，再次问道：“那和你画这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林夕挽剑轻点，最后一笔完成，一丝灵气波动在图案上显现，随后消散，说道：
“这是一个几乎没用的二阶阵法，因为很少有人能够用上，它的作用就只是调动阵法之内的血煞和怨力等诡异形式的灵力。”
第一种方式？
我怎么还是没明白有什么关系呢？
“画它干嘛？”
你个笨蛋！
林夕说道：“当然是布阵了！”
“你也想给大师兄和无辜的他们报仇吧，不然你也不会让那五人逃走。”
“但你有没有想过，不会再有人那么蠢的跑到无尽沙漠里来，空有一身实力无法发挥地让我们报仇？”
“但是我们敢出去吗？没有那个实力，随便来一个三阶就不是我们能够应对的，所以我们需要力量，至少是能够对阵三阶强者的力量。”
我懂了，你果然懂我。
“你的意思是，咱们用李家镇作为力量来源了？”方不圆说道。
林夕点头，说道：“没错，肯定不止一个镇子，我们争取多布置几个阵法，我相信他们若还有灵识，一定会同意我们的做法，为他们报仇。”
修士屠城，不过是恶，是疯癫，是劫难，死亡即是终止，恶有恶报，终入轮回。
但若是修炼一个修炼信仰道路的恶徒，才是真的大恐怖，那不是人，唤做‘魔’！
“我同意。”
方不圆坚定内心，掷地有声。
如果有机会为自己，为他们出这口恶气，还用惜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