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种种原因以及一念之差使我走进的那所学校,其前身原本是个农技校。后来随着历史使命的结束退出了历史舞台,九零年之后,本地区南部的一乡士在它的旧址上建了所私立学校。不想,几年下来,竟办的有模有样起来。乡士的的魄力自不必说,同时,这也足见乡里人望子成龙之心有多切了吧。
至于学校里的那片果树园,确实有,我还曾特意去看过。军训的时候,学校怕初来学校的小孩子们想家,就在晚上的时候放电影。趁了那个空,我佯装着去那边的厕所方便,偷偷溜进树林里去看过。这样的事情不得不偷偷地干,被人发现还是很不干练的。
这时正是果树的盛果期,树上挂了许多青果蛋子,巴青巴青的,看久了让人牙痒痒的。园子里弥漫着果树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让人倍觉舒爽。不过,除了这些,园子里就没有别的什么了。我找了很久,不仅没有发现什么‘山盟海誓’的刻字,就连可疑的小纸条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倒是在挨着小甬路的果树上挂了些小木牌,上面写着,‘有毒’。这也可见,经济生活什么时候也是要提前抓紧的吧。有些失望,不然,在精神上还真地能产生一些愉悦联想呢,哈。
不过,果园里的这些空白,并没有影响到后来现实生活中精彩故事地发展,而且还是很纷繁,很生动的故事。据我分析,故事的纷繁程度,远远出乎人们的预料。远不是在一个学校里纵向地分个快慢班,或是横向的两个学校因为挨得近些,故事就多那么简单。那倒好像是把全城,最漂亮、最健壮、最有才华、最多情、最聪明、最有权势、最霸道、对未来充满憧憬、对生活满心热情的孩子们聚集到了一起发生的青春事件。你能想象的到,这样一群像精灵一样的孩子聚在一个像盒子一样的学校里,会发生怎样的化学反应吗。
是的,这注定是会很特别的。以至于在我第一次走进教室时,就感觉到他的存在了。只是,此时的我说不清楚他特别在哪里。自然,这也不可能一下说清楚。
于是,我把这种感觉归结到班里除了前两排以外,后面全是大个子的原因上。这可极不正常。在我的印象里,一个班里通常只有一到两排大个子,而这里却恰恰相反,真是极别扭。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陷在一种闯进了巨人国的错觉里拔不出来。直到后来,我从石头的口中得知这个班意向是由新旧生组编在一起成立的体育专业班,才转过脑筋来。因为这样,我们班看起来要比同年的美术专业的丙班要大上一级的模样,而同文化班甲班比则像大了两级。
无疑,这只是些表面文章而已。至于说这么多鬼灵精怪的孩子聚在一起注定了有许多有意思的事情发生,是不容回避的事实。不过,你也千万别根据我的这三言两语的言辞就去对那个未知的未来妄加揣测,这很危险,我就曾吃了这样的亏。
那个我曾作了无数次揣测的篮球女生就和我想象得不一样。
我是从石头那里了解到那个女孩儿的。石头是个挺细心的人,自从冬妹交待了他以后,就一直照顾我。不管是去教室回宿舍,还是去吃饭,他都形影不离地跟着我。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照顾我,名叫李通。他和石头一样也在篮球队。他也挺热心,不管是班里的事,别人的事,他都帮着干。可他这个人有个怪毛病,老爱走神儿。一走起神来,往往叫几声都听不到。而他一旦听到,又会换了副很热情的脸,而且,几乎是零瞬间地转换表情。他这一冷一热两副相反的面孔让我觉得很不自在。所以,还是比较喜欢跟石头待在一起。
大个子篮球女生就是跟石头在一起闲聊天时打听的。当时,我问起她来,石头就指了后面角落里的一个给我看,说那个就是。
不过,结果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在自打一到班里,我就留了心,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就是没能找到她。至于大石头指得这一个,我看到了,可没想到她就是。她实在是太高了,人高马大不说,留了短发,还穿了一件很中性的运动衫,实在没看出来她是个女孩儿。她确实很高,只是很出乎我的意料。那姑娘倒挺和气,见我们打量她,很和气地笑笑。她的笑容让我斗了胆,问她,真能一只手就抓起篮球来?见我怀疑,她还伸出手来给我看,一比之下发现她的手果真很大。
“原来,她是在我们队,可后来被投掷组教练老郑要走了。”
“她大名叫潇夏。挺牛吧。”
石头很得意地向我介绍。我故意地抵住他说不对:
“不对不对,你们该叫她‘大侠’才对。”
于是,我们大家就笑。显然,石头以为我对他们原来的那些事情感兴趣,就热情地向我掰起来:
“咳,你看这一个,是我们队的建林。”
“这家伙老有意思了,你相信吗,他这么大的人,却是打不了报告的。到了门前,他一个报告能打大半天,‘报,报,报,’就是说不出后面那个‘告’字来。”
“他也没什么病,不是病,就是爱紧张。笨呗。”
我把石头说的那位老哥看了大半天,除了觉得他脸有些圆之外,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怪异来。
“后来次数多了,老师也就记住他了,一听见是他在门外也就让他进来。”
这可有些意思,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说完了这一个,石头又指了后面的一个大个子给我介绍:
“看见那个了吗,叫小良。我们的大力士。”
“你看他,不算胖吧,他可有一百八十斤呢。”
“没有没有,一百七十八,只有一百七十八。”
我们谈话时,被那个小良听到了。听见我们说他分量重,还不好意思了,忙忙地作解释,结果惹得我们更笑他。笑完了,石头又接着讲他的故事:
“小良天生的身上有一股子牛劲。”
“在小五班的时候,他跟我耿兵哥哥掰过脘子。要知道,耿兵哥哥也是在咱们这体科班毕业的。刚大学毕业回来那会儿在操场测百米,那也是十二秒的。可愣没掰过小良。他跟小良掰手时,先‘咳’了一下,没掰过,又‘咳’了一下,结果,就把腰带给憋断了。”
“最有意思的是,有一次人小良来学校时,有几个小伙子瞄上了小良子。拿着把刀,说是向人小良子借点子钱花。结果,那几个劫道的被小良子抄起自行车给砸了一顿。他手里那自行车,还不跟个烧火棍差不多嘛。”
石头的话不能不让我打量眼前的这位老兄,一看之下,发现他的身体确实很健壮,粗胳膊大腿的。他还长了一副大嘴叉子,一看就知道很能吃。能吃的人才能干嘛。
“小良是个山里人,小五班刚来时,他说话,谁也听不懂。他说‘脚’,叫‘掘’。说‘舀’是‘哕’,‘洗洗掘’,‘哕一碗饭’。”
“不过,你看小良像个大老粗吧,可他脑筋超好使。我们小五班班主任甄峰就说,‘小良是个数学天才。他就是不用功,什么时候弄来修理一顿,成绩准噌噌往上窜’。”
“是吧小良,那时候,你、我,还有云航,每次一到考试近了,咱们三个准保被叫去。‘啪,啪,啪’,挨一顿老巴掌。”
说起那些挨揍的经历石头竟一点也不遗憾,反倒是满脸的幸福。而经石头这么一说,眼前的这位大个子真就变得亲切起来。他的脸上还真长着一双孩童般明亮天真的小眼睛。
后来,石头又指了远处的一个女孩跟我悄悄说:
“嗨,看见那个呗,是我们队的二丙。”
“她的名字就是‘二丙’吗?”
“不是,她小时候被冻坏了脸,留了两个红脸蛋,我们就背地里叫她二丙。”
“你仔细看一下,是不是很像。”
听石头那么说,仔细一看还真是的,那女孩脸上真有两块暗红色的瘢痕,只是不太明显,要不,一个女孩儿家家还真就可惜了。
后来,我们的神情引起了那女孩的警觉,她对着石头阴阴地笑,还示意要过来伸手抓他,吓得石头连连赔不是,又鞠躬又作揖才罢了一场祸事。
说到这里时,石头竟还失落起来,之前的一脸笑容也敛了去,向我讲起篮球队的事情:
“哎,现在的篮球队,早已不是原来的篮球队了。”
“我们的张教练一走,球队就不行了。”
“原来,篮球队就是为了我们张教练组起来的。他是个硕士研究生。那时候,学校里也特别倚重他。有一次,校长的学生苏老师跟张老师闹别扭,为此,校长把苏老师打了一巴掌。”
“那时候,张老师教得特别好,训练那么辛苦,可没有一个人叫苦。大家都在努力学。所以,长进也特别快。”
“除了上训练,张教练还害怕大家的功课拉下。给每一个人补课。又怕我们太辛苦,自己掏腰包给我们做夜宵吃。到末了,尽管那么辛苦,我们真没有一个拉下功课的。”
“想想那时候真是太好了。可惜,后来张老师考了博士研究生走了。他来这里,也是在研究咱们国家的基层篮球状况,学校也留不下。篮球队就搁起来了。先是要解散,因为大家一致要求保留才留下的。”
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他们那个篮球队竟有那么多故事。一方面,我为篮球队的那些人们感到惋惜;另一方面,也为他们曾经拥有的美好记忆感到高兴。
其实世间事情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和你想的不同。有时候,他会出乎你意料的美好,但有时候也会叫你唏嘘不已。
显然,与石头的聊天还是有收获的。在军训结束分专业的时候,我没有坚持去篮球队,这原本是我计划之内的。因为,之前,我已从石头的语气中听出来,那会儿的篮球队早已是名存实亡。据石头说,他们篮球队都是些害怕掏力气的纨绔子弟在瞎混日子而已,素质成绩在全校最差,不去的好。鉴于这个,我就没有再坚持。认了学校的规矩,由着学校跳跃队的宫教头挑了去,作了他的徒弟。这是个斯文的先生,瘦瘦的,带了副很大的有色眼镜,若不熟悉的话,真看不出是个武把式。而与我一同被选中的,还有一个叫徐前的师弟和紫贤、寒卿两个小师妹。
学校最初给我的印象相当不错。最让我开眼界的是学校的体育队。怎么也没想到可以有那么多运动员在一起训练。每天下午一到专业训练课的时间,那么多的学长,高的、壮的、黑的、胖的,穿了各式各样鲜艳颜色的运动衫,跑满了操场的跑道,神气活现的。看那架势足有两个大班的人数那么多,太壮观了,看着就让人心里发痒。后来发现,学校里光是教练就有七八个,还根据特长分了工,有教短跑、有教长跑、有教投掷、有教跳高、有教跳远的,还挺细致。
除了体育队,学校里还有另外的特色。在学校的大院里头,有一座挺别致的小楼。在那小楼里,经常响起乐器的响声,时而杂乱无章,时而又很流畅。问起石头来,说那是学校的音乐楼,琴声是学校的几个音乐教师在电子琴上反复试音搞创作。石头还特意说,那几个教师全是国家的一二级演员,并说不光那样,就是学校教练们,也多是国家的一二级运动员。而学校教孩子们写大字的张先生,也是本地区的名家写手。看起来,学校的硬软件设施仿佛都非常棒。
不过,石头的这些话虽然挺长面子,可没什么具体的概念。我更有感觉的是学校里课前一支歌那一类的活动。那会儿,学校有课前放歌的规定。在早、中、晚三晌的课前,都有一刻钟的放歌时间。这样算一算,还真了不得,再加上每周都有的音乐课,这个学校每天都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歌唱时间。唱歌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开始,大家对这个也有些不自在,可久了就习惯了。那么多的人共唱同一首歌,同声共气,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我喜欢。
学校的管理上仿佛也不错,学校的起居管理及秩序维持,多是由学校的学生干部们来维持,看起来效果不错,一切井然。总之,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新鲜,觉得有趣,认为自己是来对了地方。
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这么认为,而情况也仿佛真得这样美好。不久之后,我还看到了篮球队的一场篮球赛。
老早就听石头说,高中组的篮迷们极不服气,要组起一个联队与篮球队打一场比赛。石头叮咛我千万别忘了去看。后来,开战的日子终于定下来,在一个中午进行。这天,我老早就跑了去。只是,比赛并不像我想象的隆重,观赛的人并不多,除了一些篮球迷之外,就剩我们这些小孩子。
那些学长们在场上热完身就正式开打比赛了。起先,我还替石头他们捏了好一把汗,那些大个子们一个个人高马大,跑动起来很迅猛,扎扎赫赫气势很盛的样子。不过,看了会儿后发现石头他们打得也不错。他们靠的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完全在打配合。个人之间既独立又相互照顾,球到人到,人到球到,跑位很流畅,传球也很默契。高球低传、低球高传、虚虚实实、见缝插针,技术熟练地让人眼花缭乱,根本不是人的眼睛能够跟得到,远远超过了人的意识流。而在篮球队之中又要数那个叫王崮的大个子打的最好。他的技术过于娴熟,都有些像是在做表演了。他运球时,球像粘在手上,一招一式像在缠棉花糖,又像是在打太极拳。等他要过人时,又动如闪电,快似狸猫。还故意地耍花枪,在防守的人跟前忽左就右、前旋后转,弄得那些大个子们一愣一愣,就是找不到人。唉,不得不承认专业就是道理的道理。
这场比赛并没有打太久,因为顾及伙房里打佯,比赛只打了一大节的时间。比分也没有刻意去记,只知道篮球队略微胜一些,两下里都很高兴。
这一切可真够让人惬意,因为有这么一段故事,更加让我确信,生活在这样美好生活之中是幸运的。我这么高兴着,可不曾想到,在阳光明媚之下却潜藏着隐忧。
这件令人不快的事情发生在一节语文课上。这天,语文课教师张头像往常一样讲着课。她有让人诵读课文的习惯,后来,点了两次名之后就叫到了我座位后面的西平老兄头上,让他接着念读课文。于是,问题也就出现了。这位老兄刚念了半句课文就卡壳了,结结巴巴读不下去。开始,为了不使他难堪,作为邻桌的我赶紧小声地提点一下。于是,他就又跟着读。可刚念了一句,他就又卡壳住了。这让我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再提醒他。
而事情随之也就出现了,西平卡了壳,语文老师仿佛很高兴。她站在讲台上,仰着脸,张大着嘴,从那副厚眼镜片里看西平在那里出洋相,一副很得意的架势。也不知是笑西平还是笑别的什么,总之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后来,只等着西平出尽了洋相才让他坐下。
眼前的事情让我很惊讶,尤其是这位西平老兄。不知道他这么位连课文都读不下来的家伙,怎么会考进我们这所素以难考闻名的学校。因为心里好奇,我还小声地问了他:
“哎,兄弟,你是怎么考来这里的?”
我刚一问完,西平的同桌二亮就笑了起来:
“就他,还考上,他要考上,我就该上清华了。”
“花钱来的,叫我说,也是白瞎了他爹那三千八百块。”
二亮的话让我很震惊,虽然知道学校有靠关系来的学生,可我也一直以为,只有少数非常有权势的人才能够利用这样的关系。不曾想还有,而且还是个这么样的家伙。就又问:
“咳,花钱来这里的人,咱们班多不多?”
“不知道,应该多吧。那边,青波,我弟三亮,还有我和西平两个,我们一块来的四个,全是花钱来的。”
二亮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嘻嘻的,可我的心里却着实地吃惊,叫苦不迭。我打眼环顾,想看出班里这么多人中,究竟有多少是花钱来的,有多少是连书也念不通不流利的。那又都是些什么人。
当时,我心里面那个震惊呀,厉害地没法说,简直有住夜店发现投宿在了僵尸窝里的惊恐感觉。后来,下课了,又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看见二亮出去了,西平悄悄凑了来,小声对我说:
“哎,你可千万别理二亮那家伙,他这孩子有病。”
西平兄的话又让我吃了一大惊,以为自己刚才真是跟一个有病的家伙,絮叨了半天呢。我可是真吃惊,就像是一个人,和你很投机,干得火热,恨不得干脆拜把子作兄弟。可突然有人告诉你,那是个精神病,而且,最严重级别的。那,我自己又该是个什么智商呢。因为,西平的神情确实是那样的。好像看到一条患了狂犬病的狗,生怕被咬到,唯恐避之不及。你想我当时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于是,赶忙向他请教端详:
“噢?他得的是什么病?”
“什么病?我不能告诉你。我不爱说闲话。你还是自己去想吧。他哥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娶媳妇,是不是不正常。”
“他哥不正常,他弟弟能正常吗。你自己去想吧。”
这会儿,西平的这套逻辑让我不敢恭维。我听出来他是在报上课时的那一箭之仇,不高兴二亮那么说他。而且,还在故意抻我的话头。于是,忙住了话不再问了。
此时,发生的这一切,包括这些事情,还有这些人,都很突然,使我不由得不安起来,一下子不知道自己是走进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渐渐搞明白,其实,好多学校都在用故意提高录取分数线的手段卡学生。这样一来,在不会太影响以后的升学率的同时又让学校很得些实惠,收点买分钱,好给教师爷们发发福利。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可我还不知道这些,于是,一直不安了好多天。我开始使劲的留意身边的这一切,想搞明白自己究竟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心里总是惶惶不安着。看来,自己是很担心身处在愚人队里,也就是说害怕被别人看成是瓜娃子,虽然自己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直到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才使我重新又放下心来。
这天下午,我和石头在宿舍前面的矮台这边吃饭。正吃的时候,听见旁边的几个学长说笑起来。他们的说话引起我的注意,其中一个说:
“嗨,快,快看,一乙班的舞蹈女生。嗨,可真漂亮嗨。”
他这么一说,我才留意到他说的正是我们班里的冬妹她们几个女孩儿。也难怪几个学长都搭眼看,她们几个女孩儿确实挺漂亮。几个人穿着一样的服装,都是青色的瘦身裤,紫色的体恤衫,背上背着个飘逸的大‘舞’字。唯独在发式上略有些不同。走在前面的三个,梳的是高高的顶天辫。而后面的冬妹和另一个女孩儿潇笑,却挽着松散的仕女髻,青丝悠悠荡荡地飘在腰身后。几个女孩儿,一样的身量苗条,一样的脚步轻盈,一样的婀婀娜挪,从东边的小甬路上飘然而过。再看时,几个人已经闪过楼角不见了踪影。几个学长又接着慨叹了起来:
“哎,咱兄弟们怎么就没那福气啊。守着这么多美女,太幸福了。”
“哎,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咳,这么酸?要不,你也蹲一年,去一乙班泡个妹妹去?”
几个学长又慨又叹的说着闲话。这时,我的心情反倒平衡了。我从他们的话中听出来,原来并不是哪个班里都有舞蹈队的美女。而我们这些一乙班的男生还是别人羡慕的角色呢。
这样一想时,我的脸上就又有了一些笑容。自我安慰说,其实吧,事情也没有那般糟嘛。世界上的事情原本就这样,有美的,也有差些的。是我自己太敏感,自讨苦吃了。世间是本无事的,是我自己庸人自扰之了吧。这就是人心啊,要说小,会小的放不下一根针;而大起来,把天放进去也成不满他。
当时,我这样反复地想,心里面还真就渐渐冷却下来不再有他念了。不过,说实话,这个学校的伙食确实不怎么样,油水太少。礼拜天一回家,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厨房里去了,翻橱倒柜地找吃食,想来口有滋味的。
哎,那时候的事情可真有趣。而我,也真是够二的。
呜呼,啪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