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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太初再现·少女的尴尬

“等待了漫长的时光,终于相见了……”

如瀑的银白长发轻轻落地。

太初睁开了剔透如镜的双眼。

她对着阮映墨浅然一笑,突然猛扑过去,将阮映墨紧紧地抱住。

“哈哈哈哈哈,见到你了见到你了!真开心呀!”太初不停地用脸颊蹭着阮映墨的,还发出了非常爽朗的大笑声。

整个天书里都回荡着太初的笑声。

不仅仅是阮映墨,连御乾和任云飞都露出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的表情。

蹭完脸,太初双手按着阮映墨的肩膀,一直打量着她。

“继承人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呀,真是没想到。”她又凑到阮映墨跟前,“嗯,皮肤很好,但看起来不丰满,你有好好吃饭补充营养吗?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知道初代可是到老了也像个顽童般充满活力……啊,让人想着也觉得挺开心的!”

她的表情与口吻一直在变化着。

阮映墨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仰了一些。不管怎么看,天书创始人都很像……很像卓勉附体啊啊啊!

她转过头,目光向御乾求助,却看见任云飞长长地叹了口气望向了她身后。阮映墨立刻察觉到了——

站在她身后的谈天穹,自从太初笑着扑向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声。

阮映墨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静默。

谈天穹一直望着她与太初,无声地望着。

平常的谈天穹,无论说话或者沉默,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那种安静是带着柔和温度的湖水,让人心里的浮躁也跟着渐渐消退;而现在的他也是安静的,却像一汪无底的死水,迎面扑来的那种幽凉怎么也忽视不了。

“小姑娘你在害羞吗?别告诉我在害怕!绝对不是这样的。”

太初假装非常诧异地瞪大了双眼,死死抓住阮映墨的肩膀。

阮映墨将太初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费力地说道:“我不是什么继承人……”

太初的手指非常冰凉,冰凉得就像摸到的不是实体。

她把太初的双手放到太初的大腿两侧,做了一个“别再举起来了”的动作:“有人要见你!”

阮映墨逃似地闪到一侧,亮出了身后静静站着的谈天穹。

太初严肃地注视着银发银眸的男生,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返老还童?年轻的小伙子,怎么也不该露出那么沧桑的表情吧。”

谈天穹静静地望着太初,仍旧没有开口。

“谈天穹。”任云飞担心地走到他身旁,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跟她说话吧,就算变成这样,你也一直很期待见到她。”

“也对呐。”谈天穹对他露出一个“我没事”的微笑,然后一步步地走到了太初面前。

“太初,好久不见……”

听闻这声呼唤,还捧着肚子欢笑的太初整个人一下子顿住。

她眨了眨眼睛,剔透的双眸中映出了一个正在认真注视着自己的男生:男生比自己离开的时候长高了不少,但年龄一直停留在二十岁左右。那头垂到腰间的银色长发就是她离开了太久的证明。

此时此刻,男生注视着她的目光,藏着怀念,更多的却是流露出秋思般的哀伤。

“谈……天穹?”

太初犹疑地叫出口,就像自己才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

谈天穹微微笑了起来:“没想到再次见面,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战乱时期,谈天穹还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烽火连天又加上连年大旱,父母趁他睡觉的时候商量着要丢下这个体弱多病的老幺。流浪途中,谈天穹趁着父母不注意独自跑到了野外。

他不知道在丛林中走了多久,直到再也没有气力就靠着岩石坐下来,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但是奇怪的是,乌鸦与秃鹰对他都不感兴趣,仿佛他身边有什么东西将他遮挡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如同初生般洁净的白光刺破了昏迷不醒的黑暗。

谈天穹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向上移动,以为是要上天了。听到前行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侧头回望的太初,一头银发,额前印着反复的花纹,正微笑地对他说道:“总算醒过来了。”

从那以后,谈天穹跟着太初游遍了各地,最后在这座城市中停留了下来。

在他与太初相遇之前,太初就在研究着什么。十岁的时候,谈天穹终于看到了太初身边起伏的字浪,那时候,“无字天书”已经初现雏形。太初知道他也能看见字浪后,便告诉他,在不久的将来,“无字天书”完成,他需要代替她一直看守着他。

也是在那个时候,太初将“无字天书”和故事的真相全部告知了他,并要他见到神笔家族的继承人,就把这些也告诉他:“知道一切后,该做出怎样的选择,便是继承人自己的事了。”

两年后,天书完成,太初也离开了。离开前,她将残缺的扑克牌放到了谈天穹面前,告诉他解开谜底的那一天,就是他们再见的时刻。

这些年来,谈天穹一直关注着神笔家族,但每一任的继承者,都不是那个值得将故事真相讲出来的人选。谈天穹渐渐地失望了。月亮泉的朱门事件后,他察觉到了“无字天书”的波动——带着一丝开心的意味,这才重新开始关注神笔家族的动向。

一边回忆着过往一边望着将阮映墨抱在怀中的太初,谈天穹百感交集。直到确定太初是真的没有认出他,心里便一点点地被失望和落寞占据。

再次相见有许多种演绎,要么重聚之人会相互招呼闹腾很久,要么是千帆过尽尘埃落定般相视一笑。

这形同陌路的局面……仿佛把长久以来的思念狠狠摔在地上踩了个够。

……

与此同时。

久无人烟的山中小径上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阮夜良缓缓地踱上台阶,停在一间不起眼的屋前。房屋落败,远离阮宅矗立在丹景山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阮夜良打开屋门,就着昏暗的烛火来到了另有天地的地下室。

地下室内异常宽敞,也空无一物。

在地面正中央,巨大的繁复的字符尽情舒展着身姿,沉淀着时光的轨迹,古老,却又似曾相见。

字符亮起了微弱的白光,有规律地明明灭灭着。

阮夜良抚摸着字符的一角,嘴角边是外人无法看到的笑意。

“终于,终于让我等到了!”

他开口,声音里充满无法抑制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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