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颂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他既没有出色的外貌,也没有过人的才华,更别提那现今社会最需要的深厚背景了。
三十出头了,却还一事无成,每日在公司过着九九六的加班生活。他有的,或许也就只是那经过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后历练出来的混子经验吧。至于为什么说是混子,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但凡他能摸索出些有用的经验,也不至于都这个年纪了还在公司的底层挣扎。就连请个假,都要去给那比他还小上几岁的领导舔鞋,那卑躬屈膝的样子,像极了某种由狼驯化而来的宠物,并且多半还是被绝过育的那一些。
罗颂今天还是挺开心的,因为今天是他喜欢了多年的女神结婚的大喜日子。虽然新郎不是他,而是一个看起来满身铜臭味的秃顶油腻胖子,但对比起他自己来说,这已经很优秀了不是么?
看了看银行发来的余额短信,其实还是挺欣慰的,或许这种感觉别人不会理解吧。但以刚发不久的上月全部工资为代价,包了整整三千元红包所换来的浓浓参与感,的确能让其感到了满足。甚至于他现在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是今晚洞房里的鸳鸯枕了,晚上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嘭!’,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了舔狗脑中的意淫。
其实挺老套的,打断他的无非就是推着婴儿车正在过马路的母亲,与开小差没注意到行人的货车司机之间所发生的故事。
母亲的尖叫声唤醒了正在打盹的司机,刺耳的刹车声淹没在了路人的叫喊里。似乎,来不及了,留给母亲思考的时间也转瞬即逝。
你猜她是选择在有限的时间里将婴儿车推开,还是为了保全自己选择纵身一跃呢?
其实都不是,面对这宛如从天而降的钢铁巨兽,女人被吓呆了,她能做的,就仅仅只是在尖叫的同时把眼睛闭了起来。
‘我可不想看到……’
‘嘭!’
灰起,灰散。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母子平安,就连那作为罪魁祸首的货车,也稳稳的被按停在了路上。
原来,正义还真的不会迟到啊。也甭管是那内裤外穿的俊朗老外,还是那黄衣加身的秃头披风侠,总之,有人救场便好。
被打断了思绪的罗颂理所应当的发挥了作为普通老百姓的特殊属性——爱凑热闹。至少,也看看是谁救的人吧。
说时迟那时快,也顾不上来往湍急的车流了,只见他上前一个箭步加速,潇洒又帅气的以单手撑栏的姿态,轻松翻过了栏杆,这对常年加班缺乏锻炼的他来说,可算得上高难度动作了。正当他还在暗暗自喜这动作没有白练,终有用武之地的时候,该来的意外,还是来了。
平时穿惯了工装裤的他万万没想到,今天因为所谓的仪式感而借来的西服,会成为他人生中的又一块绊脚石,还是意义十分重大的那一种。
人是跨过了栏杆,但那条不合身的西裤却留在了尖刺上,或者严谨点说,是还未完全分开的半条。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爱看热闹的属性自然不是罗颂独有的,至少这名恰好路过的卡车司机老张也有。
老张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罗颂的上半身便已经完成了由三次元向二次元的转换。还能证明他曾是三次元角色的,也就仅仅剩下那跪倒在地上,半撅着屁股的下半身了。那条蓝白色条纹相间,并破了几个洞,只能勉强包裹着臀部的短裤,在此时格外的惹眼。
眼前一片漆黑,仿佛落入了虚无。
‘我死了吗?’罗颂看着在黑暗中自己微微发光的肉体,有些茫然。他只是隐约的记得,自己似乎是去凑热闹的时候被车给碾了,结果热闹没看成,自己反而又成了新的热闹。
他习惯性的想轻抚自己的额头,可却无奈的发现,右手竟直接从脑袋中穿了过去,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灵体吧,看来,是真的死了啊。
‘那我想上厕所该……’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投影,上面有着一漂亮妇人正在生产的画面。虽他自称阅片无数,可这等精彩镜头还是没怎么见过的。于是乎,在好奇心以及欲望的驱使下,他津津有味的观摩着。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就在他的头即将伸入大屏幕的那一刻,眼前忽然弹出了一个不和谐的弹窗。
‘父亲,苏灿,职业:乞丐’
‘母亲,如霜,职业:乞丐。’
‘请问您确定要投胎做他们的孩子吗?’
‘A:确定。B:同意。’
这等劣质的手段又怎么能骗得过身为人精的罗颂呢?投胎做乞丐?开什么玩笑,好歹也是要个富二代什么的啊。于是他熟练的点击了弹窗右上角的红叉,将其关闭。
等等,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啊。
上天并没有给他仔细回想的机会,他忽感一阵大力袭来,作为灵体的他像是被一只大脚踹在了腰上,径直飞向了屏幕。
“隐藏选项启动成功。任务开始交接,启动9527回收程序。”
“大人!您倒是拿个主意啊!保大还是保小?大人……”一名中年妇人焦急的向她面前似乎正在发呆愣神的长发男子询问道。或许是因为事情的紧急与男子神情的呆滞,妇人的语速又加快了不少。
“王婶,告诉稳婆,保小吧。”梦翠抬头看了眼此时正在被自己半搂着的男子,轻描淡写的向妇人答道。
‘相公这是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在发呆,摇也摇不醒,喊也喊不应的,难道是吓傻了不成?。’
梦翠把玩着男人的衣角,上唇轻咬下唇,双颊微红,也不知道这会儿是在想些什么。但看样子,多半不是那正在经历生死关头的姐姐。
“什么保大保小?”罗颂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那已经乱成一团浆糊的脑袋变得清醒一些。刚刚,自己不是点了关闭吗?
“相公,你醒了啊?也没啥大事,就是姐姐难产,快不行了而已。”女子瞟了眼苏灿的嘴唇,娇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