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在布里宅的每个角落传波,这种大胆的行为。若是换在先前我还不敢这么做,但如今已被赶走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丝毫没有退却的感觉,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向二婶求情,这是不可能的!
布里宅很大,逛了大半圈还没找到,这时候想起来,今天我好像是有交代打扫宅子后面都大大的院子的。
我心中多少有些焦虑,脚步快上许多,径直跑去。
二婶在二楼的楼梯口冷眼地看着我,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但也没多久便走开了。
我没有理会她,当我来到后院时,海蓝正躺在一大片枯叶上,一动不动的。
这里除了海蓝之外,还有几个雇工的妇女,她们没有理会海蓝为什么会栽倒在地上,各干各的,希望早点做完然后离开,毕竟这里这么大,四五人一起扫,估计也要一个时辰。
我赶忙跑过去,把海蓝抱起来,她身上是冷的,但我下意识摸了她的头——很烫。
我的泪水几乎都憋到嗓子眼了,抬头看着这些狠心的妇女,心中咒骂着她们:你们只顾着自己,难道真的没半点人情味吗?
我讨厌布里宅,讨厌这里的一切,无论是什么,包括我的父母。
此时心里不由又感慨:二婶啊,你们真的狠心,就这么赶我走,怎么说我都是你们的侄子啊!
悲切几分后,我回过神来,抱着海蓝走向屋外。
布里茨并未像二婶和布里兰德一样闭门不出,她是坐在正对门的石坎上,看着我离去。
我见她小儿懵懂的,好像不觉得我的离开会给我带来什么影响似的。
“堂妹,你现在还小,少接触你哥哥,多读些书,别被带坏了。”
我对布里茨语重心长的地说。
她看着我,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而是指着海蓝说:“你带着这个小累赘,走路不累吗?”
“不累!”我看着她说,事实上我还想告诉她。
“有些东西不是说知道是累赘便可丢掉的,那样还叫人吗?”
可这已然没有必要。
抱着海蓝,我眼睛里没有一丝光芒,无论是因为身体上的疲惫还是精神上的。
......
当管家将门锁上的时候,我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尽量使我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我用带出来的干净的布将海蓝遮得严严实实,避免她再次受寒。
背后还拖着一个木板,上面放着我的行李,也是我的财产。
......
在一家私人诊所内,我焦急地等待着,当一名身着灰色布衣的老头从里面出来后,我跑了过去。
“大夫,我的海蓝她怎么样了。”一切的焦急莫过于此。
“简单的发烧而已,倒是没什么事,你不要这么着急,这种病放在以前确实难办些,不过好在老夫托人在市场上,买了两颗「牧师丸」,十分好用,对于这种普通的发烧有奇效。”
灰衣老头慈祥地笑着。
「牧师丸」是最近刚刚兴起的玩意,牧师将魔法元素存入丹丸内,令人服下后,享受到牧师亲自治疗一样的功效。
价值应该不菲吧。
我心想,但也无可奈何,怀里拿出一个铁罐,问了句。
“多少钱?”
灰衣老者眯着鱼尾纹看着我,笑道。
“你是布里家那小子吧,之前总能看到你在我门前经过。”
我惊讶地看着他,从未想过他会注意到我。
他看了看我身后的行李,笑了笑,摸着胡须。
“被赶出来了?”
我低着头,顺着他的眼光看着向行李,有些难过,不过不是因为离开布里家,而是担心以后的生活。
“嗯。”
老者看着我,伸手拍着我的肩:“现在这里的贵族啊,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你这身骨虽是瘦了些,但结实,在城市里谋些生活倒是不困难。”
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点着头。
“钱我就不收了,你应该听说过我吧,我是好医生......”老者笑着道。
老者想到什么不对,咳嗽了两下,摆正姿态,“虽说自夸自卖不太好,但总归不能收落难孩子的钱。”
“这,这不太好吧。”我看着老者,有些许兴奋,突如其来的好意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两颗丸子也不贵,就当我送的。”老者道:“好了,就这样吧,你去把她接出来,这几天她可能会很虚弱,少点活动。”
“谢,谢谢。”我哽咽了两下,呼吸有些深,两三步走出后又转头,“现在欠你的恩情,以后一定报答。”
老头看着我,欣慰一笑,向我挥挥手,说道:“去吧。”
将海蓝接出来,再一次向老者深深道谢,便拖着行李离开。
海蓝此时已经醒来,不过我看她全身都是温热的,估计让她站一会儿腿就会软掉,姑且就一直抱着,顺便能在寒风中取暖。
此时的我对于前路是迷茫的,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就好像一名壮汉空有一身气力却不知用在何处似的。
想起这些年的遭遇,我还是决定离开这儿,一是不想再见到有关布里家的人,二是怕碰到大石。
离开前我筹集了些许干粮,不过除此之外我还买了奢侈品,像麦芽糖,糖葫芦这样好吃但填不饱肚子的食品。
在这座小镇外,我远远在山头看着它,心中自有悲切,却无泪下流。
见天色灰暗,便四处收集柴火,铺上布料,由于太累,盖好便倒头就睡。
是夜,呼呼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