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小心翼翼的拿来出盒子,又小心翼翼的打开,放在了史笙的面前。
史笙一看,是一幅画。史笙才堪堪打开半尺,便大惊失色,澄心堂纸!纸中皇帝!而且不是近现代的仿澄心堂纸,而是南唐到清朝地地道道的老纸,现在别说买了,看都看不到!不对,别说现在能买到了,当时能买到,那就是在皇宫里有关系。
史笙不得不谨慎些,这幅画,必定是传世的精品。
史笙慢慢展开画卷,平摊在干净的桌子上。画长一点五米,宽大概零点六米。画的是一副墨竹。竹叶清晰可见,竹竿笔挺有力却不单一,仿佛是出鞘的剑,又像内敛的刀。可惜了,没有落款。
“怎么样?”王兵看史笙半天没说话,“我当时看这画好看,花了五万买了,但是我总觉得不对劲。我觉得这是一幅名画。”
“你也知道,哥哥我不差钱,但是我找那些个专家鉴定,他们都说是近代的!”王兵很不服气,“他们就是在诓我对不对?我王家什么家世?什么宝贝没看过!我有感觉,这个是好东西。”
“兵哥,你运气真的好。”史笙叹了口气,看着王兵,“真迹,徐渭的真迹。”
徐渭是谁?
徐渭,明代中期文学家、书画家、戏曲家、军事家。号青藤老人、青藤道士等。是一个天才中的怪才,他有抑郁症,因为他曾经自杀了七次,但是都没有死,其中一次,他怀疑自己的妻子对自己不忠,就杀了妻子,然后用斧头劈自己的头,结果依旧没死。可惜晚年穷困潦倒,变卖书画为生。
假如你不熟悉,那么扬州八怪之一,号称“书,诗,画”三绝的郑板桥总知道吧?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愿为青藤门下狗。其中的青藤说的就是徐渭,青藤道人。
“你说什么!”王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渭的?!你确定!!!?”
“确定。”说完,史笙就朝着画的左下角哈气。
随着温度和湿度的变化,一些黑色的字显现了出来。
墨竹图,青藤道人。
“这……”王兵傻眼了,黑科技啊!
“这种手法,唐代就有了,”史笙说到,“是从西欧传进来的,叫做隐墨。随着温度和湿度的变化,字体会变淡或变深。”
“这……我岂不是……那啥”王兵有些语无伦次。
“您底子上百亿的人,在乎这点钱?”史笙无语了,这幅画,去拍卖也就最多一个亿多一点,毕竟徐渭的画还有很多存世。
“不是钱的问题,”王兵平复了心情,“这是我们家第一幅徐渭的画,本来是有的,你也知道,战争结束以后,国家忙着发展,博物馆也需要建立起来,我们家就把一半的古董都捐了。字画什么的,本来难保存,烂在自己手里,不如捐了。哈哈哈哈哈,徐渭的画!值了值了!你这个鉴宝专家值了!”
“……”史笙无语了,“没必要这么开心吧?再说了,别那我和那种‘砖家’比,拉低我档次。”
“那是那是,你是火眼金睛啊,哈哈哈哈。走,吃饭去!开心,魔都想吃啥?,地儿随你挑!”
“死鬼!你又要准备去哪里鬼混?!”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婆娘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和她姐妹去吃饭了嘛!”王兵苦笑着,轻到说到。
“谁婆娘!你说谁?果然嫌弃我了是吧?!”女人鞋子也没脱,直楞楞得走进来,刚想揪王兵的耳朵,看到史笙在一旁,就住了手。
“有朋友在啊,咳咳咳,你们做,我去泡茶。”女人放下包,向史笙打了招呼。
“我老婆,秦玉梅。”王兵尴尬的摇了摇头。
“嫂子好!”史笙也打了招呼。
“得了,老婆,别泡茶了,我们还没吃饭呢,先去吃,你和你小姐妹吃了没?”王兵问到。
“没呢,我和你说,我淘到了一个好物件!”秦姐兴冲冲得走过来,从包里掏出一对玩意儿。是一对已经有了血色的玉蝉。
刷!当秦玉梅拿出这对玉蝉的时候,整个房间的温度都感觉低了一度。
“怎么有点冷?这是我的错觉嘛?”王兵轻声嘀咕到。
“不是,”史笙摇了摇头,“嫂子带来了一对不得了的东西。”
“是吧!”秦玉梅听到史笙说不得了,很开心,“这小伙子有眼光,老公你介绍介绍?”
“不用了,”史笙开口,“嫂子,什么时候买的?”
“今天下午啊!我和你们说,我闺蜜慧慧和她老公不是开了一家古玩店,今儿去捧场,我就看到这玩意儿了,觉得不错,老公你看这玉蝉,多好,栩栩如生的,一定是大师的作品,花了我十万呢,赚了没?!”
“钱是赚了,就怕命没了!”史笙的语气很重。
“你怎么说话的呢!”秦玉梅不开心了。
“汉代王侯的陪葬玉蝉都敢往家里拿!”史笙叹了口气,“嫂子,我问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先回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秦玉梅有点慌,本来她是和小姐妹去吃晚饭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头晕恶心,就先回家了,刚刚上楼的时候,差点摔倒。
“废话!死人嘴里,胃里掏出来的东西,你放包里!能不出事嘛!啊!”王兵听到汉代陪葬的玉蝉,就知道出事了,这东西碰不得啊!
“啊!”秦玉梅吓的放了手,玉蝉直接掉在了地上,“死……死人嘴里的?!”
“嗯,开墓不久。”史笙说到,“把玉蝉放到佛寺请个大师做法,然后请一件佛器,驱灾辟邪。”
“开墓不久?”王兵低着脑袋喃喃自语,“他们……竟然……买贼货!”
“嗯,”史笙点点头,“嫂子拿出来的时候,我就闻到死人的味道了。兵哥你觉得冷也是真的。王侯级的陪葬品,这是盗了一个汉代王侯墓啊。”
“老公,怎么办啊!”秦玉梅哭丧着脸。
“不是说了嘛,送到庙里,请大师做法!把我去年买的天珠戴上!”
秦玉梅把玉蝉放进了盒子里,然后放在家门口,急忙去戴上王兵买的天珠。
“兵哥,天珠……”史笙开口。
“我知道,就特意给她买的,我没动过。”王兵知道史笙要说什么,天珠是会认主的,自己用了,别人用了就没用。
“哎!真的哎!”秦玉梅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头不晕了!”
“老早就和你说了,你不信!”王兵恨铁不成钢得说到,“走了吃饭去了。对了,以后别和慧慧他们来往了,他们完了。”
“为啥?”秦玉梅出来了,气色好了许多。
“犯法!”王兵说到,“他们卖你的的东西都是脏货!贼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