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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决断

98年元旦后,苏启明办理离职手续,被抽调的五个月时间他只有基本工资210元,领取了欠发的工资后,苏启明此时兜里一共有了11023.56元,名副其实的万元户了。

苏启明准备过年后再出门,回家前去秀山县城给父母弟弟都买了东西,他给苏大强买了一身新衣服,给梁碧芳打了一副银手镯,给苏启星的是一双球鞋。记忆里苏启星从小就是捡他穿不了的鞋,他很渴望自己有一双崭新的球鞋。

......

“爹...妈,我回来了,我给你们买了东西。”

“哥,你回来了啦。”最先窜出来的是苏启星,这是苏启明第一次看见他弟弟苏启星,六七分相似的脸,同样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苏启星身上还带着一点痞气。

“也给你买了东西”苏启明拿出一双白色的球鞋。

“哇,哥你真好”苏启星欢喜的拿到了鞋。“卧槽,双星!”

90年代,甲A联赛掀起了足球运动的热潮,中小学生几乎是人手一双由双星生产的带有胶钉的球鞋,21世纪后在国内外潮牌冲击下,双星鞋开始主打中老年人市场。

“是明娃子回来了吗?”梁碧芳听到大儿子的声音,放下草料就从牛棚跑了过来。

看见苏启明后就开始抱怨,“叫你不要乱花钱,你这刚开始挣钱,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我刚参加工作第一次领工资,必须给你们买。”苏启明豪气的说道。

梁碧芳把银手镯拿手里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妈...怎么样?喜欢吗?我专门给你买的”

“好看,这个应该挺贵的吧。”

“这又不是纯银的,贵啥,十几块钱吧,我在城里买的,你戴上试试看?”苏启明说着就拿过手镯给梁碧芳带上了。

“诶,正好合适”梁碧芳笑着说。

苏大强也来了,在旁边乐呵呵地说“明娃子有出息了。”

......

年三十,这是他穿越之后过得第一个新年。

“弟弟,陪我去赶集。”苏启明早早的起床了,背上背篓拉起睡得迷迷糊糊的苏启星。

“弟娃儿,你以后要记得多回家,我准备年后要去沿海那边。”

“哥,你不是在畜牧站工作么?怎么又突然要去沿海了呢?”苏启星很诧异。

“畜牧站工作我辞了,我想去外面打拼一段时间,你帮我在家照顾好爸妈,我去沿海这事先别告诉他们。”苏启明叮嘱道

“哦,哥你要是在外面发达了,你要带着我啊”

“哎呀!放心,我要发达了,肯定要带着你发财。”

苏启明在乡镇的集市上买了很多东西,有活鸡活鸭,割十几斤猪肉,打了一壶散酒,还买了点水果和糖。

.......

“爹妈,弟弟,新年快乐!”苏启明先举起来酒杯。

“新年快乐”苏大强和梁碧芳两口子有些腼腆举起来酒杯。

“爹这衣服合身么,裤子腰小不小”苏大强被苏启明强迫的穿上了新衣服。

“不小,整好合适”苏大强眼睛都笑成了缝,觉得这料子好,厚实。

“那就好,新年就要穿新衣服!以前你给我买,以后你和妈的衣服我包了”苏启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妈!这是我今年攒下的工资。”苏启明从内衣的口袋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来。

梁碧芳接过苏启明手里的钱,“这么多啊”说着说着就哭了。

“妈,大过年的别哭啊,这是高兴的事。妈...这钱呀!拿一部分去还债,留一部分当做家用”苏启明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也不再去看他母亲。

他心里清楚母亲为什么会哭,她肯定是觉得儿子终于长大了,终于肩上的担子轻一些了,家里日子也有了盼头。

“妈,以后你和爹就放心吧。我在国家单位工作,每个月都有工资,旱涝保收,明年我给的更多,这往后都是好日子。”苏启明又开始大包大揽的许愿。

“那好,儿子,妈把这钱替你存着,攒着给你娶媳妇儿。”

“妈,你放心,明年过年我指定给你带个大胖儿媳妇回来。”

“弟娃儿,这是给你的红包。”

“哥,还有我的份呢!”

......

苏启明决定去深海市,因为深海市紧靠香江,是华夏改革开放最前沿,政策、资金、信息渠道都最密集的地区之一,或许只有去深海才能一窥当前这个时代互联网发展的情况。

98年外出务工十分不容易,特别是深海市,那个时候是抓暂住证最凶的时间段。没有暂住证被抓,运气好,就是罚款,运气差就是挖三个月石头,然后遣返费用自理。

先要在本地的劳动就业服务机构进行登记并领取外出人员就业登记卡;到达用人单位后,须凭出省就业登记卡领取当地劳动部门颁发的外来人员就业证;证、卡合一生效,简称流动就业证,作为流动就业的有效证件,然后才能办理暂住证。

苏启明在蓉城找了一家中介机构,交了五百块钱,苏启明拿着介绍信办理了外出人员就业登记证。

前往深海的绿皮火车,6号车厢内挤满了人,或者坐在,或者扶手站着,或直接蹲在地上。有同伴的相互大声说笑着,没同伴的人有的聚精会神听着别人在神吹海侃,时不时插几句话;有的干脆就斜靠在海绵的靠背上闭目养神,就比如苏启明。

火车进行了不到一个小时,车厢内的温度急剧攀升,这个时候的绿皮火车并没有空调系统,

苏启明感觉得到穿在里面的背心已经完全湿透了,好在能开窗透气,打开窗户后,凉快了一小会,身体就感觉寒风刺骨,无奈只能留着小缝关上车窗。6号车厢内辛辣的烟雾混合着人们的体臭味,伴着他们地嬉笑声一起弥漫了整个车厢。

经过漫长地42个小时的车程,苏启明赶在1998年元宵节前达到了深海市深海火车站。

苏启明在站深海的街头,感受到了最前沿的时代气息。他感觉深海和西南内陆感觉完全是两个时代,西南内陆依然停留在70、80年代,而深海已经完全有了21世纪的气息,街上这些年轻姑娘的穿着放在20年后也不算过时。

这个时候的深海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和施工工地,工厂遍地,20年后很多繁华的地方现在都是一片荒芜。

最开始一周,苏启明写了一家小旅馆,一边办理流动就业证和暂住证,一边在深海市走走逛逛,仔细看一看98年的深海市。

苏启明最开始设想的是去华强北等电子产业街倒腾VCD等挣第一桶金。随着连续两周对深海市的电子商品交易的考查,苏启明直接放弃了这一想法,这时候华强北等地方并未真正商业化,鱼龙混杂,治安混乱,一不小心有可能被吃的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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