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葛鸿晓内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终于拉着小女孩的手走开了。
“诶？诶？怎么了？”小女孩一脸困惑地看着葛鸿晓。
“赶紧离开这里。”葛鸿晓的眼睛瞥向了身后。
黑衣人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周去看，也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葛鸿晓疑惑地看向周围，昏暗的光线下没看到任何影子。
“呜……不、不要怕，姐姐会保护好你的。”小女孩拼命让身体不要因恐惧而过分颤抖，小手用力地握住葛鸿晓的手。
“我不怕。”葛鸿晓有些稚嫩地答道，思维急转。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葛鸿晓仔细地观察着周围，忽然发觉到一些异常。
他们一个三岁，一个五岁，就这么轻易离开了那两个监护人的视野范围了？
他们那蹩脚的藏身技巧应该是瞒不过自己的眼睛的。
思索片刻，葛鸿晓忽然抬头大声叫道：“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稚嫩的嗓音很快就传遍了整条昏暗的小路。
没人回应。
“呜……鸿、鸿晓，别吓姐姐好吗？”反倒是身旁传来了悲鸣。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晓茵。”葛鸿晓唤了一声小女孩的名字。
“嗯、嗯？”小女孩的声音也在颤抖。
“我们完蛋了。”葛鸿晓沉声说道。
“啊？”小女孩发出了一声尖叫，哭丧着脸对葛鸿晓说，“鸿晓，别吓姐姐。”
“我们被别人困在了幻境里了。”葛鸿晓面无表情地说。
小女孩说：“会不会是你猜错了？只是别人一个不小心……”
“就算我算数题全错这也不会错。”葛鸿晓冷声说道。
“可别人干嘛困我们两个小孩。”小女孩快哭出来了。
“不知道。”葛鸿晓说道。
他终究还是对世事了解太少。
“呵。年纪轻轻就这么能猜，长大了还得了。”路旁一棵大树一阵波动，一个黑衣人缓缓从中走了出来。
“你找上我们干什么？”葛鸿晓向前一步，把小女孩护在身后。
“干什么？做我们的实验材料。我们要救活一个人。”黑衣人笑了笑，说，“不过，我们只需要一个人，多了就只是一个麻烦。你们打算谁来呢？”
葛鸿晓一愣。
挑拨？挑拨他们干什么？就以这实力差距，对方完全没必要挑拨他们啊。
“呵，小子，怎么样？要不要牺牲你自己啊？”黑衣人忽地俯身看向他。
“不怎么样。”葛鸿晓面无表情地说。
“哦豁。那你呢？”黑衣人又转而向小女孩问道。
“我、我……”小女孩纠结地捏着衣角。
“嗯？”黑衣人忽然回头。
葛鸿晓那幼小的身躯正尝试着去够到一个路灯柱上趴伏着的一只“蝉”。
“呵。”黑衣人身形一闪，却是从小女孩面前消去了身形，站在了葛鸿晓身旁，一只手抓住了葛鸿晓伸出的手腕。
“倒是低估了你这小家伙的能力了。”黑衣人把脸凑了过去，冷笑着对葛鸿晓说，“来吧，加入我们。你有这份潜力，如果你加入了我们，也不用做实验，今日我更是会放过那女孩。”
葛鸿晓抿着嘴，冷眼看向黑衣人。
“你们为什么要做实验？”葛鸿晓没有问黑衣人组织做的什么实验，反而问的做实验的目的。
“为什么？”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为了救人。救一个能拯救世界的人。”
“所以需要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葛鸿晓问道。
“呵。用一条命换一条命不是很正常吗？”黑衣人说道，“尤其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孩。”
小女孩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葛鸿晓勉强笑了笑，说道。
“不就是想让我们一起死吗？”黑衣人冷笑着说道。
葛鸿晓面色一沉。幼小的身体不住挣扎了起来。
“我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啊。”黑衣人冷笑着说。
葛鸿晓一皱眉。
黑衣人抓着他的手用力一甩，将他甩到了一旁的地上。
“因为判断我的行为可能会造成过大的影响，甚至很有可能威胁到广大人类的生命。所以打算把我连同你们一起扼杀在这个幻境之中。”黑衣人走到葛鸿晓身旁，俯身对他说，“区区一个小鬼考虑这么多事。差点就让你捏死这个幻境里唯一的生门了。”
葛鸿晓扭头一瞪。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黑衣人微笑着问道。
“我会告诉你？”葛鸿晓冷笑了一声。
“呵。你的七情还有残留嘛。”黑衣人冷笑了一声，“不过耗尽了这打自娘胎积累下来的情绪，你还能做出‘恰当’的判断吗？”
“还没到完全不在乎的阶段啊。”黑衣人一脚踩在了葛鸿晓的手上，“你现在追求的不是最佳解，也不是最优解啊。真是有够麻烦的。”
葛鸿晓扭头，脸上丧失了所有表情，冰冷的眸光直直地盯着黑衣人。
“一个敢用小孩的命来交换的人可称不上‘好人’。”
“呵。”黑衣人冷笑了一下，“希望你以后还能这么说。你应该是可以算得到的。你可‘亲眼’见证过。”
葛鸿晓抿了抿嘴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双眼瞪得大大的。
张了张口，想说却说不出。
因为不是最佳解。
“放开鸿晓！”一个小女孩大叫道。
不知不觉间，比葛鸿晓高上些许的她已经把那只不会鸣叫的蝉抓在了手里。
……必须有人牺牲。
“嘿。冷静点。”黑衣人站起身，转向小女孩，温声说道，“放开那只蝉。冲动对谁都没好处。”
……让她复活。
小女孩有些留恋地看向葛鸿晓，脸上露出了相当柔和却又有些骄傲的微笑。
……否则没人能对付“我”。
葛鸿晓依旧面无表情。
……但我不能成为牺牲品。
然后，那只小手用力地捏死了那只蝉。
……不然只会污染了那个纯净到了极致的人。“光”。
光芒一闪，小女孩带着愕然的表情消失。
……所以，牺牲者只能是你。纯净的你。
“这是你的过错。”黑衣人忽然说道。
“是我的错。”葛鸿晓答应了一声，“我不该踏入你的算计。仍有不完全的情绪的我还是太优柔寡断了。”
“你还是选择了最佳解嘛。”黑衣人微笑着，朝躺倒在地上的葛鸿晓伸出了手。
然而葛鸿晓没有去握黑衣人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来，完全看不出那年幼的身躯有任何伤势。
“你这不是还好好的吗？”黑衣人一阵讶异，“居然是装的啊。藏得挺深啊。”
我会为今日之事后悔的。
我有力量，但我没救她。不会救她。
这是我的错。
但，这也是无情的我所能做到的最优解。
日后，我为你陪葬。
……
小女孩光芒一闪，一切的展开都与她想象中的不同。
只有她，出了幻境。
周围都是看不清长相的黑衣人。
年幼的她根本逃不出黑衣人的包围。
于是，她成为了牺牲品。
……
小女孩的母亲找到了他，问他小女孩去哪了，只是说不知道。
双眸中一阵茫然，完全丧失了出行的记忆。
“我，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葛鸿晓脸上没有表情。
抬手捂住心口，只觉空荡荡的。
经医生检测，判断葛鸿晓已完全丢失了这一日的记忆。
“我想要感情。”回到家后，这是葛鸿晓说的第一句话。
或许有了感情，就不会做出让自己这么后悔的事了。
……话说，我有后悔吗？
不知道为什么，葛鸿晓明明就站在眼前，葛鸿晓的父母却仿佛感觉不到葛鸿晓的存在。
妇人几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葛鸿晓的父亲终于开口了。
“孩子，我们定下个约定，在得到我的允许之前，不去探寻有关你没有感情的事情好吗？而我允许之后，你想怎么去探寻都无所谓。”
“明白。”葛鸿晓面无表情地答道。
没有一丝犹豫。仿佛理应如此。
葛鸿晓的父母都是一愣，那妇人终于开口了。
“鸿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没有。遇到了也不知道。”葛鸿晓说道，“医生不是说我失去了那一天的记忆吗？”
只是，他已经猜到了些许。
既然是自己想做的，就那么做吧。
失去的东西，总要找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