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鳝太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值捣乱的人族修士出没,如果不把佟天的真正“身份”说明,善武对佟天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招惹出更多的麻烦,他俩下次交手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他不得不找到善武,将佟天和老道士一行的争斗过程一五一实向他表哥详细说明。并请善武对神体事宜严守口风,如果要汇报只可向墨蛟王当面亲自汇报。
听完鳝太尉的详述,善武神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想这个传闻的真实性,天妖神体这种东西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但仅仅过了最初的疑虑,善武脸上只剩下讪讪的苦笑。苦笑是因为战前那豪气的资本,原以为对方是个笑话,现在却发现笑话其实是自己。
“旁人或许还不一定能接受“神体”传说发生在自己身旁,但是自己是最不应该不信的一个。”善武有些惭愧地想到。“是我心怀嫉妒了吗?”他突然感觉很闷,要找个人聊聊,如果佟天在场,他不介意向他们吐露衷肠。
善武顿了顿,说道:“文弟,你听说过‘伪神体’吗?”
“伪神体?”善太尉是真的第一次听说,莫非佟天哪里出问题了吗?鳝太尉有些诧异。
“别急,为兄与你一一道来。”善武接过鳝太尉递来一杯绿茶,喝了一口慢慢道。
“世人只知天妖神体,但那等人物何等稀有,以致只活在传说之中。这也是佟兄自称妖族时,我以为他侮辱我的认知,气极约战他的一个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在于,另一个为更少人得知的‘伪神体’的传闻。”善武听下话语,好像在想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天妖神体诞生的一种可能性为,近五代祖辈中出现修为究天的绝世大妖与人族结合诞下的后代中极低概率的子嗣,神体自是不论,而其余后代基本都只是继承上一代大能的部分血脉,并且因为先辈中人族的混入,反而导致其妖族血脉驳杂不存,平均实力比纯种大妖都差了许多。这是天道为数不多体现其公平性的一面。”鳝太尉坐在善武旁边急的抓耳挠腮,一副“你倒是快点说啊,怎么半天没说到重点”的表情。
“伪神体,就是此类妖族子嗣中,一种介于神体和寻常妖族之间同样不容小觑的变异体质。其天资和先天优势可能比神体稍逊一筹,诞生的概率却比神体高不了多少,同样的稀有,拥有同样非后天天才可以望其项背的体质。”说到这,善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似在想具体怎么措辞。
鳝太尉在一旁像乖宝宝一样坐定,等他表哥说下去。
善武一反常态诺诺地说道:“伪神体的特征相对天妖神体则明确许多,天生一副半人半妖的模样。”
“咳咳——咳!”鳝太尉咽下一半的茶水像喷泉一样射出,差点呛了个半死。他这剧烈的反应把原本就小心翼翼的善武闹得更不好意思了。
依善武的个性,因为有夸自己的嫌疑,被他描述的伪神体,只可能比他的描述还要厉害三分,毕竟是和神体比肩的存在。
在善武这个真正的伪神体面前,自称妖族的佟天看起来当然就是个笑话,自然要手底下见真章,看看谁是真谁是假。事实上,佟天才是假货,善武却是如假包换的伪神体,然而阴差阳错之中被所有的人和妖族都误会了。
交手之后,佟天感觉善武的实力就像一座冰山一样不可捉摸,善武更是知道自己的情形,各种光环之下就是他是伪神体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当初墨蛟王提出要收他为义子,却被他一句自称不敢高攀而婉拒。而墨蛟王的身份地位也只能作罢,足以见伪神体的气魄和潜力。
“佟兄,你真的不要与我一同去见墨王吗?”善武公务在身,既然佟天不再是疑点,他便要急着回去复命。再说神体现世如此惊天的消息上报更是刻不容缓,越早掌握到这个消息对他们就更有利,他无法滞留在这瞎耽误功夫。虽然佟天身手不输于他,他现在很是担心神体的安危,好像神体有翅膀会跑了去似的。
“善兄,不急于一时,我们下个月再见。”一个多月后是墨蛟王之女的诞辰,届时蛟王将于蛟王府中大宴宾客,善太尉一等都要到场。届时佟天肯定也会受邀,佟天决定还是和鳝太尉一同前往。
“这次,我输了,我们下次再战,后会有期!”善武带着他的黑鳞卫利落而去。这话别人听起来可能会觉得善武好斗不服输,只有佟天深知善武压根就没输,想和他这个神体大战一场一决雌雄再正常不过了。
“后会有期!”佟天抱拳道。
善武走后,太尉府里又开始了宁静安谧的寻常生活,佟天依旧在广场上打着其貌不扬的逆水拳,颇有地球二十一世纪广场武大妈练养生拳,和老大爷打的太极那股优哉游哉的味道。但从第一次鳝太尉被揍,到第二次佟天对上墨蛟王手下第一天才选手都被一招“打败”,众妖再不敢对他的路数起小觑之心。
佟天也不藏私,无视了小妖们笨拙而又亦步亦趋地模仿,旁若无人的引导着体内的血气和精元配合拳法熬练自身筋骨。
鳝太尉则在屋中盘坐修炼着更早些时候佟天给他誊写的妖族水系功法《淬水诀》,佟天给他建造忘仙府是满足他招兵买马的理想,而不是成为怀璧其罪的祸患。碍于鳝太尉之前的胡乱修炼缺乏章程,实力堪忧,佟天给他推荐了这部酒剑仙的典藏,妖族水系神功。希望鳝太尉早日实力大涨,至少能靠自己而不是善武的关系和蛟王符照,守住忘仙府这块一亩三分地。
佟天现在可是顶着天妖神体的名头混迹妖界,对自己的修炼不得不更加勤勉,万一哪天扛不住了这张大旗必然会面临妖族赤裸裸的羞辱和追杀。就算不暴露,砸天妖神体这样绝世天才的招牌,又有谁何乐而不为呢?他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说到修炼,佟天如今不仅要保持修为精进,最难的是随着修为日复一日的加深,怎么才能保证不冲破感觉纸糊一般的任督二脉经膜壁障。
因为他奇葩的经脉打通顺序,和多次进入悟道境,内力全方位跳跃式增强,要不是经脉经过水元爆体事件的崩碎经脉的强化,就是比别人多打通了几条奇经八脉也无法承受如此雄浑先天真气的压力。特别是在打逆水拳的时候,水元涌动,佟天每动一下,仿佛在堆一组超过极限高度的摩天积木,一个不小心就会崩塌冲溃经膜,这是用一个玄铁大刀绣花的细活儿。
自从忘仙府建成以来,确有海量小妖来投,首先鳝太尉有官方符照,受到蛟王府护佑;其次风格古朴气势恢弘忘仙府对这些从小生养在妖族大海中的小妖们而言实在是“富丽堂皇”,其中地势宽敞,身在其中比在野外石窟洞穴中更有归属感和安全感啊;最后,听鳝太尉底下的小妖相传,鳝太尉最近结识了一位了不得的天才人物,实力摧枯拉朽横扫一切,太尉府这是要强势崛起。此刻不投正待何时?鳝太尉愁没有小弟可收的日子算是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来投的小妖都要经过他一番挑选择优录取。
时间就在日复一日的平凡修炼生活中过去了。十天之期一到,鳝太尉和众小妖开始准备行程。没办法,此地离蛟王府尚有万里之遥,众小妖本来速度就不咋地,加上他们所运的宝物行李,最多日行数百里,至少需要赶二十多天的路程才能到达。
鳝太尉命众小妖抬出事先备下的厚礼,一箱箱的珍珠美玉,翡翠玛瑙,这种级别的宝物在外海算是最不起眼的大路货,只是鳝太尉身份低微,附近也无甚出众的天才地宝,只能拿这些普通货色凑数,以数量来弥补不足,聊表心意。
佟天是没怎么见识过地元界真实地盛会,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算也见过猪跑。佟天曾在酒剑仙府博览群书,纸上谈兵,他见识广博啊。佟天把鳝太尉视为自己人,看到鳝太尉的“厚礼”,心中难免为他着急。面子面子,连礼物都上不得台面,何来的面子。
只是说到礼物他心中同样作难,给女人送礼物他也毫无经验,此事还得好好从长计议。忘仙府现在虽然算不上兵强马壮,也算是一方小势力,鳝太尉留下大部分人马,在佟天的指导下组成简版的九宫锁元阵在忘仙府守家,自己则带领十余相对出众的小妖和佟天开始向蛟王府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