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架势,明显要撞死她。她来不及选择,一个车头急忙向右面拐去,那辆车猛的撞上了她的车尾,但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顶着她,把她往前推。
她必须摆脱这样的困境,她不能被人这样推着走……她握住了方向盘,猛的打了个左转,直直的撞到了树上。
速度太快了,冲击力也太大了,她的挡风玻璃被震的稀碎,而她的脑子也嗡的一声,眼前的事物带着血色变得越来越模糊,神色恍惚之间掏出了手枪……
她看向了那辆车,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几个人,她眼前的不断重影,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她无法准确的判断方向。她努力的抬起那只颤抖着却还在滴血的手,开出了第一枪。
这一枪打出,她不知有没有打中,却使对方都停住了脚步,躲在了车旁。
她瞪着双眼,努力的保持清醒。
她尝试使车子启动,而车子却也很争气的没有熄火,居然还可以发动。
她急急的开着车,她虽松了口气,但她不敢倒下,她必须把车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最好是人群密集的地方。
这时的天已经亮了开,她一股气把车开到了市里的小吃街。那里绝对是人群最早出现的地方,也只有到那才会安全一些。
她在一个角落里把车停了下来。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安子月从缝隙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是宋楚泓的电话。
她接通了电话。
“喂……宋楚泓…我已经没力气了…你赶紧过来……你一定…一定…要比他们先找到我……”
宋楚泓也听出了她的声音不对,急急的应了一声“好”,就疯了似的朝她的位置赶过去。
听到了这一声好,她就像是吃了定心丸,彻底的安下了心,倒在了车里……
那一刻……她似乎谁也不信,她只信他。若说这样的信任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大概就是他第一次对她关心的那一刻……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醒来的那一刻就像是浮生一梦般。
安子月躺在自己的房间,穿着病服,手上挂着点滴,脑袋上缠了厚厚的纱布。
她的脑袋很重,重到她醒来后想要抬起头,脑袋都似乎要和脖子分离一样。她的头也不是一般的痛,那种感觉就像是痛的直抽抽。她想要用手去按按脑袋,却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瞬间就给她疼清醒了。
一个穿白衣服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她醒了很是开心,走上来问她:“安小姐,你感觉自己怎么样了?”
安子月晃了晃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但意识方面没什么问题:“头还有点疼……这个车祸严重吗?”
季医生说:“头上的伤口已经缝合了,是轻伤,还好问题不大,颅内没有形成血肿之类的,就是昏迷的时间比预想的长了点,昏睡了五日。”
她开口问:“宋楚泓呢?”
季医生道:“他应该在用早饭。”
呵……他的小日子倒是过得挺滋润的……
安子月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不满,但总觉得自己才刚醒,还半死不活的,然后就听到他在吃饭,这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季医生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说:“奥,我这就去告诉他你已经醒了。”
她都醒了,这种事又有什么值得特意通报一声,她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从床上爬了下来,却忽然发应过来:“先生如何称呼?”
季医生笑着说:“我叫季吟年,是宋楚泓的师哥,你叫我本名就好。”
安子月倒是觉得她比宋楚泓要好相处,但她没想到,这个季医生居然会是宋楚泓的师哥,宋楚泓那个家伙居然会有朋友这种东西。
她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宋楚泓也是学医的?”
季吟年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没错。你是不是也觉得像他这种人学医做什么,即便学了也跟他做的事没啥关系,对吧?”
确实如此,安子月也是因为意想不到所以才忍不住问一问,她点点头。
季吟年又说:“我一开始也很好奇,也问过他,以他的家境条件和身份地位,也不会去医院,那他学医的意义是什么。你猜他跟我说了什么……”
安子月摇摇头,她实在想不出来宋楚泓学医还能是为了什么,像他这种人,身边要多少医生有多少,又怎么会用得上自己。
季吟年又继续说:“他跟我说,有一个人总是喜欢处在危险之中,就很容易受伤,他想治愈那个人的伤口。”
安子月觉得这话多少深邃了点,而且她觉得这一整句话就是个病句,但她更好奇另一件事:“‘有一个人’是谁啊?”
季吟年一脸疑问:“你不知道我说的是谁?”
安子月更使劲的摇了摇头。
季吟年有点着急:“你猜还猜不出来吗?”
安子月瞪大了眼睛:“这怎么猜啊?你也没给个提示!”
季吟年也纳闷着呢:“宋楚泓藏的可真好啊……”
安子月问:“藏谁啊?”
季吟年鄙夷的目光看着安子月:“啥也不是!你自己去想吧!”
说着季吟年就要走。
安子月也急了,一把拉住他:“你这讲故事讲一半就跑了!你还没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呢!”
季吟年也有点生气了:“大姐!我说这么半天,你就当成故事听了?你就一点也没听出来啥?”
安子月的眉毛都要扭到一起去了,还是摇了摇头,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季吟年气的也不耐烦了:“你自己去问宋楚泓吧!”
“问什么啊?”
安子月和季吟年看向门口,宋楚泓正好来了。
季吟年拍了拍宋楚泓的肩,语意深长说:“小泓泓,有事,有想法,咱就赶紧说,我已经帮你了一小步,不用谢哥了!”
宋楚泓道:“滚!”
季吟年一溜烟的跑了。
安子月张口就问:“有一个人是谁啊?”
宋楚泓被她问傻了:“啊?什么有一个人?”
安子月又把季吟年跟她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季吟年告诉我,你学医是为了有一个人,你说有一个人喜欢处在危险之中,就很容易受伤,你想治愈她的伤口。”
宋楚泓本来疑惑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笑容:“嗯。是的。我学医的确是为了她,我想要治愈的不仅是她身体的伤,还有她的心伤。”
安子月问道:“那她是谁啊?”
宋楚泓笑着说:“你。”
“我??”
安子月一下子瘫坐在床上……怔了半天还是不确定的又问了他一遍:“你学医是为了我?”
宋楚泓还是笑着回答:“嗯,没骗你。”
安子月也慢慢缓过了神:“所以……为什么?”
宋楚泓突然认真了起来,回答:“因为喜欢你。”
他的认真是为了让她相信这不是他的一时兴起,也不是他的玩闹,而是真的。
安子月反问道:“为什么喜欢我?”
宋楚泓严肃的回答:“我也是五天前才确定的答案。”
五天前……不就是她出事那天吗?安子月还是没想明白原因:“为什么是那一天?”
宋楚泓道:“因为那天我看到你满脸是血的倒在车里,那一刻我才听清了心里的声音。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为什么要买你回来吗?”
安子月没想到绕来绕去绕回了那个让她最在意的问题,这也是在她心里俩人之间唯一的隔阂。
宋楚泓说:“五年前你离开之后我心里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许这种感觉在我第一次见你就留下了。之后,会想关于你的很多事,后来就莫名的因为你学了医,再到后来知道你要回来,我就想知道自己真正的感受,我从来没隐藏过这份感觉,也没打算放弃过,我只想接受那个真实的感觉。”
安子月这一次真真正正的听明白了:“所以…你得出了结论就是你喜欢我?”
宋楚泓回答:“嗯,我喜欢你。”
安子月的心里莫名有几分开心,但她却很完美的掩藏住了:“哦,我知道了。”
宋楚泓笑了。
安子月接着问:“我猜,你也不是那对夫妻的孩子吧?”
宋楚泓点点头:“没错,真正的纪处暑早就在美国死了,而我是代替了他的身份回了国。”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你已经帮我完成了。”
“你原来也是要杀了纪氏夫妇,那你那个时候拦着我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拦着你了?”
“就在我行动的那几天,你天天跟个牛皮糖似的跟了我好几个月!”
“那是因为你的行动太过仓促了,部署还不够周密,我那是为了保护你!”
“哦……”
安子月被噎住了,亏她那段时间还天天的想办法甩掉他,甚至一度觉得他很多余……
“哦,对了!”她又想起了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回国的消息?”
宋楚泓说:“是你的继父把秋祭月的消息透露出来,要高价竞卖你!”
what???
这就是传说中的卸磨杀驴???
想来也是她物尽其用,被当了物品就这样卖了……
宋楚泓摸了摸她的头:“你该洗头了……你已经五天没洗头了……”
安子月瞪了他一眼,甩开了他的手:“滚得远远地!”
宋楚泓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什么?”安子月愣了一下接着说,“嗯,差不多吧,我也需要听听我内心的声音。”
宋楚泓嘴角一挑:“好,我等着你……那天跟踪你的黑色轿车的人已经抓到了,关在密室里,等你来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