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本就金碧辉煌的皇宫被照耀得更加光彩夺目。
富丽堂皇的宫殿,清新雅致的房间内,静心端着一盆水走进了房间,金丝楠木的床上挂着从西域进贡来的月光纱,哪怕是强烈的日光照射也会变成柔和的月光,一匹之价不下万金,一只修长美丽的手拉开了月光纱,上官墨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地,微卷的黑发极为慵懒地垂下。他伸出一只手,有些烦躁的支撑着半边头颅,头发被抓的微乱,精致美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
“静心,这么早就要起来,我还真想再睡一会儿。”好听的声音中带着一份懒散,却有着一种迷人的魅力。
“那没办法,殿下还是要上早朝的。”相貌清秀的侍女浅笑回答。
“呵,早朝,如果本殿下不去的话,或许父皇会更高兴。”上官墨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他太明白他那个父皇了,视权势如生命,即便他是他亲手册立的太子,也并没有给他多少的权力。就比如这次赈灾,给他派遣了一支禁卫军,在他回朝时就立刻收回了。
静心并没有回答什么,而是随着上官墨的起身为他更衣。有些事儿不是她能说的,即便她是上官墨最信任的人。
早朝时间到,雍容大气的太和殿,文武官员按照各自的品级,整齐而立,站在最前面的一人,是二皇子的外公,右相。临澜有左右两相,只是左相没有雄厚的家世背景,所以两相虽品级相同,但地位却大不相同。
右相面色如常,但眉宇间却有一股阴沉。原因不外乎其他,昨夜二皇子寝殿闹腾的厉害,本以为是有刺客,问清之下才知道事实。比起太子的所作所为,右相更气的是二皇子,上官墨要是那么容易对付,也不至于做那么多年的太子。虽然二皇子是他的亲外孙,但真要论起来,他真心觉得二皇子简直就是个蠢货。正因为他的愚蠢,哪怕太子的母族江家不如薛家,可上官墨依旧能好好成为太子。因为在那些朝臣眼中,二皇子心胸狭隘且胸无城府,太子却和气大度、赏罚分明。有时候知道二皇子做出的蠢事,他真恨不得自己的外孙是太子,可也没办法,江家与薛家为敌多年,没有办法化干戈为玉帛,看宫中的江皇后与薛贵妃对敌多年就知道了。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二皇子那性子也不奇怪,因为他的女儿就是这样,性子暴躁偏偏没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他只有这个女儿的话,他真不想扶持她,年轻时她还有一副好相貌能吸引皇上,在得宠时还能做一副温柔的表象,可慢慢地她那暴躁的脾气和那愚蠢的脑子,让皇上厌弃,如果不是看在她的家世的份上,恐怕皇上都不愿多看她一眼。他心中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陛下驾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地行礼。
“众爱卿平身。”低沉的声音从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口中传出。
“谢陛下隆恩。”百官起身。
“太子怎么没来?”皇帝开口。
这时殿门外传来声音。“太子殿下驾到。”
一人慢慢走进大殿,穿着一身华丽朝服,腰间扎条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莹润剔透的肌肤仿若刚剥了皮的荔枝,精致绝美的五官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气质淡然洒脱又不失尊贵优雅,看似矛盾却又给人一种过目不忘的震撼感。
“儿臣拜见父皇。”上官墨走到前面,跪地行礼。
“免礼吧。”皇帝半口没提太子迟来之事,百官也不敢开口。
在不知道的人眼里,皇帝这是偏爱太子,右相却明白,这是捧杀。皇帝生性多疑又贪恋权势,上官墨的确很优秀,但也正因为如此皇帝更猜忌他。右相一开始知道他被册立为太子之时其实是很高兴的,因为他知道有这样一位猜忌心重的君王,做太子绝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当时他并没有出手阻止。他本以为上官墨做了太子被皇帝处处打压,会心生不满,这样二皇子就有机会了。可偏偏上官墨却做得极好,他处理政事有方,对待文武百官亲近和善却又不过分拉拢,面对权势却又丝毫不贪恋的样子。就像这次赈灾,皇帝给了他一队禁卫军的权利,在他回来之后又立刻收走,他也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这让皇帝心中对他很是满意,文武百官也乐意与他交好,反衬的二皇子越发的气量小。
因为上官墨是太子,皇帝又看起来对他偏爱,所以她的位置在右相之前。
“太子殿下看上去精神不错。”右相淡淡开口。
“是啊,昨天父皇夸赞本宫,心情极好。对了,怎么不见二皇兄?”
看着上官墨那含笑的眉眼,右相心中气愤。他知道上官墨所谓的心情极好,不过是昨晚的刺客,但他也明白这件事儿是二皇子先挑起来的,他决不能告诉皇帝,否则二皇子一定会更惨。
右相将心中的怒火压下,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二皇子殿下昨夜吹了凉风,有点风寒,所以没有来早朝。”他很坦然的说着,因为他明白皇帝猜忌心极重,如果他遮遮掩掩皇上会更怀疑。在所有人眼中,他是二皇子的外公与二皇子关系亲密一点都不奇怪。
“哦,那这样的话二皇兄还是好好修养吧。”上官墨淡淡的开口回应。她并不打算把刺客的事情说出来,皇上并非不知她与二皇子之间的争斗,但只有他们争斗皇上才能心安,皇上是不会放任任何一个人独大的。这也是上官墨多年教训二皇子,却没有真正除掉他的原因,要是除了一个愚蠢的,来了一个精明的,那才让她头疼。
接下来右相与上官墨并没有任何的交流,早朝依旧像平时一样,百官禀报那些不大不小的事情。
右相看着不远处淡然平静的上官墨,心里也很郁闷。他本以为上官墨的不贪恋权势只是一时做给皇上看的,日子久了他自然就按捺不住了。可偏偏从他十岁被册封为太子之后,他一直都是这样,整整五年了,他仿佛都没有任何心急的样子。要知道皇帝才年过四旬,在宫里有御医精心照顾着,再活二十年都不是问题。难道他甘心做这无权无势的太子?
上官墨感受到了自己后面的目光,心中十分淡然。她知道右相心里在想些什么,不只是右相,恐怕文武百官都有这种疑惑。上官墨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皇帝虽年过四旬,不过生的不差,虽算不上特别俊美,但也有帝王威严。不过眉宇间却有一副倦意,处理朝堂政事看起来风光无限,但也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大事,更多的就是这些繁琐复杂的事。她一点都不向往皇帝这种职业,因为做皇帝恐怕得有过劳死的准备。所以她现在过得很轻松,不过她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要权势,那等于是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他人手上,伴随着皇子年龄的增长,皇上的疑心也会越来越重,夺嫡之路,太子永远都是最显眼的,若她无权无势,只指望皇上绝不会有好下场。
早朝结束后,上官墨正准备出宫。因为她的太子府在宫外,一般皇子在大婚之后或过了弱冠之龄才能出宫建府,而皇上却特许她现在就能出宫建府,这是皇上的试探,但她也不在乎,至少住到宫外比住在宫里面要自由多了。
“太子殿下请留步。”一位嬷嬷拦住了他的去路。上官墨看到她,唇角轻轻勾起,这是皇后的贴身女官素琴。看来她这位母后又要找她好好“聊天”了。
“素琴姑姑,是母后有什么事儿吗?”
“不,是皇后娘娘许久未见太子了,甚是想念,请殿下过去。”素琴不卑不亢。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上官墨转身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