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半月已过,林依依也出嫁了,只不过是入了二皇子的宫里。
很多人猜测皇上没有为上官昊指正妃,是对上官昊有气,其他皇子生怕自己做了出气筒,也不敢冒然去请旨赐婚。
皇子大多在十七八岁成婚,现在除了二皇子上官昊,就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到了成婚的年龄。
太子上官墨十五岁,本来可以再等等,可如今太子风头正盛,这娶妻的人选,怕是朝堂之中有心思的人,早就开始暗暗筹划了。
毕竟一旦哪个女子过门,那便是享尽尊荣的太子妃。
近日早朝时就有官员进言,皇上未有明确断言,上官墨也不急,她那三位皇兄还没定下呢,百官也不敢让她跳过三位皇子先娶妻,她还有不少时间谋划。
就在这局势僵硬,无人敢动的时候,皇上宣布春猎的消息。
到了四月中旬就要举行春猎。
春猎是皇家的一件大事,更是揣摩圣心的机会。
后宫嫔妃自然想与皇上随行,因为那意味着受宠。而对于皇子来说,他们更愿意留下来监国,这不仅意味着受重视,更是拉拢大臣、打压对手的好机会。
二皇子虽是长子,但皇上很少委以重任,而太子却从小被皇上寄以厚望,众人都认为太子会留下来监国,可皇上再一次不按常理出牌。
皇上下了旨意,让二皇子与太子随行,三皇子、四皇子留下来共同理事,这道惊雷比二皇子在牡丹花宴弄出来的更响,让人不知所措。
各方反应不同,但谁也不敢违抗皇上的旨意,只能各做准备。
皇上这东一锤西一棒,搞得人晕头转向,众人各施手段,想探得其中隐秘。
都说圣心不可揣测,可只有懂得皇帝的心,才能够凌驾众人之上,再不济还能够保全自己的性命。
凤仪宫,江皇后斜斜地倚靠在贵妃榻上,面露倦容。没办法后宫一众嫔妃,为了一同随行伴驾,各施手段,江皇后被烦得不轻。
上官墨上前,一双极其修长漂亮的手轻柔地放在江皇后的双肩,柔声道:“母后辛苦,儿臣特来给您揉揉肩。”
“皇儿有心了,她们一个个都跑来打探消息,母后被烦得头疼。”
上官墨笑道:“她们哪敢向父皇求询啊,自是要来凤仪宫了,谁让母后您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江皇后也笑了起来,说道:“我好脾气……这话可真趣!”
“其实这也没什么,后妃们的心思摆在明面上,父皇的心思可就难猜了。”
江皇后也收敛了笑容,“墨儿,陛下没让你留下,难道还是怀疑你?”
“儿臣不这么想,毕竟儿臣现在手上没多少权力,还威胁不到父皇。”上官墨一向理智,越是局势混乱,越要冷静思考。
“莫非是陛下的试探?”江皇后想起上官墨之前说的话,心里一沉,陛下用龙临卫监听,难道现在还要试探吗?
上官墨摇头,“正因为看起来很像,儿臣倒认为不是,父皇若想试探,绝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江皇后点头表示赞同,“既然现在局势不明,我们就先按兵不动,再怎么说现在是我们占上风。”
上官墨嘴角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道:“母后,依儿臣看,这一切的答案都在春猎中。”
“墨儿是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只是儿臣有这个感觉。母后也要小心,历年来春猎可发生过不少‘意外’呢!”
江皇后也想到了什么,“母后会小心的,墨儿也一样。”
对比凤仪宫,上官昊的寝宫却是一片欢乐。
“你真好看。”一道男声带着赞美的语气。
“是殿下赏给妾身的轻云锦好看。”略带娇媚的女声传出。
这两人自然就是上官昊和林依依了。
上官墨派人观察过,上官昊的表现像是被催眠了,认定自己对林依依一见钟情,所以对林依依百般疼宠。
林依依自然过得很好,只是上官昊这样的行为不免让人失望,一国皇子,沉迷美色,宠妾灭妻,怎能不让人失望。
要不是春猎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恐怕弹劾上官昊的折子能堆成山,就算薛家掌控了半个御史台也拦不住,毕竟薛御史没有薛相那样的本事。
其实三皇子、四皇子动过这个心思,但比起打压上官昊,他们更在乎自己的地位。
他们已经到了可以入朝参政的年龄,不过他们没有薛家那么强大的母族,没有上官墨的太子身份。这次春猎皇上给了一个好机会,他们可不想因为一个没出息的上官昊惹恼了皇上,耽误了自己的前途,便宜了对方。
后宫里,江皇后为后宫之首,其次是薛贵妃,后面是四妃:惠妃、德妃、贤妃、淑妃。
三皇子生母不过是宫女,生下三皇子便去了,按理本该由皇后抚养,只是当时皇后胎气不稳,要静心养胎,薛贵妃已有皇子,皇上便让四妃之首惠妃抚养。四皇子的生母是贤妃。
皇上膝下有五子二女,上官墨是“五皇子”,她下面是德妃的六公主、丽昭仪的七公主、淑妃的八皇子,只是八皇子如今才三岁,不论是娶妻还是入朝,都远着呢。
三皇子今年十八岁,四皇子也只是小一岁,论资质,两位皇子绝不算愚笨。只是,上官墨实在是惊采绝艳,在她的耀眼光芒下,其他皇子便显得黯淡无光。
此次春猎他们没有随行,被留在宫中,倒是引人猜测。除此之外,几位年迈不宜长途跋涉劳顿的阁老也一并留在朝中处理政事。
临行前,皇上特意召两位皇子到御书房,严厉叮嘱:“……几位阁老皆留在朝中,每日政事由他们商议处置便可。如有不妥之处,你们可出面阻止。若有什么你们决议不下之事,便命人传信。朕自有决断!”
两位皇子应是。
三皇子文武平平,不过性情温和,行事平稳。以一个皇子而言,少了几分锐气。倒是与其他皇子相处得不错。
四皇子当初在读书上与上官墨比试,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深知自己在这方面没天赋,在武艺上下了一番苦功,倒还得了皇上的赞赏,只是性子大咧。
皇上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面上却未流露,继续叮嘱:“朕去春猎期间,你们兄弟要好好相处,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两位皇子恭敬地继续应是。
……
华阳宫,惠妃的住处。
三皇子虽然是一出生就被抱到惠妃身边,但那时的惠妃还年轻,希望能自己生一个皇子,所以只是让下人仔细照顾,自己忙着争宠。
后来惠妃知道自己没福分,才把希望寄托在三皇子身上,但本就不是亲生,又没有从小培养感情,难免疏离。不过三皇子也不出众,惠妃背后家族也不弱,两人的关系也就不冷不热。
这不,就说了几句话,三皇子告退了,惠妃也不在意。
“唉,本宫当真福薄。”惠妃感叹。
一旁的宫女连忙安慰,“娘娘也别这么沮丧,这次的春猎皇上还是让您随行的,您是四妃之首,背后又有娘家,将来也有三皇子养老啊。”
惠妃没什么反应,看着冷清的宫殿,心中酸涩,“当年本宫得宠时,娘家人来得多勤快。现在呢?”
宫女不知说什么好。
惠妃也不指望宫女说什么,“本宫算是明白了,再多的恩宠还不如一个优秀的皇子。当年本宫比皇后还得宠,娘家也比江家强,可现在呢!皇后好福气,生了个好儿子,别说本宫了,曽经薛妃何等盛势,连皇后都要敬三分,可二皇子不争气,将来她在皇后面前还能嚣张吗!”
……
华阳宫里是凄清,贤妃的怡景宫却热闹的很。
贤妃正开心的叮嘱四皇子,“皇儿,你这次留下来要好好表现,就算不能拉拢到人,也要给几位阁老一个好印象,知道吗?”
四皇子也是得意洋洋,“母妃放心吧,儿臣可比老三强多了。”
贤妃点头,“这次母妃会和你父皇随行,你好好做事,母妃会给你说好话的。”
天子口谕,不知令多少人暗自窃喜,又令多少人心绪难平!
只不过真相依然扑朔迷离,不知春猎后能否水落石出?谁又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