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语从宏伟的雅各布城堡走出,换装完毕的特苏尔亲自送他们走出了城堡。城堡的下方还在举办着一场宴会。
“酒精和唾液混合起来的味道,让人恶心。”和语不满地做出干呕状,但比起那种味道,更让人布满的是周围人奇特的目光,那些人看着雅各布的家主护送的人的目光充满着敬畏,也很好奇,两个衣着破烂的男女为什么会得到如此的待遇。
“城堡的下层往往是举办宴会的社交场所。”
和语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记得你的继承人是叫做威尔吧。”
“嗯,威尔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孩子,他是天才,对于教导的武艺,文学都十分精通,就是.......”
“就是对于神灵过于信仰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我和你们家族很有缘。”和语走着,遇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那冷漠的神情,乍一看像是小孩子版本的特苏尔,又或者说是威尔,只不过没有那么病态的瘦弱,看样子以后会成为一位英俊的小伙子。
“就是他?”和语指着他问道。
“在神灵的眼中只有众生,这名客人,虽然你或许是父亲所重视的人,但是以如此方式对待神的眷属是不尊重的.......啊!”
“嗯,这就是我的儿子——威尔。”特苏尔紧紧捏着威尔的耳朵,另一只手无奈地捂着脸。
“是个当眷属的好苗子呢。”瓦利轻笑着说道,“我父.......神王一定很喜欢这样的孩子。”
这时,换好装的伊蕾尔出现了,在特苏尔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特苏尔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不满地说道,“艾莱娅怎么又跑了?”
“威尔乖~你去陪那些小孩子玩去。”伊蕾尔俯下身,笑着对威尔说道。
“切,”威尔摸着自己红彤彤的耳朵,说道,“繁杂的贵族礼节只是贵族们虚伪的面具,我才不干那些东西!”
“你再不去玩,艾莱娅回来后就不和你好了。”特苏尔面色铁青地说道。
“噗!”瓦利捂着嘴笑了出来。
很难想象特苏尔能如此严肃地说出那么不符合身份的话。
“呃.......就算是神的眷属也只能屈服于肮脏的现实吗?哼!”威尔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跺脚走了。
“很可爱的孩子。”和语说道,这放到现代就是中二病和傲娇的结合体啊。
“你不要觉得这种样子很好玩,如果他长大后仍然是这样,那么他小时候的小脾气和可笑的信仰就会变成狂信和傲慢,就算他成为奥丁最为忠诚的眷属,也不是我所期望的样子。”卫士们恭敬地打开城门,特苏尔说道,“对了,如果你们在路上有遇到一个金发的光精灵,记得把她带回来,她叫艾莱娅,是让威尔维持‘人’这一面身份的关键。”
“明白。”和语向着特苏尔行了个礼,回头就看见了燃烧的夕阳云。
“瓦利.......”
“怎么了?”
“你没发现吗,今天的夕阳,持续得有点久啊。”
......
缚神峰的山麓上,莱特的兽皮靴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沙沙作响,在他的面前是几具尸体,还有一个在挣扎的人。
“暗精灵......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力量?”那个人回想起自己的同伴们被同一支箭矢穿心而死的场景,倒在地上看着眼前那个面无表情的暗精灵。
“我是死亡的代言人,你们被奥丁赐予生机将伴随着你们的黑暗一起被带到霍恩海姆,瓦尔哈拉不再是你们的死后之地了。只要你们的内心仍然有黑暗,我的箭矢就会穿透你们的胸膛,直到黑暗殆尽。”
莱特闭着眼睛,仰望着天空,“太阳还没有落下?这就是怪异之处了。”
过了一会儿,莱特听到了一个喊声。
“有人没,救一下救一下!我要没了!”
莱特循声望去,他的视野便被出现了一片强光组成的人影。
“如此强大的光明,竟没有一丝黑暗!”莱特被震惊了,他被海拉赋予了能看到黑暗并且能够穿透黑暗的能力,之前他眼中的人或多或少在他们的心脏处都缠绕着一抹黑暗,而眼前的人如同光组成的影子,没有一丝杂质。
“你是光精灵吗?”莱特问道。
“你没看到我周围吗,先救我一下!”那个人显得十分激动,“我动不了了!”
“嗯?火焰?”莱特看见了人影旁边的一些黑暗,那是象征‘毁灭’的黑暗,先前由于那个人的光明太耀眼没有看见。
“这个火焰,是罗德的,那么......”莱特又注意到了旁边的巨剑,“这熟悉的感觉......你是艾莱娅?!”
“没错没错,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但是能不能先把我救出来啊!”艾莱娅顾不得惊讶,她的周围都是和语的劫炎,稍有一动便会死亡。
“不能。”
“诶?!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火焰怎么熄灭。”莱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他先前从未见过这种火焰,燃烧一切却又无法熄灭的火焰。
“喂,你不感觉这种火焰和彩虹桥上的火焰很像吗?无法熄灭但是又很难蔓延。”艾莱娅说道,“我已经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我要撑不住了!”
“嗯,彩虹桥上的火隔着一层空气上面就可以放着寒冰,但那又是为什么?”
“你是个学者吗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
“我......曾经是一个学者。”
“我只是吐槽没想到你还这么认真的回答了啊喂!”
莱特靠近了黑色的火焰,“‘混乱’和‘毁灭’是正常火的性质,只要用象征‘秩序’的水将火的‘混乱’中和就应该可以灭掉正常火,但是这团火却是‘毁灭’和‘秩序’,它有着固定的毁灭对象,正常的火焰毁灭的是可燃物,而这种火焰燃烧的应该是‘新生’,但是在单一的毁灭对象的基础上却保持着‘秩序’,使之如同水流一直存在。”
“所以先前罗德在船上挥舞的火剑只有一瞬的杀伤力,因为破坏了‘秩序’这一特性使之在空气中流动了起来......”
“好......好厉害,你在说什么......”
“象征‘新生’的物质,也就是组成万物的物质,肉体,泪水,血液,骨头......看起来似乎很难有办法熄灭火焰,只能把它想象成具有燃烧力量的水了......想要破坏秩序,却要担心被毁灭吞噬,这两种特性近乎矛盾,却出现在这里。”
“那为什么当初那个船上的亡灵却能够扑灭身上的火焰,明明他也具有‘新生’的物质......雾气,是雾气!当火焰燃烧了雾气,亡灵的雾气具有‘混乱’的特性,混乱是与毁灭最好的相融特性,包裹在火焰中燃烧的雾气在一瞬间赋予了火焰‘混乱’的特性,然后又在短时间消散,‘混乱’成为了火焰的一份子也让黑色的火焰有了被水浇灭的可能性!”
“那么,只要在火焰中赋予‘混乱’的特性然后在短时间内破坏‘混乱’就行了,物质当失去了它的特性就会消散。”
莱特从黑袍中取出一个小袋子,倒出了一些紫色的粉末。
“你有办法了?”艾莱娅看到了莱特有动静,惊喜地问道。
“有,不过你有很大的风险。”
“啊?那是什么?”
“醉灵花的粉末。”
“什么花?”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小心。”莱特小心翼翼地将一小撮粉末放入了黑色火焰中,黑色的火焰立马沸腾了起来,窜起的火舌险些烧到莱特的手指。
“你小心啊!”
“我知道。这次试验很成功。”
“喂,怎么还有试验啊!”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要验证我的‘理’是否为真,我肯定要加以试验。啊,最先说出这句话的肯定是一个伟大的人!咳,算了,你小心点,我争取下一次把你救出来。”说着莱特从袋子中倒出了一大捧醉灵花粉末。
“喂,你找死啊,刚才那么小份的醉灵花粉末就让火焰有那么大的动静,你现在这么一大把是不是要弄死我?”
“看来你记性还是可以的啊。”
“不要转移话题。”
“放心,不会让你死的。”莱特正色看着艾莱娅,将手中的醉灵花粉末一把全部撒了出去。
火焰在一瞬间吞噬了醉灵花粉末,然后有紫色的火焰在黑色火焰的焰心中爆发,火焰窜了两倍高,过了几秒,火焰被混合成了近乎黑色的淡紫色。
“差不多了。”莱特早已退到了远远的地方,“破坏强力的‘混乱’就需要更为强力的‘秩序’,而最为强力的‘秩序’就是......死亡。”
“生命的凋零是一种死亡,而火焰的熄灭何尝不是一种‘死亡’呢?万物终将死亡,这是最为强大的秩序,而能够稳定附着这种‘秩序’的物体少之又少,但是,我有。”莱特拉开了长弓,搭上的箭矢上缠绕着黑色的气息。
“你......在干什么啊!?”艾莱娅看到莱特用箭对准自己,更加慌张了。
莱特的眼神中只有冷静,他的手指如同机械一般松开了箭矢,带着黑色的箭矢朝着火焰中的艾莱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