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厅中,特苏尔·雅各布翘着腿坐在装饰华丽的椅子上,手中摇晃着装着三分之一红酒的高脚杯,微微仰起头欣赏着城堡上的穹顶,上面是一副古典的画,一个人半跪在一个白袍的神灵面前,那个神灵拿着放着电火花的矛枪,毫无疑问就是奥丁。
这幅画特苏尔看了可谓千遍万遍,但是却看不厌,每次看他都有着全新的感受。
突然他听到了沉闷的雷鸣声,就问道:“伊蕾尔,外面什么天气?”
“外面是万里无云的晴天,老爷。”在座椅后面站着一个女人,她手臂下垂,手掌轻轻重叠,俨然是一个女仆。
“为什么会有雷鸣?”
“雷鸣?”名叫伊蕾尔的女仆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天边又是一道雷鸣,穹顶轰然破碎,画中奥丁的脸被凿开了一个大破洞,电弧四溅,特苏尔和女仆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特苏尔抿了抿杯中的葡萄酒,依靠在座椅的靠背上,问道:“来者何人?雅各布的客人从来不会不告而来。”
烟雾中,那道人影渐渐显现出来,几团黑色的火焰从空中降下,钻入了那道人影中。
“你也是眷属吗?”特苏尔问道。
浓烟散去,是一个戴着黑色鬼面的人呢,他衣衫破烂,在胸膛处插着一把冒着电弧的长矛,他的脸上是狰狞的笑,手臂上骤然出现一条缠绕着的锁链,他握着胸口上的长矛,没有回答特苏尔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妖孽!你可识得此物?”
“冈格尼尔?”特苏尔猛然站了起来,刹那间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冷无比。
细细观察可以看到冈格尼尔是由一根树枝扭曲缠绕而成的,粗糙的质地上隐隐约约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当和语的手握到冈格尼尔的瞬间,冈格尼尔剧烈地颤抖起来,一些闪烁着的符文渐渐熄灭,然后发出黑色的荧光,还有一些符文仍然跳跃着电弧。冈格尼尔挣扎了几下被和语拔了出来,冈格尼尔就要飞出去,被锁链缠绕动弹不得。
“检测到不朽遗珠
名称:冈格尼尔
世界树的树枝,只有两个神灵及其他们的眷属才能够拿起的神枪。”
“冈格尼尔,神王的长矛。”和语紧紧握着冈格尼尔的中部,欣赏着看着他。
“你是神灵的敌人,”伊蕾尔突然说话了,她的金发飘散开来,几束光径直飞向和语,穿透了他,火焰从和语身上的孔洞飞散出来。
和语身体逐渐向后倾斜,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窜入了和语的,然后,和语的身体仿佛倒带一样,身体又直立了起来。身体的一半化成了如死人一般粘着烂肉的枯骨。手上浮现出银色的纹路,是一支带羽毛的箭。
然后和语看见了伊蕾尔的头上也浮现出带着羽毛的箭的标志,只不过那把箭逐渐化为红色,然后高速地飞向伊蕾尔。
伊蕾尔的上方浮现出巨大的冰晶,组合成了坚硬的冰盾,复仇之箭深深没入了冰盾,但是没有穿透。
“老爷......”伊蕾尔对突然而来的攻击很惊讶。
“有点棘手,应该是那些巨人的眷属,”特苏尔说道,“似乎很难杀死,但是他使用能力应该承受了很大的痛苦,而且是灵魂层面上的。”
“是啊,真是让我痛苦得要死啊。”和语手里的冈格尼尔燃烧起黑色的火焰,他的视野逐渐变得黑白,他的身边出现了一名穿着白袍的美丽女性,“瓦利,制服他们就行。”
瓦利瞪了和语一眼,笑骂道:“狡诈的神啊,当初真不该小看你的,不过如果这能让我自由,也不错。”她的手里浮现出了剑刃,“你的力量太弱了,导致作为唤灵的我也变得十分弱小。不过,对付他们还是可以的。”
“白袍?为什么神灵会和巨人的眷属在一起?”特苏尔有点诧异。
瓦利对着苏特尔勾了勾手指,淡淡地说道,“来,秒了我。”
“哟,这么霸气啊。”和语在旁边说道。
特苏尔似乎并没有被激怒,但是和语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正在呼啸,好像在准备一次恐怖的攻击。
和语一手拿着长青剑一手紧握冈格尼尔,狂暴的烈焰和电弧在他的身上缠绕,痛苦的情绪让灭世的魔焰变得更加炽热,纳吉尔的肠子在腐蚀着灵魂,这是灵魂的痛苦。
紧接着,和语听见了一声轰鸣,挥舞着手中已经化为大剑的长青剑,只听得风声呼啸,不远处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
“居然找到了破解的办法,我们以前见过吗?”
这是威尔先前使用过的符文,虽说范围巨大但也不是无从预防,和语观察过,这是一种强大的冲击,会带动空气的流动,声势浩大,和语就猜测,如果造成空气的扰动,是否能够改变这种冲击的转向,从而减小这种攻击的伤害。
但是冲击的速度太快,只有在“试”状态下才能反应过来。这种方式难度很高,但是和语幸运地在第一次尝试就卓有成效。
而且在“试”中,和语居然在黑白中注意到了点点墨色,仿佛暴风雨前下一秒就要爆发的云气,这让他对于躲避更加有自信了。
和语猛冲向特苏尔,锁链紧紧缠绕着冈格尼尔和和语的手,冈格尼尔的矛尖斩向特苏尔,特苏尔没有躲避,空中的冰盾轰然坠落。
“小心!”瓦利大喊。在零散碎裂的冰晶中映出和语的身影,刹那间,灼热的气浪席卷而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冰晶飞溅破碎,长青剑被甩到了墙上,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画面仿佛静止了,冈格尼尔的尖端轻轻贴着特苏尔的面庞,和语那只已经变成枯骨的右手被几条从冰晶中射出的光线牢牢缠住,动弹不得。
“不错的攻击。”特苏尔冷冷地看着和语,他的脸上慢慢渗出了一线殷红。光线在特苏尔头上穿过,击飞了一支猩红的箭矢。
可见的光线以冰晶为媒介在大厅中交织,像博物馆中的红外线一般守护着特苏尔和伊蕾尔。
“众神的敌人,虽不知你的名姓,光明之神的光辉终将让黑暗消逝。”伊蕾尔说道,她的手指上缠绕着几条光线,在她手上微微颤动。
“黑暗黑暗,说了那么多黑暗,指的就是我们吗?就因为我们是众神所说的敌人。”
“黑暗会使万物灭亡。”
“呵呵呵,你们想想,是万物灭亡的到底是谁?是那些在遥远地方的巨人,还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奴隶主?”和语笑道,“压榨着人们,让他们卖身,家破人亡,束缚着人们,让他们一直以你们为尊,谁定下的规矩?就是你们信仰的众神啊。如果说光明终将寂灭,使世界灭亡的黑暗一定源于众神。”
“没有人可以质疑神灵的规则。”特苏尔说道。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这里......”白光一闪,和语被钉到了一面墙上,他的身体插满了光矛,“你们不讲武德......啊呸。”
冰晶结成的护罩让复仇之箭无法伤害到特苏尔,“这个恶神的能力很奇怪,先把他冰封住再做处置。”
和语听见了密密麻麻的结晶声,又听得一声轻鸣,伊蕾尔捂住了自己的手臂,有点点光点冒出。
“光精灵?没想到雅各布家族居然以光精灵为仆人。”瓦利笑着说,她那已经出鞘的银白剑刃上沾染了血液,几乎染红了剑刃,然而血液正在逐渐消逝了光点。瓦利伸手一挥,一把银白的弓箭出现在她的手中,剑刃收入鞘中,一把银白的箭搭在了弦上。
“神灵和眷属一同出动,奇怪的组合。”特苏尔说道,凝结而成的冰刺全部刺向了瓦利。
冰刺全部刺入了瓦利的体内,瓦利如同布娃娃瘫软下来,然而却没有一滴血流出。
“你们应该知道,要对神灵尊敬的,我这身白袍,你们不可能不知道我是阿萨神族的人......”瘫软在地上的瓦利说话了,重新恢复了力量,弯弓搭箭,银白的箭从箭头开始变得血红,“对神灵不敬,你们应该知道下场!卑微的仆人!”
血红的箭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光线形成的网,毫无障碍,特苏尔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躲避不及,箭头穿过了他的腰边,带走了他的一丝血肉。
瓦利用手沾上刀锋上的血液,伸到嘴边舔了舔,那把血红的箭马上拐了一个锐角,飞向负伤的伊蕾尔,伊蕾尔旁边传来一声爆鸣,弹开了箭矢,也将伊蕾尔炸飞。
“我从未听说过阁下的名讳,不知能否有幸得知?”特苏尔问道,不过他的姿态没有一丝尊敬。
“死人不配知道我的真名。”瓦利冷冷地说道,然后嘴角微微上扬,“还有,你要死了哦。”瓦利的身影模糊了一瞬,她到了被钉在墙上的和语旁,半蹲下来,提起冈格尼尔的矛尖,刺入了自己的舌头上。
“死吧。”鲜血从瓦利的嘴角流下,在空中的复仇之箭又拐了一个方向,飞向特苏尔,突然间,墙上的长青剑燃烧起黑色的火焰,烧融了特苏尔上方的冰盾,之前因此坠入地面的复仇之箭也躁动起来,从地上猛地弹起。
“哈哈哈哈哈哈!”和语的耳中充斥着瓦利的狂笑。
“休想伤害老爷!”伊蕾尔喝道,光线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也变得更加柔韧,拉扯着箭矢的末端,箭矢的速度慢了下来,特苏尔对着箭矢伸手,用爆炸炸开了箭矢。
“还好......”伊蕾尔轻舒一口气,不过当她看到了墙上的和语的微笑时,一股凉意让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的视野涌上一片淡红色的光,复仇的箭矢从天而降,划过后背,扎入她的小腿。伊蕾尔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她看见特苏尔僵立在原地,四肢上飘荡着诡异的黑雾,雾气中,有字若隐若现。
和语左手的指关节发出渗人的咯吱声,特苏尔的四肢不自然地扭动起来,伊蕾尔正要有所动作,冰晶凝结,将她和特苏尔把除了头以外的部位牢牢冻结。
特苏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在他头上,复仇的箭矢毫无阻碍地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