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花儿,多美呀!
摇曳的花影
美妙的姿态
多美啊
多美啊”
树影婆娑,甜美的歌声在清澈的湖水上飘荡。
“小妹,最近很喜欢唱歌嘛。”穿着黑袍的青年女子端着几根蓝色的蜡烛,笑着对一个在巨大树根旁边坐着的女孩说道。
女孩坐在一本书上,不知在弄些什么,哼着小曲儿。
“哼,要你管。”女孩回头白了女子一眼,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面纱轻轻摆动,若隐若现的脸颊更显神秘空灵。
女子干笑了两声,低下身子,轻轻地将蜡烛安放在草地上,对着蜡烛的烛芯吹了一口气,几根蜡烛一起燃起了白色的火苗。
女孩小心翼翼地摘下树根上蓝花的花瓣,又轻声唱起了歌,“生命的花儿,多美啊......”,突然,女孩将手里的花瓣一起抛向了天空,一阵风吹过,花瓣慢慢降落,落到了水面上。
女孩紫色的眸子里仿佛闪着微光,摆动的面纱也遮掩不住眼角的笑意,
“像我一样......”
.......
和语视野逐渐模糊,他轻轻地闭上双眼,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往,沉入大海的感觉逐渐清晰了起来。
起初,周围光线明亮,从水底看见大海的表面,阳光照在海面上给大海镶嵌了金色的波纹。
周围的鱼群从和语旁边游过,留下了几串飘忽的气泡,在气泡中,和语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在母亲的怀抱下嘤嘤哭泣着,在草坪上学着牛羊,吃了一嘴的草,又因为草太苦,吐了出来,和语看见了草地旁父母快乐的笑容。
画面定格在这里,气泡炸开了,此时,和语才发现,周围的光线暗淡了不少,上方鱼群造成的阴影让他的视野暗了不少,和语向下看去,看见了下方漆黑的深渊,深渊中,几处阴影扭动着组成了一幅黑色的图像,然后和语的周围突然变得漆黑,图像逐渐有了色彩。
那是长大后的他,在小学的时候,他像大多数孩子一样,玩闹着,嬉笑着,画面中开始出现了短暂的雪花,像老旧的电视一样,然后,画面转到了正常的学习生活,和语因为很听老师的话成为了老师心中的“乖孩子”,但是,那些仍然调皮的人开始对他产生了敌意,即所谓“虚伪”。
雪花出现了越来越频繁,画面也在不断转移,那些画面都是那些调皮的孩子如何欺负和语——以玩游戏的名义用把和语的手放在两张桌子之间,让两张桌子用力地相撞把他的手夹得出血;把他拖到无人的角落里进行殴打,打得他鼻青脸肿;在和语的后面贴一张张写满侮辱性话语的纸张,起初和语嚎啕大哭,告诉老师,却被他们以“胆小鬼”嘲笑。后来,和语渐渐地忍住了眼泪,甚至对着他们露出难看的笑容以表示自己的坚强。
“看起来要显出自己的坚强,实际上却是越来越变得懦弱啊。”和语自言自语,他的声音在漆黑的海底造成了一阵空灵的回音。
画面逐渐暗淡,直到和周围的环境一样漆黑,先前的海面在和语的视野里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光点,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动到了什么,那是好像一条触手,触手缠绕上他的手臂,把他拉扯过来,然后,和语的四肢就都被缠上了。被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突然和语看见了一条细线,拉动了灵魂链接的线,感受着灵魂的悸动,随着和语的拉动,那条线缠绕和语灵魂的手牵引着他向一片黑暗行进。
又是冲出水面的感觉,和语来到了彩虹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的天空,和和语之前看见的场景一样。
罗德侧身站在桥上,扶着栏杆,眺望远方,若有所思,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浪荡,蓝色的瞳孔此时如同大海一般深邃。
“我预见了我的结局,我要寻找......我要寻找......”罗德自言自语。
“罗德......”
“啊......”罗德转过身来,他的声音无力且疲惫不堪,好像受够了什么,“现在我知道你不是神的使者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罗德吧,毕竟我扮演的是这个身份。”
“扮演?好,罗德,玩个游戏吧。”
“?”
“如果你赢了,我会把一切告诉你,如果你输了,请离开我的身体。”
“我能知道什么游戏吗?”
“可以,”洛基打了个响指,彩虹桥上骤然出现了两桌两椅,内科坐在其中一块椅子上,“一个很有趣的游戏,由三项组成,三局两胜
第一项,你和我比赛吃东西,谁吃得多谁赢,无时间限制。”桌子上慢慢出现烤鸡,羊排等珍馐美味,
“第二项,你和我比赛跑步,看谁先到那里,”洛基指向了远处。
“第三项......”
“不用说了,我同意和你一起玩游戏。”和语对着内科微微一笑,洛基懵逼了一瞬,然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啊!要知道,你面前的可是诡计之神洛基,论诡诈,就连诸神都没有人可以赢过我!我倒要看看,你这么自信,凭的是什么?”
和语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再指了指洛基,晃了晃伸出食指晃了晃。
洛基的嘴角上扬得更加厉害了,双眼放光,仿佛看见了有趣的猎物。
看着眼前的美味,和语迫不及待,他旅行过程中没有吃过一次正常的食物,现在终于有美食可以享受,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开始吧!”洛基手里拿着一个鸡腿一口咬了下去,和语瞥了他一眼,也拿起一块羊排啃了起来。
和语也尽着自己的全力去吃餐桌上丰盛的美食。
“不用担心,这食物是吃不完的,到时候比我们谁吃得多就可以。”洛基一手拿着鸡腿,享受般倚靠在椅子上,姿态轻松。
“那我们聊聊吧。”和语的手越过面前的葡萄酒,放在一个烤肘子上。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一定很危险。”
“怎么说?”
“你永远不知道别人到底从你的话中得到了什么信息,从之前的记忆中,你几乎了解透了周围的人,别人对你的了解却仅限于神的眷属和吟游诗人,你没有半分的真情流露,让人无法窥探你的心理。”
“呵呵,”和语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如果我说,有一个世界,那里有许多像我一样的人,你会信吗?”
酒杯摔在地上,红酒落在了地上,空气中很快弥漫着浓烈的醇香。
和语本能性地捂住了鼻子,却发现自己对这个味道并不讨厌。
“真有这么一个世界?”
“如果有,你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洛基露出了疯狂的笑容,英俊的面庞变得扭曲起来,“如果真有别的世界,谁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正义的人一直正义,邪恶的人一直邪恶,每个人就像一本掀开的书,没有变化,没有秘密。”洛基站了起来,双手高高举起,像是一名受人信仰的神灵。
“除了我以外.....你知道我有多么孤独吗?奥丁,弗丽嘉,巴德尔......这一整个世界,像是被人所写的一节诗歌,我们都是其中的角色,我们的一切,我们的命运早就被决定好了。”洛基看向自己的手心,将手中一片烧焦的烤肉扔出。“谁会甘于接受这样的命运呢?”
“我们知道有即将到来的末日,我们知道我们将要灭亡,我们看似全知全能,然而无法阻止。”
“.....”和语沉默着听着洛基讲述。
“他们将我的孩子......”
“芬里尔.....耶梦加得.....”
“一个锁在山崖上,用利剑钉住了他的嘴,另一个被沉在大海中,环绕着中庭沉睡。”
“卑微,多么卑微......我感受到了耶梦加得的心跳而醒来,在彩虹桥上却感到了迷茫,无助。”
“我看见了我的故事,将在这座桥上结束......”
和语沉默着听着他的讲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很危险。为什么要和我讲故事?”
洛基马上恢复了平时的浪荡状态,“在吃饭的时候聊天不也是一件乐事吗?”
“看来你也是胜券在握啊。”和语望着桥栏外血红的天空,轻声说道:“诸神黄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和语打了一个饱嗝,呆呆地看着手中装满葡萄酒的玻璃杯,洛基吃得满嘴油光,在吞咽一块煎得恰好的猪排,“吃饱了吗?”
和语托着腮帮子,“饱了。”
洛基发出一声嗤笑。
和语也笑了,“所以你认为你能赢吗?”
“你都吃不下了,你拿什么赢我?”
和语感觉有点口渴,拿起一杯装着红色液体地高脚杯就要喝下去,在玻璃边缘要碰到嘴唇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连这都喝不下吗?”
和语看着酒杯中的红色液体,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不喝酒。”说着将手中的酒杯泼向大快朵颐的洛基。
洛基被泼了一身,他嘴里还有未吞咽的饭菜,含糊不清地说:“你怎么......”突然,他的披风上被酒水淋湿的地方燃起了黑色的火焰,洛基痛苦地叫喊起来,然后,他的嘴里,两耳,乃至眼眶都燃起了漆黑的火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火焰从他身体其他部位钻出,洛基的身体像是纸张做的人被火焰蚕食殆尽,烧去的部分化为灰烬消逝在空中。
和语翘着二郎腿,晃着手中空空的高脚杯,得意地笑了:“看啊看啊,这不就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