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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房子上梁

大家中午吃完了饭就都回去了。只有苏念卿带着苏安上山去,他们在山上转呀转呀转,终于选定了地方。在山北面儿一块草地上修房子,苏念卿看了看,这里大概有十几亩地大,不得不说,买下桃山是真实惠!又在山上转了转,选定了田地的地方,牧场的地方,苏念卿又带着苏安回了家。

第二天,苏安挨家挨户的上门儿说。要去山上盖房子,要给工钱,每天30文,管午饭……

这样一圈下来村里有几十户人家报了壮丁,苏安从中选了20人来建房子,这20人全都是老实巴交的好汉。

匆匆忙忙就是一个月过去,转眼到了八月。正是热的时候,蝉在树上聒噪。房子终于建好了,苏安和村长商议后,定下良辰吉日,八月二十日便上梁。

在这几天的时间天天带着上山去把房子周围的野草野枝砍了,再把门口开出一道小路来。嘿咻嘿咻,一眨眼便到了八月二十。

等到了中午,大家纷纷收起锄头往苏家新宅去走。远远的就看到了苏家新宅烟囱的炊烟缓缓升起,飘来一阵阵的香味儿,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大家加快了脚步。

终于是走到了,苏家新宅坐落于山脚下,也不是很远,但由于桃山在村中最北边,而人们在村南边儿种地,所以呢,路走的很长。

人们看到,小院门口早就摆好了一张张桌子,数一数,总共4席,每桌坐10个人,会心一笑。

这人也有讲究,有20个人自然是来这儿上工的,还有另20人,分别是苏家的邻居,苏家自己人,还有苏家的朋友,村长里正家人。大家都找上位置做好,趁着苏家饭还没端上来,撇开天儿了。

“这苏家院儿建的真不错。”

“三儿,你们干的不错呀!”

“嘿嘿,哪里哪里,你要是我们,你也好好干,我跟你说呀,东家每天的饭都有肉,一戳还冒油!不是那种小肉沫沫,是大肉块!你没见我最近都胖了吗!”

“真的?天天都有肉?当时,小苏跟我们说的时候我们都没信!”

“那是自然!你看我脸都圆了!我跟你说东家那个小姑娘做饭特别香!每天都是她给我们做饭!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能吃好几盘儿!”

“我怎么就没碰上这么好的东家呢!”

“你那天不想干,现在后悔了吧!”

“哎呀我现在悔的肚子疼。”

“哎,我看你是饿的肚子疼,今天我们小东家亲自下厨!就是那个,东家的小姑娘,小东家,亲自下厨!做饭特别好吃,刚三儿也跟你说啦,你这次肯定能吃几盘!我保证!我发誓!”

“有那么神吗?”

“那是自然,我吃过镇上的手艺,这镇上最好的酒楼望月楼我也去过,点了几道小菜,嗯——”

“怎么样啊怎么样?”

“那儿的伙计鼻孔朝天,瞧不起咱们乡下人,我点了几道菜后,他马上跟那村口老李家的哈巴狗似的,摇头晃脑给我上了菜,我吃着这菜真是不错,吃完了付了账。结果我回来后几天东家招人,我就来啦,一尝东家的菜,我才知道什么叫人间极品!望月楼的菜,垃圾!”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信了。。。”

“你东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聊着聊着就听后厨一声大喝:“感谢各位父老乡亲们,今天也是新宅的第一次开火,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也感谢各位的照顾,没有你们苏家新宅是修不起来的,今天大家放开了吃!肉管够!馍管够!菜管够!”小姑娘嫩嫩的声音伴上着富有诱惑力的话语,听得在场的人们心里痒痒的。“小东家!什么时候上菜呀?”

“下面,我宣布,苏家新宅上梁宴,开饭啦!”

人们一阵欢呼。苏念卿从后厨里走出,手上端着一盘菜,飘香四溢,人们紧盯着那盘儿菜上到了一号席上,又回去拿出菜来,放到二号席上,来来回回几十趟,差点儿把苏念卿累死了。

人们这边儿倒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拿起筷子开吃,一吃更是不说话,哐哧哐哧,使劲的吃,卯足了劲儿吃,从别人筷子下面抢东西使劲儿吃,哎呀!一炷香过去,饭竟吃完啦!这样饭量挺足,人们摸着肚子打饱嗝儿,纷纷感谢苏念卿,当时浅笑不语,一旁也坐着吃的苏家人十分自得。

到了下午就是正式的上梁仪式啦!长这么大,苏念卿是第一次见上梁仪式,睁着大大的眼睛使劲儿看,那双卡兰兹大眼睛,里面折射出金灿灿的光。想着昨天晚上那奇异的暖梁,苏念卿就一阵兴奋。

所谓暖梁,是在上梁的前一天晚饭后进行。首先在未建成的新房堂心,摆两条长凳子,再把“中梁”架在万字糕上,然后中梁两侧分别系上红绿布条,红布在大边,绿布在小边,一般东为大,西为小,再在中梁的正中间栓一朵花,红布做成的大红花。

“暖梁”开始,苏太爷点燃炮竹,然后在中梁下方点燃芝麻楷以暖梁。这时候木匠师傅开始唱诵:

炮竹一放笑嘻嘻,文站东来武站西;

文武百官二面站,子孙后代穿朝衣。

五月十三发大水,柏木飘荡到故乡;

鲁班师傅打马过,闻见路边柏木香。

鲁班师傅下马看,四条金龙九丈长;

头条金龙做宝柱,二条能做紫金梁;

三条四条生的好,能做桁条和基椽。

凿子凿子孙兴旺,斧子斩块块成双;

刨子抱子孙满堂,木斗弯尺赛鸳鸯。

两头一挖鸳鸯榫,梁中又插金鸡花;

鸳鸯榫来金鸡花,东家敬酒我献梁。

一杯酒来敬梁头,文拜相来武封侯;

二杯酒来敬梁腰,脱掉蓝衫换紫袍;

三杯酒来敬梁尾,东家做官清如水。

买田置地创家业,子子孙孙多富贵;

三杯酒来都敬过,东家匠人多福寿。

多富贵来多福寿,只待明朝龙抬头。

至此,暖梁礼成。

木匠又提前做好两个木质大“法瑯锤,涂成红色,它长一尺二寸,宽六寸、厚三寸,呈八边型,中间安一木柄,木柄末端打一小眼,用红头绳穿眼而过,便于吊挂。还要做几十个小“法瑯锤”边长为一寸二分的正八边形,中间打一眼插进一根筷子作把子,也染成红色。苏安准备了糖果,糯米饭团,包子糕,“万字糕”一对,都放一只竹篮子里,还要在中梁的两头各栓一根长绳,以便上梁时木匠、瓦匠拿着绳子把梁柱上提。

苏念卿回想昨天晚上的流程,紧盯眼前的一切。

这时,上梁”开始,苏太爷燃放鞭炮,木匠在东,瓦匠在西,各提绳子登梯而上,如此同时,瓦匠高声涌唱:

脚蹬楼梯步步高,手提花篮采仙桃;

仙桃采在花篮中,脱掉蓝衫换紫袍。

木、瓦匠两人登上梯子顶端,拉住绳子缓缓提升“中梁”然后分别用大“法瑯锤”将中梁牢牢安放在早已做好的柱头上,再把“法瑯锤”挂在中梁下方的长基上。木匠再把装有糖果等物品的竹篮提起,抓起篮子里的东西扔给苏太爷和苏安,两人同时唱涌:

黄道吉日喜门开,八大神仙送宝来;

我问此宝送何处,送到贵府门上来。

东家接到头支宝,买田置地用不了。

东家接到二支宝,子子孙孙多又早。

东家接到三支宝,丰衣足食年年好。

接下来,木匠抓起糖果、“法瑯锤”、包子糕、糯米团扔在梁上,一边扔一边涌唱:

手拿喜糖白如霜,东梁撒到西梁上;

撒在梁上生贵子,撒子梁尾出状元。

老者捡了添福寿,少者捡了添儿郎;

男人捡了壮如牛,女人捡了赛牡丹。

撒了一会,竹篮里的东西已剩下不多了,木匠留给自己了,他也涌唱:

存仓存仓,子孙满堂,六畜兴旺,稻米满仓;

我从楼梯走下来,东家匠人都发财。

至此,上梁礼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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