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色蕾丝落地礼服裙，暖黄的舞台灯光下，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悠扬的曲调在礼堂上空飘荡。
是圣桑的《天鹅》。
良久，乔晚凉抬眸。一曲毕，掌声雷动。
“今天是乔晚凉小姐的毕业典礼，也是乔小姐和EXT总裁夏易风的订婚宴席，荣幸各位的莅临，请自行用餐。”流利的美式英文响起，随后是众宾欢呼，觥筹交错。
华盛顿的冬天很冷，乔晚凉趴在窗台上，望着远处的一片灯火阑珊，双臂裸露却没有一丝凉意。
熟悉的气息靠近，上身被黑色羊绒大衣裹住，夏易风对上乔晚凉澄亮的眸子，将她往怀里拉了拉。
“我不冷。”女孩笑意浅浅，顺势向夏易风靠了靠。
没有任何情绪的话语，连带着乔晚凉嘴角的那一抹弧度，让夏易风心脏猛的一痛。
“小晚，其实温度，可以用心感受。”夏易风捧起女孩的脸颊，在额头轻落一吻。
乔晚凉怔了怔，不自然的笑了笑，却不敢抬头对视他黑曜石般的眸子。
“早点休息吧。”夏易风替她拢了拢衣领，转身。
“有应酬。”抬头看了看乔晚凉望着窗外双目呆滞的模样，夏易风轻皱了眉头，离开。
“嗯。”轻飘飘的一字湮没在沉重的关门声中。
———
临近圣诞，厚重的积雪覆盖在路面，乔晚凉拎着裙摆，黑色的高跟鞋在路面留下一道道痕迹。
趴在河边的栏杆上，水波粼粼，路旁有车辆风驰电掣，有行人窃窃私语。
不时向她投来的匪夷所思的目光乔晚凉早就习以为常。
零下几十多度，而她却穿着单薄，和路人企鹅附身一样的装束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是啊，既然感受不到温度，又何必伪装正常，穿的沉重讨个安然呢。
———
“和她订婚了呢，不开心吗？”顾琛晃了晃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开心。”夏易风垂眸，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开口主动要求在一起的样子。
“哪里啊我在？”
“美国，华盛顿。”
“嗯，你救了我？”
“可以这样说。”
“我们认识吗？为什么帮我？”
“为了等你以身相许可以吗？”
“可以啊。”
顾琛瞟了眼夏易风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开口：“她记得起以前吗？”
“她说，她不想记得。”夏易风收起笑容，看向窗外，恢复了浑然天成的一身冷冽。
“易少，失而复得的根本就回不到最初，况且，你抢的是别人的，也不曾拥有。”顾琛理了理衣袖，站起身。
“顾琛，手伸得太长不是你的风格。”
“易少，以前我把夏珂留在身边的时候也是你现在这样想的。贪图一时，越陷越深，舍不得放手了。”顾琛挑了挑眉。“酒不错，谢了。”
———
“易少，乔小姐醒来已经是奇迹，丢失以往记忆也是正常的，只是神经遭到破坏，失去了冷暖觉，也就是无法像常人一样感受到温度了。”
“有办法恢复吗？”
“乔小姐的脑部中枢排斥记忆恢复，而冷暖觉要看具体情况，可能很快会好，可能一直都无法变好。”
“风爷，乔小姐不见了。”回忆被打破，夏易风拎起外套，匆忙下了楼。
“人找到了吗？”冷冷开口。
“风爷，已经通过定位系统找到了乔小姐的位置。”凌宇看了看主子满脸阴沉的模样，心里不住的发颤。
“凌宇，楼下的管家在夏家干多少年了？”
“三年又六个月。”
“辞了吧。”
———
是灯火阑珊，女孩静静地趴在白色栏杆上，聚精会神地看着远处的风景。
夏易风敞开大衣，从背后把女孩消瘦的身体拥进了怀里。
隔着一层羊毛衫都能感受到乔晚凉身体的凉意。
“又乱跑？”
熟悉的气息，乔晚凉回过头，回抱住了夏易风。
她不怎么主动，每一次微小的靠近都会让夏易风发自内心的欢喜。
“跑多远你都会找到的。”乔晚凉伸出纤细的手腕，一条银白色的手链在路灯下熠熠闪耀，大提琴的挂坠来回摇晃，“定位系统吗？”
夏易风顿了顿，看着她浅浅的笑，却拿捏不住她的情绪，是喜亦或是怒。
“担心我就直接告诉我，不生气。”乔晚凉抚了抚夏易风微皱的眉头，贴上他薄薄的唇，只是贴着。
“我一直都是你的，不乱跑。”亮晶晶的眸子无时不让夏易风着迷。
他看过很多双眼睛。
只有她的，在历经世家灯红酒绿后保持一如既往的纯真，漾起一澜碧波。
夏易风堵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知道缠绵了多久，他想的是，不要日月星辰，不要山川大海，就他和她，永远静止在这一刻，足矣。
贪图一时，贪图一世，不愿也不曾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