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海回到住处,面带笑容,一想到今天和李小舟相处愉快。还有温珺被气绿了的脸色,就觉得太爽了。
“少爷,你……喜欢上了少城主?”
灼隐看了眼王江海,不安道。
“是呀,怎么了?”
王江海大胆承认道。
“殿下!你,难道忘了我们的任务吗?”
灼隐急了,因为他跟随王江海很多年了,也知道王江海清冷的性子。他一直以来以为王江海对李小舟都是逢场作戏。
可是他越发觉得不对劲了,因为王江海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他了,越发的像个普通人了,越发的有人情味儿了。
这可是个不祥的兆头。
“我没忘,只是……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王江海明媚的心情立马阴了下去,脸色一沉,眸子里如同深渊一般深幽。
“殿下!你可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任务,这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灼隐看了眼王江海沉声说完就离去。
王江海烦躁的低垂着脑袋,他叫了水,将身上的白衣脱去,白衣随意的扔在地上染上了灰尘。
少年健壮的背上满是伤痕,深深浅浅,大小不一。
王江海阴沉着脸将自己沉入水中,那些不想回忆的记忆涌上,就像这水带给自己的感觉一样窒息。
王江海是漓国太子,却非当朝天子亲生,漓国当朝皇帝是他的叔父。
王江海一出生便是太子,身份尊贵,本该荣华富贵一生。可在他两岁时他的父皇就去世了,他的叔父觊觎皇位,联合朝中大臣意图谋反。
又以王江海年岁过小,不能堪当大任,他的叔父以不义之名登上了皇位。
王江海的母亲是皇后,皇后母族寡不敌众。虽未能让两岁的王江海登上皇位,却亦保全了他的太子之位。
王江海的叔父本就是以不义之名登上皇位,又恐天下悠悠众口。
便许诺自己百年之后,王江海继任。
从小到大,王江海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长大。那些记忆,就如同那冰冷的湖水一般寒冷刺骨,令人窒息。
“都快来瞧呀!这不是尊贵的太子吗?怎么穿的像个乞丐?”
“你这野孩子又不是我父皇亲生的,你凭什么当太子?还不快给本皇子跪下请安!”
“想吃糕点是吗?那你就从本皇子胯下钻过,我就给你吃!”
“这个小贱种,给我打!竟然敢瞪我!给我好好收拾他!”
“狗东西!还不快给我让开,别在这碍本皇子的眼!否则本皇子打断你的狗腿!”
丑陋的人说着恶毒的话,强者打压弱者,这就是深宫。
王江海能从小活到现在,不仅是因为先皇后母族的力护。还有他的好叔父,现任的皇帝为堵天下悠悠众口才没有对他痛下杀手。
但他在这宫里,堂堂太子,活的却连个太监都不如。
从小到大的饭菜克扣,他住的地方比冷宫还冷,还破。
他是所有皇子中的异类,被所有的皇子欺辱,就连小小的太监宫女也敢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他虽然被容许和其他皇子一样上学堂,可他永远是一身破衣,坐在学堂的最角落的破桌前。
他格格不入,不被皇宫所容纳,过的连狗都不如。狗被打急了,还会咬上一口,可他连反抗都不敢。
因为他只想活着,哪怕遍体鳞伤,尊严扫地,被人狠狠地踩在烂泥里,他只想活着。
因为活着才有希望啊,活着总能见到光,只是这光什么时候来呀?
“孩子,你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你要为你的父皇报仇!”
母后临死前紧紧的攥着五岁王江海的小手,母后的手是那么冷,就像是冰块一般。
“母后!母后!不要死,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呜呜~母后!我求求你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求求母后不要死!”
小小的王江海哭着喊着,歇斯底里的哭着。努力的用小手搓着母后冰块般的大手,他希望母后活过来。
他哪里懂什么报仇?他还是个五岁的孩子,这两个简单的字他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两个字连在一起是什么沉重的意思。
他只知道他只剩下母后了,母后一个人在孤独的冷宫里咽了气。
从此这世上只有孤单的他自己去面对那豺狼虎豹,恶毒人心。
“孩子,你要记着,韬光养晦,做个让他认为你是个没有威胁的太子。
但这只是一时的,毕竟他是不会将皇位传给非亲生的皇家血脉。
你要看中时机,更要抓住机会!”
祖父年迈沙哑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