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为了别人着想？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无私？你可不可以自私的只为自己活？”宫以伦大声的咆哮到，握紧拳头，向墙上狠狠的砸去，“凭什么你要承受那么多的苦痛？为什么不可以让我替你承受呢？”
“宫以伦，难道你到我房间来就是为了让我替你担忧的么？”宫淑沫的小手轻轻的包裹在了宫以伦的大拳头上，她缓缓的走到了宫以伦身后，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宫淑沫将头靠在了宫以伦的背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暧昧的举动，无法解释，“让我抱抱你，抱你的时候，我的心里，觉得很踏实。”
宫以伦微微一愣，没有再说话，眼睛看着前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欧阳宅。
“为什么，会问宫淑沫，关于她和宫以伦的事情？”欧阳美嘉抿了一口咖啡，抬眸望着欧阳流宇，轻声问到，“如果不问，事情也许就不会那么的复杂了。”
“看着她，我的心里波涛汹涌，想起她和宫以伦的暧昧，气就不打一处来，苦闷之情犹然而生，就冲动的问出了这个问题。本以为她至少会解释一下或者否认的，可是没想到，她却那样的理直气壮。你一定体会不到，当时我的心里是多么的生气。”
欧阳流宇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得安宁，一直回想着先前宫淑沫的态度，心里更加的焦躁，“即使宫淑沫再怎么的不对，你也不可以打她。欧阳美嘉，你就没想过，你这样做了，宫以伦会怎么看你么？”
“他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对我做的事情，还敢反对么？看着他一直呵护着宫淑沫的样子，就觉得他真的是在犯贱。明明别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却还一个劲儿的粘上去。”
欧阳美嘉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说话的声音十分的响亮，“哥哥，而且，我也是替你解恨。宫淑沫这样对你，我就不相信，你一点也不觉得可恨。即使我那么的爱宫以伦，我却还是恨过他，恨他对我太过于不公平。”
“如果宫以伦这样做是犯贱，那么，我和你又算得上什么呢？我跟你无非也是在犯贱。我们只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欧阳流宇抽了一根烟，烟从他的鼻子里冒出来，显得如此沧桑，“不对，我们才是一百步，宫以伦他是五十步。我们都为我们爱着的人付出了全部的心，可是最终，却什么也得不到。”
“我并不这样觉得。至少，我得到了宫以伦的人。”欧阳美嘉不懂的自己对于宫以伦，到底是出于怎样的一种心态，到了这个地步，他爱不爱她，似乎并不那么重要了，更重要的是她和宫淑沫的较量。
“他的心不在你这里，你总有一天会发现，一点都不值得。”欧阳流宇像个过来人一样，提醒着欧阳美嘉，他看着窗外的蓝天，若有所思的说到。
“我想那一天，不会那么早到来的。”欧阳美嘉很有把握宫以伦总有一天会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包括身体，包括心灵，欧阳美嘉看了看一脸无奈地欧阳流宇，突然问到，“哥哥，你跟宫淑沫，以前，有没有做过？”
“你怎么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欧阳流宇愣了一愣，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欧阳美嘉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似的，“怎么突然好奇这个问题了？”
“只是问问而已，哥哥快点回答吧。”欧阳美嘉催促到。
“我们，没有做过。”欧阳流宇摇了摇头，再一次的吸了一口烟。
“哥哥你还真的坚持得住。”欧阳美嘉没有表情的说到，“你们交往了也有两年了，一次也没有做过？”似乎想确认一下，欧阳美嘉再一次的问了一声。
“没有。要么就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们又退缩了。其实，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沫沫也是一个很传统的人。”这是欧阳流宇这四年来，第一次呼唤宫淑沫的小名，曾经以为，这个小名，再也不属于自己了，欧阳流宇感受到了宫淑沫似乎要从自己的身边，彻底的溜走了，心里害怕极了，“我们都希望，能够保留神秘，将身体，保留到结婚的时刻。”
“跟自己的弟弟纠缠不清，她也能够称得上传统么？”欧阳美嘉讽刺的问到。
“我说的是当年，至于现在她怎么变成这样的，我也不明白。可是当年，她就是那样纯真和传统。”欧阳流宇解释到。
“是啊，人是会变的。就像当初的哥哥，对待宫淑沫是那么的温柔，从未发过火，可惜她不懂得领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你，你再次回国，性情都变了，变得有些阴霾了。而且我想，哥哥的第一次，恐怕早已经献出去了吧？”
欧阳美嘉谈及男女之事，一点也不避讳，本来，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毕竟人人都会经历的，而且兄妹之间，不需要忌讳那么多的。
“我也不知道是献给谁的，或许是夜店的某一个舞女吧，总之我的第一次，平淡如水。”欧阳流宇吐出了一股烟，走到了沙发前，坐到了欧阳美嘉的身边，碍于她是女人，所以他把烟给掐灭了，“你呢？难道你和宫以伦，做过了？”
“也没有。你也知道，前几天，我主动要把自己献给他，他都将我推开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有了宫淑沫之后嫌弃我，还是害怕我嫌弃他。其实这两者，他都不需要害怕的。”欧阳美嘉再一次的抿了抿咖啡，觉得有些苦，便往里面放了两块方糖，“哥哥你看，我也已经变了呢？从前的我，最爱喝的就是苦咖啡，可是现在，也许是自己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所以变得越来越讨厌，这种苦涩的味道了。”
“我的妹妹，你在宫以伦的面前，也太委曲求全了吧。如果觉得太委屈的话，倒不如不要在一起了。”这些话，欧阳流宇已经讲给欧阳美嘉听了很多遍了，可是欧阳美嘉从来都不赞同，这一次，他再次炒冷饭，再把这话语重心长的阐述了一遍。
可惜，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欧阳美嘉，依然无法听进去这些为她好的话，“如果不在一起，那么倒不如就这样死去，因为那样，可以让宫以伦愧疚，愧疚的一辈子都忘记不了我。”
“美嘉，你真可怕。”就连欧阳流宇，都稍稍有些畏惧这样的欧阳美嘉了，“如果有一天，你死了，那么我会让他给你陪葬的。”
“哥哥，你也真可怕。”欧阳美嘉不怎么的，听了欧阳流宇的话，居然那么想笑。
宫宅。
宫以伦和宫淑沫，抱在一起，很久很久，宫以伦轻轻的问到：“你和欧阳流宇，因为血缘关系，所以不能够在一起，那么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因为我不爱你。”宫淑沫靠在宫以伦的背上，轻轻的流着泪，她以为，这些眼泪，宫以伦无法感知，可是她的泪，已经将宫以伦的白色衬衫浸湿了，弄得宫以伦背上粘粘的，宫以伦再一次的叹了口气，问到“你哭了？”
“没有。”宫淑沫否认。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你说的什么，我都信。”宫以伦不会与宫淑沫争论什么，他会呵护着她，让着她，“今天，有没有被打的很痛？”
“现在知道来关心我，为什么在我被欧阳美嘉打的时候，你没有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呢？”宫淑沫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想要为两人有些阴郁的气氛中掺点乐趣。
谁知道，宫以伦表现得那样的淡然，淡然的让宫淑沫有些不知所措了，“那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替你说好话，她会更加痛恨你的。我不希望，有人讨厌你。”
“我真的值得你对我那么好？”向来都不喜欢说什么感激的话给别人，真的感激，也是在心里默默的感谢，这就是宫淑沫。即使因为宫以伦的话而深深的感动着的她，也没有说出任何道谢的话，只是问出了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
“值得。”想都没有想，宫以伦就回答了这两个字。
“可是我觉得不值得。”宫淑沫将宫以伦抱的更紧了，“宫以伦，你不应该因为我放弃了什么的。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活的苦多了。”
“是的。因为我既要承受自己的痛苦，还要承受你的痛苦。”宫以伦毫不避讳，也没有因为要安慰宫淑沫就将自己说的一点也不苦，“我不会撒谎，不喜欢把苦的说成不苦的，不会安慰人，直白的很。没有当初的欧阳流宇那么温柔，没有他的绅士风度，没有他的沉稳，果然，什么也没有的我，果然是入不了你的眼的。”
“有没有想过，不让自己变得那么苦么？”学会了宫以伦的淡定，宫淑沫的情绪，一点也没有变化。
“只要你幸福，我的苦，就会少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努力，让自己幸福起来。答应我。”宫以伦的声音富有磁性，是那么的性感迷人，“如果不能幸福，那也不要痛苦，好不好？”
“好。”宫以伦不会撒谎，可是宫淑沫会撒谎，宫淑沫撒了好多好多的谎，多到是数不清的。
人们说了一个谎言，就要用九十九个谎言去弥补，这样一折算，宫淑沫岂不是说了几千个谎言了么？
“你知道么？我以前常常问欧阳流宇，他爱不爱我？如果他表现的有一点点的迟疑，我就会很不高兴。”宫淑沫回想起当年，自己还是一个纯真的小女孩，欧阳流宇也还仅仅属于她自己的时候，“我总会跟欧阳流宇撒娇，撒泼，每次我不开心了，或者是我们吵架，不管是我对还是他对，都是他跟我道歉的。不过，在我印象里，我们只吵过一次架。记得那一次，我发高烧一直到四十度，可是我还是没有去看病，就呆在家里，他感到家里，把我臭骂了一顿。那个时候我感到自己好委屈，就开始跟他争论，到最后，他还是妥协了。可是现在，这样的机会，再也没有了，我好希望他可以在我面前，多骂骂我。”
“在我印象里，欧阳美嘉从来都不会和我争吵，发脾气，撒娇。欧阳美嘉从来都顺着我的脾气，对我百依百顺。她从来不会问我我爱不爱她，即使我从未当面说过我爱她。”宫以伦觉得，欧阳美嘉和宫淑沫，就是两种类型的女人，可惜偏偏，这两种类型的女人，他都招惹上了。
“她对你，怎么能够那么好？”眼泪还在流着，已经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而流了。宫淑沫此刻突然希望自己的眼睛可以因为流眼泪而哭瞎，那样，就看不到所有让她觉得难受的事情了。
“她说她爱我。她常常跟我说她爱我，她说她爱我，是爱到骨子里那种，就是没有我不行了的那种。她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就爱上了你呢？”宫以伦懊恼地说到，“唯一一次让我觉得可怕的，就是在酒店的那一次，她居然还站在马路上以她的生命威胁着我。可是我并没有因此而讨厌她，因为我知道，那都是因为，她太爱我了。”
“我和流宇以前，常常在一起幻想着我们的未来，我们的房子，我们的孩子，那些美好的事情，我们都设想过。当时的我以为，那个未来，离我很近，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是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宫淑沫松开了握住宫以伦拳头的手，将那只胳膊移了下来，也移到了宫以伦的腰上，“你怎么那么瘦？”
“没有为什么。”宫以伦也不知道原因，也许是因为压力吧，“宫淑沫，你一定不知道，当时我发现你和欧阳流宇的事情的时候，我心里是多么的难受，那种叫做醋意的东西，第一次在我的体内诞生。”
“宫以伦，那个时候，你就爱上了我啊。你爱我，怎么就爱了那么多年呢？明明一起生活在一起那么久，怎么我还有魅力刺激到你的荷尔蒙呢？怎么你就看上我了呢？”宫淑沫一连串的抛出了好多个问题，但是她压根就没希望宫以伦可以回答，只是自己随便问问而已。
“其实，我一开始，只是利用欧阳美嘉，并不是真的和她是男女朋友而已，只是希望气气你而已。可是，我实在是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了。可是美嘉，她动了真情，糊里糊涂的，我就给了她一个要一辈子对她好的承诺。向来责任感极重的我，就这样一直履行着我的承诺，直到现在。也许将来，还会一直履行下去。”
宫以伦向宫淑沫说出了当年的实情了，但是宫淑沫，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惊讶，她只是很冷静的说到：“看来，承诺绝对不可以乱许，既然许了，就不要违背它。”
“如果可以不爱你，那该有多好。”宫以伦看着身旁冰冷的墙壁，那凉凉的温度，就如同自己的心一般，冷到透骨，“可是，没有机会了。”
“没有人陪我幻想将来的场景了，什么孩子，什么未来，都是狗屁！”忍不住了，宫淑沫还是骂了一句脏话，“我怎么变的那么的粗鲁了呢？或许，我压根就没变，这就是我的本性。”
“但是，到底，欧阳流宇怎么会问你我和你的事情呢？”宫以伦问出了一个，让他困惑了有一会儿的问题。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欧阳流宇说‘我就知道美嘉说的没错’，听他的语气，似乎是欧阳美嘉告诉他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欧阳美嘉后来，又表现得那么激动呢？”猜不透猜不透，一切都如同迷一般，让人捉摸不透，“别绞尽脑汁想这个了，生活里留点谜团，有什么不好的？”
欧阳宅。
“这么多年来，我唯一没有后悔的，就是有你这样一个哥哥。也许就是因为哥哥对我太好了，让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所以要下发那么多的厄运给我，让我痛不欲生。看来，有快乐，就有苦痛，上帝是公平的。”
欧阳美嘉伸出手，摸了摸欧阳流宇的脸，“哥哥，最近，你消瘦了那么多。”
“你也是。”欧阳美嘉亦是如此，本来圆润的脸蛋也已经削尖了，显得更加的成熟了。
“哥哥，我好替你难过。”欧阳美嘉看着欧阳流宇，心里一阵酸涩之情，那样的难受，“如果你从来没爱过宫淑沫，如果这个女人，从来没有出现在我们兄妹两个的生活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