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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泰临极处否还生

……

彼时神州之内,人族各部落之间为争夺绵延存续的天机,相互征伐,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动荡与混乱之中。那滔天的战火,滚滚的浓烟,弥漫宇内,照亮了不知多少个人的不眠之夜?

蚩尤,好一个令与他对敌之人闻风丧胆,令九黎族人缅怀颂扬的上古英杰。

蚩尤被炎黄后人冠以魔神之名,其中饱含着的又恨又畏的复杂心情,在三言两语之间,实在是难以说清。

古人云“善恶本无,亲疏成之!”

所谓救天下之圣贤,窃天下之大盗,若无亲疏前提之限,空谈善恶之别不过痴人说梦罢了。

在炎黄后人眼中,自然炎黄为大圣贤,蚩尤为大魔神,可在九黎后人看来,却不尽然,他们多以蚩尤为大善,而指炎黄为窃天下之恶贼。

非关善恶,亲疏宜然,利害宜然!

蚩尤是善是恶,在刘荡仁看来并非什么首要之事,他生于皇家内院,自小便见惯了勾心斗角,所谓善与恶在他眼中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可供善加利用的工具,他的目之所及、指之所触,才是他做出考量的根本依据所在。

这对于他而言,毕竟已属于极久远的历史与传说,可当自以为凡俗难觅的神话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等巨大的心理落差,任谁一时间也难以平复……

蚩尤乃是上古之人,距他所在的大汉何止千万年之久,这黑白貔貅存世的岁月之久,实在是难以估量,令人咂舌。

这也是他在耳清目确,得知白刃曾经效命于魔神蚩尤的麾下之后,依然心下震惊,张口结舌,许久无言的缘由所在。

他目光繁杂地凝视白刃疾奔而去的方向,他的这一番猜测,使他心中的某个猜测愈加笃定起来。

“白前辈,蚩尤的力气大吗?他真的和传说中那么厉害吗?”

熊娃捏捏拳头,满脸好奇地连连问道。他跟着刘荡仁,也称呼白刃为前辈。

此时九黎一族早已式微,不再是炎黄后裔的威胁所在,人们谈论起蚩尤,虽然难免忌惮讳言,却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更何况熊娃年纪尚幼,善恶之念不显,且并无太多的门户之见,在他那颗小小的心脏之中,只想着能多打些猎物,养活族人和自己,就是最大的英雄了……

“主人他惊才绝艳,无人能及,当然是厉害了。只不过天道不仁,命运不可违背,至强者又能如何?他纵有翻天覆地之能,这泱泱天下大势,始终还是掌握在天下人的手中……他的治世理念太过于激进,不能得大多部落的认同,引起了天下人的恐惧,他们多追随炎黄二部其后,群起而攻伐之,最终才遗憾地兵败于逐鹿之野,九黎一族也埋没至今,不能振奋。”

白刃回忆前尘往事,心中如翻了五味之瓶,脚步也不禁缓和了下来。

“白前辈,你一定是蚩尤最厉害的帮手吧?”

熊娃雀跃问道。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就老夫这点微末法术,在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后辈,哪里敢说是最厉害的?当年有幸能做主人的其中一个脚力,已是难得的幸运。只是他总嫌弃我笨手笨脚,又好吃懒做,也不爱多乘我,只有在最后一战时主人的其余强大坐骑死的死,伤的伤,才轮到我……要说追随主人的人中,最厉害的要数那个鲲鹏,可再厉害又能如何,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至今下落不明……”

白刃望峰息心,口中虽说着可惜可叹,可从他的语气之中分辨,并未包含着太多的不甘之意。

时间是最好的药草,能够抚平一切伤口,想来经过多年的沉淀与见知,他当时就算真有浓浓的复仇之念,如今也已清淡如水,不会再痴痴地执着其中。

“白前辈,不知你所说的那个鲲鹏,究竟是怎么一个厉害法?”

刘荡仁好奇问道。

耳闻鲲鹏之名,刘荡仁的脑海之中当即便浮现出了一条不知几千里长的大鱼,在海中兴风作浪,一张口,便吞下了半海之水,咽下亿万鱼龙……

鱼化为鹏,翼若垂天之云,双翼一振,便奋起直上六万里云霄,扫视着无奈停留在大地之上的兆亿蝼蚁般的生灵……目光冷漠而嗜血。

他早已悄然停下了脚步,靠在一处山壁之旁,借着难得的阴凉,默默地躲着当空炙烤的两轮骄阳,他虽是妖身,在这万年难遇的恶劣天象之下,也需设法趋利避害。

“鲲鹏的厉害……”

白刃神情一呆,目光逐渐变得迷离起来,沉吟良久,许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的身躯不禁一震,四足一阵哆嗦,险些将或躺或坐在他背后巨辇之内的二人二熊给抖落下来,

“他一顿膳食便要吞下一城之人,一扇翅膀就能将一座高山夷为平地,当时人人视他为来自于地域深处的魔鬼,就是主人也只能勉强将他安抚,而不能彻底降服……若不是……咳咳,唉……上天嫉妒,尘归尘,土归土……”

“那么,最后这鲲鹏究竟是如何降服的?”

刘荡仁敏锐地察觉到白刃话中的未尽之意,追问道。

既然鲲鹏有如白刃所说的那样强大,他一旦相助蚩尤,那么实在是难以想象,还有人能够在逐鹿之地战胜蚩尤。

莫非……

是鲲鹏的行止有干天和,终于遭了天谴?

“世间万物皆囿于五行之中,这五行相生亦相克,哪里存在什么绝对的强者?鲲鹏再强,遇到相克之物,也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罢了……好了,不说这些,你们都快坐稳,老夫要启程了,看这世间已经经受不起再多的磨难,还是去解决了眼前难题再说。”

白刃低头看地,草木枯黄,大河断流,百兽隐踪,土地道道龟裂,长者甚至绵延到了数里之外。

他仰头望天,飞鸟绝迹,万里无云,无云气即意味着无雨,无雨则意味着了无生机……

双日凌空,

引箭射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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