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回到家后,看着家里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的模样,内心五味陈杂。
这七年的时间里,最初的梦想与激情,已经被磨蚀得差不多。
当初违背家里的意思,独身一人来到这黑海县,本以为可以大显身手,可现实的重锤却击得他体无完肤。
陈默是家中独子,他的父母都是人民教师,是高级知识分子,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在他毕业后,托关系给他安排了一个体面而又轻松的工作。
但当时的陈默太年轻,也非常叛逆,对于父母的安排,他很是反感,于是背着父母报考了离家五百公里外的黑海县。
以至于他的父亲到现在都还没有原谅他,也从没有来过这偏僻的黑海县探望过他。
陈默交往了好几年的女朋友,也在他考上工作的这一刻,和他分了手。她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不愿和他在基层待一辈子。
陈默一腔的热血,义无反顾的来到了这里。一年又一年过去,陈默身边的同学朋友都小有成就了,可他还是县局里的一个小法医、小民警。
陈默这才体会到父母的良苦用心,想要在基层有所成绩的话,实在是太难了,何况他还只是一个法医。不管是设备还是条件,都不允许他能有更多的发展。
局领导认为,在这个地方干法医的话,只要能干解剖工作就可以了,复杂的事情交给上面去做,其他什么的就不用去瞎折腾了。
所以,陈默提出买设备或是参加培训学习新知识,都是被拒绝的。在他之前,这里没有一个法医专业的人,在他之后,情况也是一样。
不仅仅是干法医工作,只要局里或大队有安排,他都得参与,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兼职打杂的法医而已。
年复一年重复而又繁重的工作,让他极度郁闷,梦想和现实差距太大,所以前几年他就提出过辞职,可被领导一顿批评与劝说,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时间久了,陈默好像也就慢慢习惯了,他开始妥协,甚至有一丝麻木。
陈默知道这样不好,可又能怎么样,三十的人了,成家立业一样没有,他更加不敢面对自己的父母了。
陈默坐到沙发上,从抽屉深处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然后悠悠的点上了。烟雾缭绕下的他,又开始静静发起了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默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着窗外漆黑的一片,陈默有些纳闷,今天又不是自己值班,这么晚了,谁还给自己打电话呢。
揉了揉双眼,他从茶几上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孙武打来的,于是疑惑的接通了电话。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孙武紧张的声音:“陈默,赶快起床!赶紧到局里来!龙所出事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面挂断的滴滴声,陈默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回过神后,来不及收拾,他穿上鞋便冲出了门。
陈默以最快的速度接到了姜美惠,然后便直奔去了。
当陈默带着姜美惠匆匆赶到了时,都在乘车准备出发。
陈默和姜美惠快速跑到现勘车旁,只见办公室的大多数人也已经在车里等候。
“小陈,你就等你俩了,快上车,我们先出发,车上再给你们慢慢讲。”,技术室主任张石见到两人后,赶忙催促到。
漆黑的乡道上,警灯闪烁,现勘车飞快的朝着五龙镇疾驰着。
“大约半小时前,五龙的值班民警打电话到指挥中心。”
“这事影响很大,可能与五龙山上的案件有关,我们得赶紧到达现场,迅速了解情况。”,张主任对车上的所有人说到。
陈默听到这个消息后,像是触电了一般,脑袋瞬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