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心头乱轰轰的,果然,这杨启宁不但个性强,性子霸道,还有偏执症,这样的人,任谁都惹不起呀。
如美又忿又气地述说了事情的经过,“大概是前几天的事儿吧,婆母已经给她物色了一门方方面面都较满意的亲事,正准备请人去过明路,今儿个带了大嫂一道进宫去,原想着请太后作主,请太后下旨赐婚,这样岂不圆了昔日丢尽的面子?可谁知这贱丫头忽然当着太后的面嚷嚷着说非四妹夫不嫁,要嫁给四妹夫作平妻,我那婆母虽势力了些,但还算有脑子,哪里肯应她,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并且还给了她几巴掌,这丫头自小被宠坏了,早被纵出一身不驯的脾性,婆母越是骂她越是疯狂,还扬言要亲自进宫求太后作主。婆母气极了,便命人把她绑了拖回家去好生管教,可这丫头横起来也着实骇人,居然挣脱了婆子的手,跪倒在太后面前,请太后作主。说非四妹夫不嫁,如若太后不肯同意,她就一头碰死。”说到这里,如美脸色不可抑止地颤抖了下,“若不是太后宫里的婆子拉住她,当真要撞得头破血流,我那婆母吓得差点晕过去,再也不敢刺激她。好言好语的安抚她,好歹说尽,这才打消了她寻死的念头。”
如情轻吁一口气,又沉声问道:“那后来呢?为何又改变主意了呢?”
如美长长叹气,又恨声道:“还不是你这个没福气的,这死丫头消停了几日,可没想到,今日里却趁人不注意,又闯进宫去。婆母和大嫂急得嘴上冒泡,连忙进了宫去阻拦,而我,则来通知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如情静了好一会,忽然问:“既然前些日子这丫头就来这么一出,为何不早先告诉我?”
如美白她一眼,“还不是你这个没福气的,那时候听你胎相不稳,四妹夫人又奉旨去了江西,原想着你受不得刺激,这才把这事儿瞒了下来。可谁知,这贱丫头居然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今儿个闯进宫中,也不知要干些什么大事来。”
过了会,如美又骂道:“你个没用的,平时候把爹爹祖母还有哥哥儿哄得找不着北,怎么这回不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把太皇太后也给搞定呀?俱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只听说太皇太后似乎并不反对让那贱丫头给四妹夫做小。”
如情被骂得很是冤枉,不怕垫记贼,就怕贼垫记,她哪知道这杨启宁会偏执到如此地步?果真请出了太皇太后这樽大佛。
如美又恨恨地道:“那贱丫头也不知打哪里听出来的消息,说你胎相不稳,太医说随时会有滑胎的症状,估计这一辈子都无法再生育了,她着实心痛四妹夫,想着四妹夫堂堂王爷,居然就与嫡子无缘,她深爱四妹夫入骨,宁愿做小给四妹夫生下一儿半女再过继到你名下,使四妹夫膝下有后,不至于连半个嫡子也无徒惹人笑话……”说到这里,如美恨得双目赤红,瞪着如情的小腹,“我瞧你生龙活虎好吃好睡的,哪有滑胎症状?怎么外头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如情苦笑,“前阵子,我差点就被人暗算,所以这才装了几天的病。”后来装病真的太痛苦了,不但要摆出虚弱状,还得应付一拨又一拨前来探望关心的客人,摆出副苦大仇深的衰样,当真累死,索性后来就不再装了。
如美很想关心两句,但见如情红润润的脸儿,哪里有体质虚弱,卧床不起,于是便道:“太皇太后久居深宫,只一味的礼佛,还真不了解这贱丫头的德性,见这贱丫头对四妹夫一往情深的模样,又言辞恳切,果真被说动了,差点就被说动了。”
周妈妈急问:“敢问三姑奶奶,太皇太后当真要答应杨姑娘进门?”
如美沉着脸点头,“我听闻,早先太皇太后就有意让这贱丫头给四妹夫做侧妃,后来又不知怎的,不了了知,但这回,这贱丫头放下身段一味的哭求,估计是真的动心了。”然后对如情道:“你也别愣着了,赶紧想办法呀,这贱丫头若真的进了王府,那王府哪里还有安宁可言?我这才急急忙忙赶来与你通个信,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如情很是感激如美一心为她,“三姐姐今日前来,就是特意来告知我这事吧?”
如美翻翻白眼,“你说的岂不是废话么?否则大老远的,我吃饱了撑着呀?”见如情仍是神神愣愣的模样,不禁来气,拧了她一把,急道:“唉呀,你怎么还是这副死样子?快想个法子呀?”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如情苦笑,“我能想什么办法?若太皇太后真要赐婚,到时候肯定会召见我的。我急什么呀?”
按着一般天家赐婚的习惯来,就算要赐小妾给王公大臣,也要事先通知正室主母,经过主母的同意后,方能入门。
太皇太后就算赐婚吧,也要经过她的首肯,杨启宁也才能进入王府。当然,放眼整个京城,一旦天家赐婚下来,当嫡妻的哪有不应的?
就连英国公,令国公这种显赫上百年的权贵家族主母,上头赐妾下来,不也乖乖应着?没道理她就敢拒绝。
如美急得团团转,“这事儿,你千万别应呀。若是答应了,不止咱方家没颜面,庆昌候府也会跟着丢脸呀。”堂堂候府大小姐,正室主母不做,偏去做人家的侧妃,虽然也是妃位,可总也是妾呀,低人一头的,哪个正经人家不来耻笑?
如情疑问道:“庆昌候爷和三姐夫也不会同意她来作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