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懒懒地伸着懒腰,“好,都依你。”又瞧如情只着松花色的衣裳,皱眉,“怎么穿的这么素淡?”等会子去了岳父家,还道是他虐待了人家闺女呢。
如情俏皮一笑,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我这颜色不好看?”
李骁望着如情简单的头面及清爽的衣裳,点头,“好看,你穿素淡的也很好看。不过,你穿大红的颜色,也更华美些。”如情皮肤雪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但相对来说,他还是喜欢她隆重奢华些,那样看着极是美艳。可私底下,他仍是喜欢她素雅的清新可人的模样。
如情眨瞅睛,“那不就结了。反正在自己家,又何必大费心周章穿的那么华贵?”王府的首饰当然个个都是顶尖的,可是,这些头面首饰全是足金足银打造,戴在头上脖子都要压垮。
她也从来不是为了面子就委屈自己的人。只要自己舒适就好。
但李骁可不这样想呀,他娶如情,本来就不被方家人看好如情这回回娘家还穿的这么寒碜,不知方家人又会编排他什么了。
“我记得,你那个二姐还是三姐,每次回娘家都是穿得齐整华贵,没道理你却穿成这样。”
如情皱着可爱的小鼻子,“那不同呀。王爷会不给我穿戴么?”
李骁傲然道:“我王府别的没有,就衣服最多。”一天换一套扔一套都没问题。
“那不就结了。反正我衣服多的穿不完,又何必为了面子去显摆?”如情也有自己的考量,就是因为这两天这家伙表现得太好了,已惹得各王妃世子妃及命妇们吃味了,她享受众人嫉妒与羡慕的目光确实是大大满足了虚荣心的,但是,太过了可就不好了。再来,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家伙现在表现得可圈可点,那是因为对自己还没失去兴趣,万一哪天他又遇上比她更美貌更年轻的美人,这种云与泥的巨大落差,她还是早早想好退路吧。免得到时候受不了这种天差地别的打击,可就不好了。
再来,权贵们最拿手的本领就是踩低爬高,现在得了势就得瑟,那以后万一有个不如意的,岂不被踩死?还是知礼说得对,不管荣辱,都要做到从容面对,这就叫宠辱不惊!
李骁知道如情不是个面子货,可是,方家诸个姐妹,个个穿得华丽非凡,没道理她堂堂王妃还穿的这么素淡。现在如情的穿衣着装可不是为了面子,而是演变到事关他在方家的名声了。
“还是另换一套吧。”李骁道,“把你额上的抹额也换了,换上那个镶红宝石的貂毛抹额,你戴那个最好看。头面不愿戴就罢了,可衣裳还是得换个喜气点的,呃,我觉得那套镶银鼠毛边的衣裳不错。”既华丽又娇贵,他都忍不住直眼了。
如情一个绝倒,她怎么也没料到,堂堂王爷也活像个荣归故里的凤凰男,生怕岳家人不晓得他在外头挣了大钱,从头到脚把自己里里外外镶饰一番让人羡慕嫉妒那才叫好。
唉,不过,算了,出嫁从夫,她从来都是贤慧的妻子,还是听从他的意见吧。
方府这一天也着实过的热闹,四个出嫁的闺女全回了娘家来,如情离方家最远,其次是如真,她们姐妹俩在门口正巧碰上,便一路说笑着去了后院。
“妹妹在王府过得也还习惯吧?”
如情点头,“托大姐姐的福,还不错吧。”
如真仔细打量如情,只见她面色娇妍,春气延绵,白里透着红晕,无论头面还是衣裳,无不精致绝论,尤其如情身上并无多余饰物,衣裳也并无隆重繁复感,心里也高兴了几分。想必她在王府过的确实是不错的。
如美和如善早早就回来了的,正在李氏的屋子里吃茶嗑瓜子,见着如真如情两姐妹,分别起身相迎。
如美动作最快,一个箭步就来到她们面前,笑道:“大姐姐四妹妹总算来了,哼,瞧你们,现在才来,等会儿一定罚酒。”
如真笑道:“我家本来就远,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敢因这事儿罚我,你才该打。”
如情也跟着笑道:“王府里事儿多,三姐姐可不要介意才好。”
如美皱着鼻子,刁蛮道:“知道,知道你已贵为王妃了,我如何敢罚你?日后说不定还要靠你呢。”
如情好脾气地笑道:“日后若真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肯定相帮的。只不过,三姐姐也是知道我家那位的脾气的……”
如美想着李骁在京里的名声,心中一软,也放软了语气,“少来,你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指不定妹夫早已被你拿下了。”说着又无比羡慕地道:“听说你大婚那时来了葵水,妹夫不也守着你么?知足吧你。”
如情腼一笑,故作羞恼,“姐姐就爱取笑我,我不理你了。”说着钻进如情怀里,不肯再理人,如真如美见她羞怯的怂样,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如善看得很不是滋味,本想上前凑上几句,哪知如美已快手抓了如情,把她粗鲁地推到老太君面前,“还没给祖母请安呢。祖母,您可好生瞧瞧,四妹妹可没少块肉,您大可放心了。”
老太君作势敲了如美一个暴粟子,笑骂:“鬼灵精的小东西,越发油嘴滑舌了,连祖母都敢取笑。”然后怜惜地拉过如情,细细打量,“在王府可还如意?”
如情偎在祖母怀里,轻巧回答:“让祖母操心了。孙女自小经由您细心教诲,旁的本事没有,但过日子嘛,肯定是要过下去的。否则,岂不给祖母您脸上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