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见推脱不得,只得胡乱应了,“嫂子真热情,咳咳,到时候再说吧。”
向夫人又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携着童青雯一道离去。
童青雯嘴儿也忒甜,临走前特意与太妃福了身子,“姑姑,青雯先走一步,姑姑到时候一定要来哦。”
太妃淡淡“唔”了声,童青雯又让怀中稚子与太妃招手说再见,可惜一岁多的孩子只睁着一双眼儿盯着太妃,不喊人却还冷不丁抓了太妃一把,把太妃的脸险些给抓了。
童青雯吓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厉声喝道:“你这小畜生,姑婆也敢抓,皮在痒了?”说着重重揪了孩子的脸,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太妃不满道:“孩子小,哪懂得这些,你这当娘的难道也跟着不懂事么?”
太妃脸上确实被抓到了,但谁会小孩子计较,反倒是斥责童青雯的小题大作,童青雯只能陪着笑脸一个劲儿地陪不是。
向夫人抱过孩子,不悦地瞪她一眼,“你姑姑又不是外人,哪会与孩子一般见识,你这么做倒把你姑姑当外人了。”
又见童青雯语气讨好卑微地对小姑子一通陪不是的低声下气缩手缩脚的模样,气得一肚子火。忍不住望了如情一眼,如情一脸心疼担忧地拿了手帕替太妃擦试有可能被抓伤的脸,轻声道:“有些破皮了,不过不碍事。母妃皮肤一向好,过两天便没事了。”似乎,人家是真的关心婆母,恭敬柔顺的模样,出自内心,不做作,也不夸张,纯然的姿态。而自己的媳妇,由里到外,由左到右都透出一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不说,还处处让人抓错处。
向夫人抱着孙子,没好气地对媳妇道:“还忤在这儿做甚?上车了,孩子估计是累了。”
等这对婆媳妇离去后,太妃与如情这才折回去,太妃问如情:“我这些亲戚,你可有什么看法?”
如情呆了一会,警慎地回答:“胡姥姥好风趣,刘姥姥好健谈,她们真好玩。”她这倒是实话,胡姥姥和刘姥姥确实不错的,当然,除了这二人外,其余的媳妇孙一辈子的可就要次些了。
但她可不敢对婆母说实话,只捡好听的来说。
太妃果然笑了起来,见如情确实是真心夸赞两位姥姥,心中落了口气,笑道:“你今日很是不错,难为你了。”如情虽说身份低微,但总也是书香门弟的官家千金,兄长又得力,让她陪着笑脸侍候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亲戚,也确实难为她了。
如情乖巧地回答:“亲戚嘛,哪有分高低贵贱的?只要人好,品性好,时常来往亦是一项乐事。”这是如情的真心大实话。一人富贵了,肯定要帮辅穷亲戚了,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当然,再穷的亲戚,时常走动也是应当的,却要有个底限在。帮急不帮穷这是第一要紧记的。除此之外,其他大小毛病还得要看品性而定,不能一概而恬。
太妃暗自点头,心道,到底是书香门弟出来的,果真有权有谋有进有退,品性也还不错,骁儿这孩子眼光也还不算太差。
想到这里,太妃总算一扫先前的郁结,拉着如情的手温和地道:“明日初四,府里还会来一批人,到时候可要打起精神来。”
回到隆仙居,如情才踏进院子,来到廊下,抱夏里的值班的婆子丫头连忙恭身喊道:“王妃回来了。”
如情微一点头,随意问了句:“王爷回来没?”
“回王妃的话,王爷已经回来了,这时候正在沐浴。”
如情点头,进入屋子里,便见玉芙从净身房里出来,冲如情福了身子,“王妃,王爷让您进去服侍他。”
如情暗骂这个人渣,他的老娘她要侍候,他的妹子妾室子女她要侍候,他的亲戚她也要侍候,如今连他也要她侍候,奶奶滴,当这个王妃与个打杂陪笑的丫环又有何区别?
不过,腹诽归腹诽,如情想着所有媳妇都是这么过来的,没道理自己就例外了,也只能打起精神来,脱了身上的袄子,来到净身房。
只见这厮正舒服坐到大木桶里,旁边放了几个炉子,热气腾腾地把净身房蒸得雾气朦胧,如情上前拼命地搓着他的背,哀声叹气道:“王爷可真享受。可怜奴家陪了一天的笑脸,脸发酸,腿也发痛,可回来屁股都还未落凳,还得侍候王爷,唉,女人可真命苦。”
话一说完,忽然腰枝被男人大撑一搂,一阵天眩地转,人已经被放进浴桶里,来不及反应,身上的衣裳已被浇湿,尖叫也才叫出一半,李骁已开始削她的衣裳,“知道娘子辛苦了,来,今晚为夫侍候娘子。”
如情红着脸儿,又气又羞的,最后嗔道:“讨厌死了,瞧吧,水都溢出去了。”百年整根老檀木树,再挖空了中间,一翻打磨紧箍的实木浴桶,浴桶虽宽,但也放不进两个人,她紧紧贴在李骁赤果结实的身上,脸儿羞得通红,尤其这家伙动作还麻利,三五下便把她的衣裳给削去,露出她自制的胸罩,他眸子一缩,“这是什么?”
如情拍开他的手,“我亲自做的,叫内衣。”古代没有内衣的,只有束胸或肚兜,夏天穿在身上,不但热,还不能防止胸部下垂,尤其夏天穿的少了,逼不得已,只得再罩件比甲或褙子,穿着可热死了。有了自制内衣,外头再罩一件宽松的褙子或单裳也是成的。也不再担心会突了。再来,还能有效防止胸部下垂,一举多得。
李骁摸着下巴,粉红的布料摸着有些厚,但却能看出里头那道诱人,点头道:“不错,做的很好,这样穿着还真能把衣裳撑起来。”然后,双眼变得深遂,但隔着厚厚的布料却嫌不过瘾,最终摸索着把这块如情这位大设计师亲自设计出的内衣,孤伶伶地丢到地上……再然后,李骁起身,抱着如情从桶里出来,扯着旁边乌木雕兽纹的木架上的大毛巾,把如情包裹在怀中,大步走向那张颜色喜气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