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也略觉遗憾,不过想着丈夫二叔说的也有道理,也就振作精神,张罗了可口的饭菜。让如情主仆四人填了早快饿得扁扁的肚子。
沉香几人中午便没有吃饭了,一直熬了七八个时辰才吃到晚饭,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这回也顾不得主仆之分,四人一道坐了下来狼吞虎咽地把桌上的四菜一汤吃得精光。
如情也民枉多让,一个人连吃了三大碗米饭,何氏怕她吃撑了,最后一碗只让她喝熬得略稀的粥,说这样才不会伤及脾胃。
玲珑喉咙大,是头一个吃饱的人,她放下碗筷,当着何氏的面埋怨道:“那太后也真是的,留了姑娘您这么久,居然都不留您吃个饭。”
如情白她一眼,“还不是为了怕你们在宫外头担惊受怕。”她与太后大约相处了两个时辰左右,说了好些话,她都忘得差不多了,反正就杂七杂八的事,与李骁的婚事,再向太后讲解了她这些年来的“奋斗”历程,林林种种,就给说到天色暗了下来,有宫女进来掌灯,问太后可否传膳,太后这才留她吃饭,如情却怎么也不意意,这才得以脱身,不过太后也赏赐了精致的薄饼……
“咦,太后赏我的饼子和牛肉呢?”如情后知后觉地想起,一路上她只顾着激动和兴奋,居然把太后赏下来的食物给忘了。
沉香仔细想了会,“姑娘,奴婢亲眼所见,您出宫时,手上没有任何东西的。”
玉琴玲珑也表示没有看到如情手上有任何东西,如情懊悔至极,“那肯定是落到马车里了。可恶。”进宫一趟,什么都没带出来点,实是太可惜了。
何氏安慰如情,“好了,不过是些吃的,丢了就丢了吧。也没什么要紧的。最重要的是妹妹能平安回来就很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知礼非常关心皇宫里的消息,可惜他常年在山西,在京城并无多少人脉。皇宫里有什么消息也找不着可靠的人打听。不过他也算厉害了,接连拜访了傅家、大姐夫钟进,三妹夫杨启泰等人,也基本上打听得八九分。
首先,皇太后确实顾虑靖王府与知义联姻的事,之所以会同意,也是基于长辈对晚辈的一个人情。再来,李骁半夜闯宫,太后好梦被拢,被李骁的一片诚心打动。后来又听李骁说方府顾忌武将之家不得与爵位之家联姻的祖训,主动避嫌带了如情离开京城。闻知此事,太后和皇帝反而轻松起来,这才连夜下达赐婚圣旨。
再来皇帝与李骁可是亲亲的堂兄弟,并且当初之所以能登基,也离不开靖王府的强有力支援。再来这些年来虽然登基为帝后,各方势力仍然蠢蠢欲动时,靖老王爷却交还兵符,使得他立马把二十万边军收为已用。这才镇住各方势力。
鉴于以上原由,皇帝乐意给李骁这份顺水人情,至于靖王府与方家联姻后会带来的一方坐大的蔽端,皇帝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方家如此识大体明大义,对皇帝又是如此的忠心耿耿,再来李骁也是个妙人儿,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尤其后来李骁又进宫几回,也不知与皇帝太后说了些什么,过了两日,皇太后又下令指,宣如情进宫。
如情那个心头凉拔,直恨李骁这个王八蛋,真不是人。为毛非要娶她不可呢?京城那么多优秀姑娘,偏就来招惹她,她到底哪儿得罪他了?
而知义则成天阴沉着张脸,方敬澜心里开心,不以为怍。老太君哀声叹气后又振作精神,给如情准备嫁妆来。李氏想着如情这个庶女的风光,嫉妒得心肝儿都碎了,哪有空去关心旁的事。
倒是有下人私下里嘀咕,大老爷闻得四姑娘被赐婚,可高兴坏了,在二老爷面前显摆得瑟成什么样了,惹得二老爷一怒之下,把大老爷屋子里挂着的一件狐狸毛做的披氅给抢走了,末了,在离开院子时,还收走了文哥儿几套衣裳鞋帽。
又过了两日,宫里又下达令旨,宣知义如情进宫。
如情进宫见太后,而知义则直接面圣,都在同一天,并且是同一时间。知义是去御书房,而如晴是去后宫。
兄妹俩在路上俱都无话,如情也是苦恼异常,忍不住又埋怨李骁来,真恨不得把他抓来暴打一顿,这个专爱给她添麻烦的家伙。
“哥哥,皇上召见你,不会也是为我的婚事吧?”
知义面无表情地点头,“极有可能。”
如情泄气,她何德何能呀,就为她一个人的婚事,居然让太后皇帝也忙活起来。
“上回,我向太后道明了与王府联姻有违祖制,太后似乎也不以为意。这是为何呀?太后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没想到这里头的厉害吧?”
知义眸光柔了起来,轻声问:“你老实与我说,自从为兄与你道明了与王府联姻的厉害后,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如情被问住了,想了半天,才红着脸答道:“妹妹其实也没想那么多的。只是觉得,嫁到王府去,对方府确是不利的。”
知义不甚满意,又问:“除此之外呢?”
如情绞着手指头,不肯回答。这要她如何回答呢,总不能说,哥哥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可不能因为她高嫁就给毁了。娘家兄长若是不得力,她在婆家也是挺不起腰杆的。所以,与其嫁到王府做个空架子王妃,还不如把期望投资到兄长身上,这样才可以放长线钓大鱼。
只是这样的想法真的太功利了,打死她都不敢说呀。
知义又问:“老实问你一个问题。对李骁,你可有丁点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