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六幺往旁一退,伸手道。
任义径自走到拓跋祜身前,暗自运了九九八十一回的气,这才不失风度地咬牙切齿道:“陆公子,差不多就可以了,别忘了家规森严,小心吃苦头。”
拓跋祜朦胧地半睁眼睛,道:“你们也太慢了,一会儿好戏就开场了。”
任义一撩衣袍在拓跋祜身旁坐下,一把拉拓跋祜坐起身来,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拓跋祜像没有骨头一样靠着身旁的一个女子,从怀里掏出几颗金锞子,塞到女子怀里,趁机还楷了一点儿油皮,颇为惋惜道:“唉......没办法,老夫子来了。”
那女子浅笑一下,道:“那就不打扰公子们的雅兴了。”说着带着众位姑娘,微微福身告辞。
任义给自己倒了杯茶,冷哼道:“你倒是一点儿不害怕暴露,宫里的金锞子都敢给人,要是教太皇太妃知道了,非得扒你的皮。”
拓跋祜摆了摆手,伸手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道:“不要紧的,皇奶奶已经放弃我了,只要我没杀人放火,她老人家都不会有什么反应的。”
暗影幽幽插嘴道:“不是吧,你若真是杀人放火,太皇太妃大概也只会说,果然是个毒辣的丫头。”
拓跋祜一甩瓜子壳,道:“看看,看看,还是暗影懂她老人家的心思。”
“去你的,别把我和她拴在一起。”暗影没好气地说道。
“哎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嫌弃我皇奶奶!”拓跋祜眉毛一挑,笑道。
任义皱着眉头道:“越说越不成话了,你们胡闹也就罢了,我们还想活呢。”
“切~”拓跋祜翻了个白眼。
正巧在台阶上的男子,像是无意地往拓跋祜的方向看去。拓跋祜眼睛翻到一半就和正在上台的这男子目光相触。
拓跋祜心里一惊,眼皮差点儿抽筋。
那男子似乎也看到了拓跋祜的仓皇不安,一弯静湖荡起一层涟漪,嘴唇微微弯了弯,微微颔首,抱着琴走上台去。
拓跋祜看到那男子若有似无的笑容,怅然若失,颓然道:“完了,完了,他肯定是看到我了,怎么偏生那么丑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呢?!”
拓跋祜女红不行,但甩锅绝对是第一名。拓跋祜瞬间就找到了罪魁,鹿目圆瞪,眼中冒着猛虎般的凶光,愤愤道:“师兄!都怪你!我养精蓄锐这么久,结果竟然让他看到的不是含情脉脉,竟然,竟然是一计白眼!都怪你!”
任义一脸无辜地摊手,道:“跟我有什么关系,谁叫你脾气那么大呢?你若是像其他名门小姐一样,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拓跋祜道:“那我每天就只能对着兰姑了,哪儿能看到我的仙人?任义,你死定了,”拓跋祜嘴唇勾起一抹冷笑,眼波流转,敲了敲任义的茶杯,道:“最近可是要小心入嘴的东西哦。”
任义脸色一变,眉头微蹙,双手一缩,再没动过那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