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支阵容豪华,战力超强的敌军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牧云风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金戈戈竟将守卫云天都内城的所有精锐统一调了出来,混编在军阵之中,直奔牧云风而来!牧云风陷入真正的险境之中。
1
平原之上,金戈戈手执锟铻刀,胯下穷奇兽,压在军阵正中,左侧火奴儿、鱼玄机、幻海仙子云山、怒海仙子云容、竹仙翁幽篁、八卦宣花五福将列阵排开,右侧大胤国师朱颜、朱镜领花脸十二将一字排开。众将身后,又见尘土漫天,旌旗蔽日,浩浩二十万之众。
“勇士们!大军开拔,碾碎他们!”金戈戈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碾压过来。
“将士们!冲上去!斩杀金戈戈者,赏百金,封万户侯!”牧云风深知如今已绝无撤退可言,只能奋力一搏。
2
中州,无极观。
中原大地上,有一座并不那么显眼的道观,唤作无极观。无极观里住了两位老者,唤作墟荒二神祗。墟神着黑袍,黑须黑发。荒神着白袍,须发皆白。此时这一黑一白两位老者正端坐在一棵古松之下对弈。
一局棋还未终了,却见天地间风云突变,一道金光透过厚重的云层直射下来,天机盘上一粒粒黑子转白。黑袍长者脸上略显诧异,却不怒反喜:
“虚空之中,黑暗是永恒的存在,光只是瞬间。”
“可偏偏就是这有光的瞬间,最让人振奋。”白袍长者轻捋胡须微微笑道。
3
平原战场,一场战斗打得正酣。忽见高空之上,近百艘飞船冲将下来,无数巨大的火球,吐着火舌,吞噬天空,如同星陨一般疯狂砸向敌阵,硬生生将敌军二十万之众的大型军阵阻隔成一前一后两大方阵。
“以沫携鲛人国三千族人,前来助阵!”以沫立在船头,无肠公子谢九安、八臂哪吒桑落分列左右两侧。
4
又有一支人数不多的战队,出现在地平线上,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书“五老峰”三个大字。
“五老峰众人,前来助阵!”鬼谷奇、沈默、袁牧、吕温、谢无量、云痴姑娘、妙道人悟空空相继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金戈戈见这支来援战队只有七人,禁不住大笑一声,“区区七人战队,也敢螳臂当车?”
金戈戈话音未落,但见四方尘土翻滚,万千百姓,无盔无甲,无矩无阵,人手一把斩罪刀,如同潮水一般疯狂涌来!
5
金戈戈胯下穷奇兽一声怒吼,但见军阵侧方尘烟骤起,滚滚尘烟散开,万千苍狼骑呼啸而出,足足五万之众,冲阵而来!
“苍狼骑!”牧云风闻讯大惊,却见羽蒙乘着风势飞了过来。
“牧云风,真有你的!竟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藏下十万精兵!”羽蒙的语气里带着惊喜。
牧云风正迟疑间却见一支消失了近二十年的皇家禁卫军竟在此时出现在了战场之上,正前方一面大旗上书“牧云”二字。压在军阵正中的少年气宇轩昂,年纪与牧云风相仿,长相却像极了当年的大端皇帝牧云鸾!十万凌风马纷至沓来,凌风马上皇家禁卫军人手一把大陌刀直冲苍狼杀阵掠去,竟也丝毫不惧。
6
东南方向,又见一人一骑绢衣素冠,穿阵而过。
“牧云风,接剑!”
独角兽猛的跃起,牧云风接下了半空之中那一柄世间罕有的宝剑。
“谢大仓相赐剑!”
两军军阵交锋一处,一场决战全面展开。独角兽飞身上前,牧云风手握龙纹剑与金戈戈斗到一处。
7
忽听一声龙吟,天地间风云骤变。云层翻滚间,金光乍现,有一蟒身巨龙飞腾跃动,其势之大,绵延千里不能绝。平原之上,有人得见其龙鳞、龙脊,有人得见其龙爪、龙须,有人有幸得见龙头,却不敢直视其龙睛,待那龙头过去,极目远眺,目力之所及再不能得见其龙尾。虚空之中,只余那振聋发聩的龙吟之声响彻寰宇,这才让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是神龙降世了。
龙纹剑似是得了龙的威势,一瞬间攻势大盛。金戈戈自是招架不住,被那神龙威势彻底压垮,跪伏在地,昂首看天,却始终未能得见神龙之全貌。
那之后,虽千百万年,却再未能听闻有神龙降世之举。神龙的模样却被口口相传,绘成图腾,流传了下来。
8
牧云风生擒金戈戈,平原一战告终。
战场还来不及打扫,一场突如其来的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掩盖了平原上的血腥之气。人们躁动或是低落的情绪,竟也在一夜之间平复了些许。
9
这天夜里,牧云风高举火把,来到终日不见阳光的地牢之中。金戈戈被锁在一个外圆内方的铜钱阵中,正奋力的挣扎着,样子看起来很是痛苦,但无论他再怎么挣扎,竟也丝毫不得脱身。见牧云风前来,他反倒放松下来,神情之中竟似多了几分淡然。
“我很想看看,得是多么丧尽天良的人,才能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泯灭人性的事来!”牧云风高举着火把,走近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的金戈戈。
“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理解另一个人。”金戈戈的脸上多了几分淡然,“我时常在想,如果换作是你,面临我的处境,你又会做出何种选择?”
“你那时面临何种处境了?”
金戈戈却并不愿再做任何解释,只是伸手解下了挂在脖子上的银仓钥匙和米仓钥匙,交予牧云风。
“你将这壶酒饮下吧!换一个体面的死法。”牧云风把藏在身后的一壶酒交予金戈戈,转身离去。
“等等……”金戈戈喊住牧云风,“如果银仓里有足够多的银子,米仓里有足够多的粮米,我也会像你们东陆人一样,教化百姓什么是礼仪,告诉他们什么是荣誉,什么是耻辱!”
牧云风高举火把,走出地牢,连夜命人打开银仓和米仓查看。
银仓里无一锭银。
米仓里无一粒米。
真有你的!临死都给我出难题!牧云风只觉恨得咬碎钢牙。
10
翌日,一场盛大的加冕仪式在含元殿举行,以沫在众人拥簇之中走出人群,手捧桂冠,走向端坐御座之上,身穿一袭白袍的牧云风。
“我们因为得到了百姓的爱戴,才得了这天下,我们也终将还百姓一个得民心的天下!”牧云风头戴桂冠,手执王权法杖,缓缓起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