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一周里,计都的生活充实了许多,每天研究研究孙子兵法,和方正唠唠嗑,谈谈天下大事,甚至有一天还无意中把李白的静夜思给写到了墙上。
然后凑巧被方正给看到了,顿时惊为天人,更加坚信了计都就是上神的想法。
一周后。。。
“主公!”方正躬身行礼,眼神中满是恭敬,“皇上有请。”
“哦?”计都淡淡起身,不着痕迹地抹去地上的几根线条,“方卿还真是神机妙算,走吧,去会会这个无情帝王。”
方正瞥了几眼地上还依稀可辨的黑色印记,失望地发现是那“天书”上的文字。
“主公,走吧!”
见偷窥无望,方正便把计都搀出了牢房。
一路无话。
计都是走着去皇宫的,到的时候,早朝都快结束了。
“主公,进去吧!”方正不着痕迹的拱了拱手,“属下只能送到这了。”
“嗯,你回去吧!”计都瞧着远远迎过来的张松,在背后摆摆手,让方正回去了。
“哟,这不是咱们可爱的四皇子吗?不知,牢饭,好吃吗?”
张松依然是那一副欠揍的嘴脸,而且比平常时更肆无忌惮——这里可是他主子的场子。
计都可不管这里是哪里,他静静的听着张松说完这句话,然后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太和殿上镇静静等待的龙袍男子听着外面传来的惨叫声,有些奇怪,于是他在左右宫女的搀扶下走下了太和殿。
然后他和跟随而来的文武百官就看到了一副滑稽的画面:太总管张松不知何故倒在地上,然后把四皇子给拽倒在地,随后两人就像两只正打架的狗一样互相撕咬——好像只有张松动了嘴。
文武百官看着好笑,却又不敢笑出来,憋得难受的紧。
龙袍男子也看得乐不可支,但他更不敢笑出来,毕竟他是一国之君。
“好了,别打了!一个堂堂太总管,一个身为四皇子,都是我楼兰皇室的人,今天却像狗一样撕咬在一起,叫外人看见,成何体统!”好容易忍住了笑,龙袍男子终于开口了,“张伴伴,罚你今天不许吃夜宵;计都,罚你就任南泽都护府府伊,永世不得回来!”
“另外,因为你外公教管不严,教出你这个逆子来,调任他为镇南大将军,即日与你一同出发。”顿了顿,龙袍男子又开口道。
他并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为以后的楼兰帝国,惹下了多大的祸。
计都擦了擦脸上的灰,一脸嫌弃地脱下了身上的华服,扔在地上,就这么背着手,嗤之以鼻道:“老东西,今天和你打了一仗,倒是成全了你,给了你一个合适的理由,把我扔到南蛮去。”这话他是对着张松说的。
在场的都是人精,又怎么会听不出计都话语里的指桑骂槐之意?
龙袍男子脸色铁青,却又一肚子气没处撒,只好在广袖里握紧拳头,对自己的掌心撒气。
“走啦,外公!”
计都朝百官群中挥了挥手,一个看上去有些颓废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叫长孙无忌,是计都的外公,曾经的文韬院翰林,还未就任的镇南大将军。
两人没有多看龙袍男子一眼,静静的走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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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都二人走了,走的很安静,没有惊动一个人,也没有一个官员来饯行。
如果偏要说有的话,那就是身后跟来的这个丫头。
长孙无忌早已识趣的把计都扔下,一个人跑得远远的去收拾物品,虽然说那些物品并不需要收拾。
这个丫头叫计蝶,比当今太子大两岁,是当今贵妃所生,为一国之长公主。
“你怎么来了?”计都无奈的扯了扯她的脸颊,脸上是少见的温柔,“快回去,不然那老东西要等急了。”
“唔,不准你扯我脸!”计蝶含糊不清地抗议。
从小到大,计都对别人都是一副冰山脸,除了妹妹计蝶和外公长孙无忌。
“找我干什么来了?还背着包袱,不累吗?”计都擦了擦她额头上的细小汗珠,问道。
“呐!”计蝶献宝似的从包袱里掏出一把剑,“这是你的佩剑,连这个都能忘了,真笨!”
“还有这些,是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她把包袱卸了下来,“我要回去了,刚刚借着出恭的借口跑出来的,就怕父皇现在已经发现了呢!”
不待计都说什么,小丫头撒丫子跑进了城门。
直到望不见那个娇小的身影,计都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消失。
他开始反复思考计蝶话语中无意间透露出的消息。
自己确实有一把佩剑忘在了翰林府,关键是远在深宫的计蝶是怎么知道的?
穿越带来的一个好处就是,自己比前世更能推敲别人话语中的漏洞。
正思考间,方正也从城门里飞奔而出:“四皇子,陛下命令我来为你饯行。”
计都笑了,这方正倒是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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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么一说,计蝶她确实有问题。”
长孙无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方正在一旁没插话,而是在反复推敲每一种可能。
计都摸着下巴上还没长出的胡须,一副高人的模样:“我建议把这把佩剑和这些衣服直接扔掉,或者直接换成钱,这样的话,即使这些东西上有问题,那个老不死的也追不到我们了。”
“我倒以为咱们不如破些财,雇一个人拿着这些衣服和咱们分道扬镳,只要主体方向是向南方行驶,那些可能来追踪的人,就不会有任何怀疑。”
“即使后来他们发现了,也没法追到咱们了。”
计都满意的看着方正,越发庆幸自己当初有开一个玩笑的决定。
“就按方卿说的办。”计都拍了板,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