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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咱们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您总归是要嫁人的呀,为什么不去认真相看一番呢。”芙蓉坐在车内,不解的说道。
自从大少爷和英格兰公女结亲过后,自家老爷便只有小姐这个一个牵挂。便时不时的安排相亲,也想早早给自家小姐找到一个好归宿。
可自家小姐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一次两次的不去也就罢了。
更有甚者,还装自己有传染病,全然不顾自己的名声,只是一昧不想相亲。
“本小姐年纪轻轻,需要相亲吗?谁说大哥有了婚约,我就一定也要有了!父亲脑子有点毛病,怎么芙蓉你也跟着犯傻。这相亲的货色怎么能配得上你家小姐呢?”秦荷旎一脸傲娇地劝说着。
芙蓉听着,倒觉很是有理。
这相亲对象自己也陪着小姐看过了,虽都是富家子弟,但一个个连自己都看不上,更别说自家小姐了。
看着自家小姐娇艳欲滴的面庞,芙蓉心底暗暗下定决心,很是支持小姐的想法。
“自然,那些歪瓜裂枣自是配不上我们小姐的。”
“所以啊,你家小姐又不急于一时,我定要找一个能与我举案齐眉的良人。”秦荷旎笑着幻想道。
芙蓉点了点头,不过像是想起什么,又担忧地问道:“可小姐偷跑出来,怎么跟老爷交代呢?”
小姐尚能跟老爷撒撒娇就完事,可老爷定要怪罪自己的。
秦荷旎许是知晓芙蓉的担忧,便劝慰道:“你放心,我已经提前派人打听过了。今天这个什么陈家公子最喜欢逛大哥的‘醉仙楼’,所以我直接把他约到醉仙楼旁的明镜湖上。到时候他逛他的醉楼,我游我的明镜湖,咱们互不打扰,就此别过!”
醉仙楼,乃是北京城最大的妓院,就修建于明镜湖旁。
既有美景又有美人,自然是众多公子哥的好去处。
不过却鲜有人知,这醉仙楼乃是秦家秦荷旌的产业。
芙蓉一听这陈家公子居然还喜欢去逛醉仙楼,便有些气极,道:“居然喜欢逛窑子!这陈家哥儿不看也罢!”
秦荷旎有些失笑,自己一听陈公子有这一爱好可是高兴了好久,怎得到了芙蓉这儿还有些为自己打抱不平了。
不过芙蓉这个反应倒是很合自己的意,便道:“所以芙蓉你就放心吧,你家小姐都有分寸的。”
芙蓉点头,自己自然是相信自家小姐的。
可为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明镜湖就在醉仙楼旁,大少爷又在醉仙楼,想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不一会儿,车便到了醉仙楼。
秦荷旎一下车,便有老鸨过来迎接,道:“哎哟喂!二小姐来了!秦爷正在和清灵姑娘喝酒呢。”
今日天气很好,自然有不少人来明镜湖游玩。
一群人一看一位富家小姐居然出现在醉仙楼前,倒也不觉惊奇。
毕竟在醉仙楼里,倒是上演了很多“捉奸”戏码。
秦荷旎每次来找秦荷旌便是利用这个,现下便又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老鸨演戏道:“李妈妈,快带我去找我哥,父亲现下正生气呢!我可要劝他快点回去跟父亲认错!”
秦荷旎装得很是着急,转头又低声对着李老鸨说道:“带我去我的房间,顺便告诉我哥我来了。”
“是。”李妈妈轻声答应着。
不过转头便装作拦着秦荷旎的样子,说道:“秦小姐!你不能进去啊!快来人啊!快拦住她!”
秦荷旎也配合似的装着要闯进去,醉仙楼的人出来了,半推半就的就跟着秦荷旎没了人影。
这哪里是拦人呢,分明是为秦荷旎开道带路。
门外的众人可不清楚,又是一阵惋惜。
天杀的秦家少爷怎么日日来这醉仙楼呢,倒是苦了秦家姑娘时时来醉仙楼叫人了。
众人想完,便也继续游湖。
秦荷旎进入醉仙楼后,在醉仙楼众人的拥护下很快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秦荷旌很是疼爱自己的这个妹妹,更是把醉仙楼最好的一个厢房并取名为“莲蓉芳”,留给秦荷旎使用。
曾经一次,一个新秀花魁不懂规矩,对秦荷旌提出想要这间房间。
秦荷旌笑着叫人卸掉那个花魁的双腿,将其放到后院自生自灭。
一代名花,凋落也是全凭秦爷意愿。
没过多久那个花魁便香消玉损了。
故而,这也在醉仙楼立下了规矩:可以得罪秦爷但绝对不能得罪秦荷旎。
秦荷旎来到房间后,见房间内空无一人。
这照平常,大哥应早就在房内等候。
便转头问道:“我哥呢?”
一旁的李妈妈谄媚的开口道:“回小姐,不是说了秦爷正在清灵姑娘房内喝酒嘛。”
秦荷旎一阵疑惑,本以为只是李妈妈想出来的套话,没想到竟是真的。
清灵是何许人,秦荷旎是知道的。
许清,花名清灵,今年的新晋花魁。
这花名还是秦荷旌亲自赐名。
难道这许清真有如此魅力,竟能让哥哥流连至此?
秦荷旎面色一沉,走进房中,略带严厉地说道:“去把我哥给请来,不管他现在在干嘛!去!”
李妈妈知晓秦荷旎这是生气了,赶紧回道:“是,贱妾这就去。”
说着便一溜烟儿,没了人影,生怕祸及自己。
秦荷旎在莲蓉芳中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现下哥哥已然和英格兰公女丽莎结亲,公爵前日也来信,说丽莎已经从英格兰启程。
可如今哥哥还与烟花女纠缠不清,自己着实有些担心。
听说这丽莎性情温婉,又自幼学习汉文,对汉文化也是诸多好奇。
但若事关她今后的幸福,又是公爵之女,想来也不是好对付的。
秦荷旎现下竟只关心自家兄长,倒不担心自己。
等到那陈公子一来,自己跟他讲明白道理,再随便安排一个姑娘,想来他也不会纠缠自己了。
秦荷旎正如是想着,房门却应声而开。
一看来人,秦荷旎便不来一气,站起身来,开始说教,“我说大哥,人家丽莎不日就要到北京了,你怎么还和那什么许清纠缠不清呢!若是让公爵这边的英国朋友知道了,指不定他怎么想你呢!”
秦荷旌长得高大俊逸,风度翩翩,可今日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一进门便垂头丧气地来到桌前。
秦荷旎不是没有注意到秦荷旌的颓丧,可自己该说的话还是需要说的。
现下说完,便也关心地问道:“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不好?”
秦荷旌默默听完秦荷旎的教训后,叹了口气,听到秦荷旎尚且还在关心自己,便也松和了些脸色,强撑着笑道:“没事,一些琐事罢了。”
秦荷旎也不纠结,既然大哥不想说也就不必强求。
不过便又问道:“哥,我刚才说的,你听进去了吗?”
听着秦荷旎的质问,秦荷旌突然暴躁,道:“知道了,不就是为了和公女结亲要保持名声嘛。我秦家还怕她一个从未谋面的公女吗?”
秦荷旌说完许是不解气,还站起身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把秦荷旎吓了一跳。
秦荷旎不明所以,也是站了起来,有些气愣愣地说:“你凶我干嘛!”
秦荷旌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重新坐好,努力调整着自己。
细心如秦荷旎此时也明白秦荷旌这是对自己的这桩婚事不满。
便关怀地问道:“大哥,可是不愿娶那丽莎?”
秦荷旌没有说话,秦荷旎只当他是默认了,便也生生地叹了口气。
丽莎乃英国威姆斯公爵独女,威姆斯又是最早一批到华经商的英国人,自是家财万贯。
之所以看上秦家也是因为秦一雄的商会会长的身份,有了北京商会的支持将会大大助力威姆斯在华生意。
但秦家也不是吃素的,跟威姆斯联姻不仅有利于秦家扩张海外的生意,更是在这乱世当头一张保命符。
秦荷旎清楚的知晓,秦荷旌不会不知。
但能让秦荷旌不惜生出逆反之心,那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秦荷旌心中已有牵挂。
“大哥不必气恼,你想要那女子日后纳进秦家便是,只要丽莎是我秦家主母便足矣。”
秦荷旌听到秦荷旎的话,便知妹妹已然猜到自己为何气闷。
既然已经猜到一半,聪明如她,又怎么猜不到后面呢。
秦荷旎见秦荷旌并未舒展愁颜,便也意识到自己都能想到的解决之法,秦荷旌又怎会想不到呢。
所以定然不是能不能纳的问题,是能不能纳进来的问题。
若是该女子身份受限,那便自然进不了秦家大门的。
想到这儿,秦荷旎俨然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急忙问道:“是谁?”
秦荷旌叹了口气,望向秦荷旎,缓缓开口道:“小妹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