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林升的一首《题临安邸》极尽讽刺了临安府酒醉金迷安于现状的达官贵人与统治阶级。
嘉定四年,以陆游为首的新党与以杨皇后、丞相史弥远为首的旧党展开激烈斗争,败于朝堂攻讦、死于暗杀的官员有近百人。
九华山一行后,赵扩收回了杨皇后手中的影卫控制权,至此新旧党争逐渐导向新党,全宋之地开始施行新政。
嘉定六年,新政推广虽不顺利,但已见成效。御史陆元廷发难,告杨皇后、杨次山、史弥远等人谋害已故丞相韩侂胄,杨次山侄儿杨元勾结金国谋害公主,甚至还隐晦提及史弥远与杨皇后暧昧不清以及年幼早夭的九位皇子均是遭杨皇后与杨次山之毒手。
赵扩大怒,将杨皇后打入冷宫,杨次山、史弥远等旧党核心人物均被削官为民。旧党势力从此一蹶不振,眼见新党势大便转为暗中。
即便如此,这临安的奢靡风气依旧无法革除。
嘉定十七年,钟夫人病危赵扩召回了正在九华宗修行的祁国公主赵祁,见母妃病重,赵祁发动九华宗力量寻求江湖中杏林高手,幸得神医张杲相助,为钟夫人延寿两年,前些日子眼看钟夫人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张杲不愿波及自身飘然远去。
慈元殿,钟夫人所住宫殿。殿外,身着秀雅霓裳的赵祁不时看向封闭的殿门,目露担忧。
与两年前相比,如今的赵祁却是消瘦了许多,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色裙衫的女子疾步走来。
眼见来人,赵祁双眼一亮,迎上前去:“湘莲,可查清那凝真宫清净真人的底细了?”
神医张杲消失后,赵扩见医治无望,便想到了九华真人,可惜方法荣自出关后曾在九华镇匆匆现身后,再无踪影。妃子曹美人得知此事便向赵扩推荐了擅长炼丹的清净散人。
那清净散人自称来自凝真宫,倒也有几分本事,一粒丹药便让昏迷数天的钟夫人转醒,眼看钟夫人精神状态颇佳,赵扩大喜之下便敕封了真人。
湘莲一路疾行有些气喘吁吁,略微平复后急忙道:“公主,快阻止钟夫人服丹!”
赵祁一惊,却也不问详情,便冲向封闭的殿门,一掌拍出。赵祁毫无保留的出手,浑身真气毫无保留的从掌间迸出,将那木质大门直接轰裂四散。
眼见殿中,一个女官拿着一枚丹药正喂一个中年妇人服下,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正在一旁观看,赵祁不由娇喝道:“巧姨,住手!”
那女官听见宫门破碎之声与赵祁的喊声,不由停下手上动作。那道士面色一沉,沉声质问:“公主,贫道不是说过钟夫人服丹之时,不允许打扰吗!”
女官也正想发问,却被的钟夫人阻止,虽已四十多岁但从面容五官来看,不难看出钟夫人年轻时姿色之出众,“真人见谅,祁儿应当只是无心之失。”
赵祁深深看了一眼清净真人,而后对女官吩咐道:“巧姨,劳烦你先带真人前往偏殿,本宫与母妃有些事需要商量。”
“公主!每日午时便是夫人的服丹之时,若误了时辰,陛下怪罪下来,贫道可担当不起!”道士面色难看,感觉自身威严受到制衣,更何况,如今他也是皇帝所封了真人。
赵祁面色微沉:“父皇怪罪,自然由本宫一力承担!”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钟夫人自觉赵祁不会害了自己,便朝女官钟含巧低声吩咐了几句话后,看向清净真人歉意道:“真人暂且到跟随含巧至偏殿喝杯清茶,容我母女俩说会话。”
那道士,见钟夫人发话,便怒哼一声,也不待女官带路,径直朝门外走去。
待道士与女官离去,钟夫人将赵祁拉至身旁坐下,轻轻敲打着其脑袋,教训着:“都这么大人了,做事还风风火火的。说说,为什么阻止服丹?”
赵祁忍不住在钟夫人身上撒了会娇,而后看向湘莲:“湘莲,你来说。”
湘莲赶紧上前,用着三人可闻的声音说道:“数天前,公主不放心这突然出现的清净真人,便吩咐奴婢去查这清净真人的底细。”
“哦,祁儿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你父皇让这道士前来,自然会提前做过一番调查。”钟夫人摇了摇头,丝毫看不出病入膏肓。
湘莲点了点头:“夫人所言甚是,据小武所查,这清净真人确实是来自道家洞天凝真宫,还是凝真宫副宫主,以炼丹成名。”
钟夫人又拍了拍了赵祁脑袋:“我就说祁儿是多此一举了吧!”
湘莲肯定还没说到重点,赵祁赶紧催促她继续讲。
湘莲接着说道:“原本调查就该结束了,但这凝真宫与当地九华真君庙因香火之事起了冲突,凝真宫道士出言侮辱九华真君,引得落英师姐出手教训!”
钟夫人双目一亮:“可是那九华真君的三徒玄冰仙子!?”
湘莲点头,赵祁问道:“之后呢?”
“落英师姐击败挑衅之人,此时凝真宫周围百姓请求落英师姐除恶务尽,原来这凝真宫打着传道名义四下骗取民脂民膏。落英师姐得知后便打上凝真宫,将凝真宫宫主清宁散人一击打成个冰人。”湘莲仿佛是在讲着话本:“师姐好奇道门洞天凝真宫为何会如此下作,便逼问众人,而后一个凝真宫门人告饶,称他们只是借用了凝真宫名义,真正的凝真宫坐落于羊棚头村西山。落英师姐前往羊棚头村西山查看,发现那凝真宫里都是些清修真道士,便放过了他们。凝真宫道士也没想到那些贼人居然打着凝真宫名义...”
赵祁钟夫人两人越听脸色越是难看,赵祁确认道:“所以,这个清净散人是假的凝真宫道士?”
湘莲回道:“也不假,只是这清净散人不愿走清修之路,追求丹药一途,因理念不合清净与清宁二人被逐出,而后这两人在山外再起了一座凝真宫。”
闻言,赵祁询问道:“既然这清净是凝真宫真道士出身,湘莲你为何不让母妃服这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