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盛英杰一副高高在上满脸禁欲的正色，谁人能想到他此时此刻正对着一个柔弱的姑娘心怀不轨啊，他口中的热气直喷上程艺的脸上，程艺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应对他。
“齐瀚，齐瀚叫你过来什么事情，他跟你说了吗？”他又突然主动拉开了距离。
程艺心脏砰砰砰快速地跳了出来。
“不，我不知道，他，他说……我来了，来了就知道了。”
“很好！”
盛英杰说完后，又向自己的办公桌走去，然后坦然的坐下了，他居然又开始忙自己的工作，然后把程艺独自晾在那里。
程艺莫名其妙，又充满了恐惧，她真的不知他和齐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有什么话不能明说？为什么要故作玄虚地考验自己，让她提心吊胆不知所措？
惴惴不安中的她毫无主意，不知道是去还是留，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再问清楚齐瀚，盛英杰到底要怎样。她满脑子一团浆糊，想了很多，却又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傻傻地立在那里，任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了。
良久，盛英杰停下了走中的工作，严肃地说：“高熙越因为你的关系，把很多资源都移给了你们，让其他供应商抓住了把柄，已经有人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把你们的事情捅到了我们人事部，我这边已经接到消息，公司即将调查高熙越的违规行为，一旦证实他有超越红线的行为，可能就会要离开公司……”
程艺只觉得“轰”的一声，脑袋快要炸开了，盛英杰接下来说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举报？他们两个人明明瞒得那么紧！可是真的紧吗，还是有人知道的啊，林洋，邹涵宇就知道，其他人就不知道了吗？对了，朱珠，朱珠看她的眼神那么毒辣，那么怨恨，她怎么会不怀疑？还有其他人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现在去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更重要的是M公司要调查他。他再怎么公正的对待每个供应商，可是总会有人觉得自己家的资源最少而不满意，怎么会有绝对的公平呢？到时候他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程艺心乱如麻，急得满脑门的汗蹭蹭往外冒，心里又害怕又紧张，两只手已经无处安放了，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盛英杰，没有一点活力。
“顾程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盛英杰走近她，在她面前低吼，声音有点嘶哑，“我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听见吗？”
程艺的魂像出了身体飞了一圈，因为，盛英杰的低吼，又吓了回来。
“盛，盛总，我，我……”她只说了几个字，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他没有，没有滥用职权，都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的，我……”
“你以为人事部会听你的这些，你以为我们公司允许，采购经理和供应商私下有交易？”
“我们没有，没有交易！”程艺哭泣着。
“你以为呢，这就是齐瀚那个狐狸安排的一场交易，他把你推到了高熙越的身边，获得了多少好处，现在觉得高熙越满足不了他的利益了，又把你推到我的身边……”
程艺听到此处，止住了哭泣声，眼睛瞪得滚圆，含着惊恐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说，什么？”
“你以为呢，齐瀚为什么叫你来找我？”盛英杰冷笑起来。
“他，他说，是你有事找我的！”她不敢相信齐瀚会这样。
“我找你，我为什么找你？我们中间有个高熙越，我为什么要直接找你，你觉得合理吗？”
这些，程艺自己确实也有过疑虑，盛英杰根本不需要找自己这个小角色，不管谈什么活动，谈什么支持都不需要他亲自出面，这些本就是不是他的工作。
“顾程艺，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你其实就是齐瀚的一颗棋子，从第一次的宴会开始，他掌握了高熙越的心思，就忍痛割爱，把你拱手相让了，这出美人计唱得可真是秒极了，高熙越对你们真的倾囊付出啊。”盛英杰冷嘲热讽地说。
“不是的，不是的……我和他……我没有利用他，齐瀚也没有让我做什么，他也不能让我做什么的。”程艺忘记了流泪，痛苦地说。
“这么说，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清白的咯？你真以为你们瞒得了所有人？”
“我……”程艺知道，盛英杰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再隐瞒也是于事无补了，事到如今，她只有先承认下来，“不是，盛总，我和他之间没有利益关系，我和他，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没有利益关系？真心相爱？丫头，你可能是天真啊，你真以为高熙越对你是认真的？你了解男人吗？你知道男人对于送上门的女人，那可是来之不拒啊？愿意牺牲美色来获取利益的供应商有多少？你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盛英杰在她耳畔轻轻吐气，气定神闲，仿佛是一个看破万事万物的智者，“像齐瀚这种心思的领导不在少数吧？像你这种愿意牺牲的女业务也不在少数吧？你就没好好打听打听？亏你来了一年了，你就这么信任他？哎，愚蠢……”
“不，不是的，我和他没有利益关系，我们是真心相爱，我们是……”
“真心相爱？男人在没有成熟前，在没有想明白人生之前，要的是性，不是感情！”
程艺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盛英杰的办公室的，走底下仿佛装了千斤重的石块，承重不堪，举步维艰。
早就过了下班点。夜幕初降，原本初夏的晚风吹在身上应该是凉爽的，然而程艺的心却愈加寒冷，她看着漆黑的无边夜，仿佛自己掉入了冰窟的，只有漫漫无边的孤寂和锥心刺骨的寒冷。
她拖着承重的步伐，向办公室走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程艺……”有人叫她。
是李菲儿，向她走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了？”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的，你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冷战？”李菲儿挽着她的胳膊，“哎呀，你别放在心上嘛，走，跟我去吃饭，我来开导你……”
“不了，我不去了，我还要……”
“哎呀，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可不好，跟我去散散心，顺便，让他找不到你，着急着急……男人都这样，不能太惯着了，哼，还乱吃醋，乱发脾气……”
李菲儿连拖带拽，把程艺哄走了，两人来到一家日本料理店。
点餐后，李菲儿特意加了两瓶清酒，要了两只杯子，给程艺和自己倒上。
程艺一直情绪低落，话都不多说一句。
“来，喝一杯，酒可以解千愁的！”
“菲儿，我不喝，我不会喝——”
“哎，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你一定惦记着你和他的事情，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劝你呢？我觉得女人不能把感情看得太重，这样受伤害的永远是女人。来，我们喝一点，喝完了，你就会觉得舒服一些……”
“菲儿，我……我是不是太争气了，我以前就没有自我，现在更是……我好乱，我不知道自己……”
“程艺，你说实话，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他有别的女人？”
“不是，菲儿……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不确定，我和他是不是真的感情……我已经开始怀疑了……我……菲儿，我好乱……”程艺呜呜地哭起来。
“程艺，你怎么了嘛，你说的什么意思，你好好跟我说说！”
程艺断断续续地把盛英杰的话，转述给李菲儿。李菲儿听了一半就目瞪口呆，大呼“不可思议！”
“是真的吗？你相信他说的话吗？还有我们齐总，他真的……”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我的分析会影响你……”李菲儿欲言又止。
“菲儿，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告诉我好不好，高组长他对我是不是真的，还是他只是利用我……”程艺说不下了，泪已经涌出。
“程艺，程艺，你先别哭，好不好，别哭，你这样，我心里也好难过啊！”
“菲儿，你告诉他是真的爱我的对不对？”
“程艺……”
程艺等不及李菲儿的话，一把握住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李菲儿见状，又默默地给她倒上，然后缓缓地说：“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交出去的是身体和心，而男人却只想要性。如果一个男人只想和你发生关系，那么他会甜言蜜语地哄骗你说喜欢你，爱你，目的是为了和你上床。可男人贪得无厌，一旦到手了，他的兴趣就会大减，同时还会惦记着别的女人……没有一只猫是不偷腥的……”
“原来，原来盛英杰说的是真的……”程艺喃喃地说着，又顺手把一杯喝下肚。
“程艺，我也只是按照常理的分析来说的，我不确认高组长是这样的人……我想，他应该不是吧，你别和他加深误会……哎呀，你千万别听我们胡言乱语。”
程艺联系上了盛英杰的话，有了几分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