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过去了,太微宫的门一直没有被开启过,就连每日照常给楮暮晗端茶送水的太监宫女们也不例外,一个一个的都被小德子给拦在了门外,任凭任何人,天王老子来了也入内不得!
太微宫里,除了当朝国君楮暮晗,季家大公子季思明,季家二公子季思炯之外还有另外四个人,他们是,铁面,孤傲,断肠,独痕,季家四护!
突然,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太微宫的紧张的气氛:“给朕传陈在!”
“是,小德子领旨!”
但凡是这太微宫里的人,无人不感觉今日的气氛与往日的不同,所以任何一个宫人都不敢怠慢,生怕一句话说不对,一件事做不好脑袋就搬家了!
对于直接服侍楮暮晗饮食起居的小德子来说更是如此,领旨之后丝毫不敢懈怠,马不停蹄的朝风清阁跑去!
不一会儿,陈在就在宫女春香的陪伴下来到了太微宫,只是小德子并未让春香与陈在一同进入太微宫。
再次见到楮暮晗,陈在的心境已经不同。
上一次见到楮暮晗时,她还有因为穿越这层关系,而对古代帝王有许多的好奇,所以难免会在行为处事上有些戏虐,有些玩世不恭。
而这一次,她更多的是一份警惕,一份平静,不仅仅是因为她已经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还因为她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更是因为她要冷静的观察楮暮晗,了解楮暮晗,好在教训他这件事情上,做到有的放矢!
“来人,给我把她拿下!”陈在才刚刚踏进太微宫,连里面有谁都还没看清呢,就在季思炯的一声令下之后被御林军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然而,陈在并没有反抗。
她知道,反抗没有用,那是愚者的做法,在对于事情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保持沉默才是明智之举,正所谓明哲保身,静观其变。
陈在一抬眼,正好看到就站在她面前的楮暮晗,此时的楮暮晗一双怒眉倒立着,陈在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下达最后的决定,那个决定可以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触怒到了他什么地方……
在场的七个男人谁也没想到陈在竟然会这么乖乖的束手就擒,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不过这七个男人之中也有一个奇葩,就是季思炯……
季思炯想了想,认为陈在的沉默是一种无言的抗争。
“大胆陈在,你是在跟陛下做无言的抗争吗?”季思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捏起陈在的下巴,“还是说此时的你已经知道死到临头多说无益了?”。
看着季思炯这幅嘴脸,陈在默默的叹了口气,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季思炯:“无言的抗争?”
陈在又鄙视的叹了口气:“我要抗争也得知道我为什么抗争吧?季思炯你难道不觉得……”
“不觉得什么?”
“不觉得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士这样特别不绅士吗?”
“绅士?”季思炯愣住,不明白陈在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刚要继续追问,可是陈在却把头转向了楮暮晗。
“陛下,陈在贱命死不足惜,但是陈在想明明白白的上路!”说着,陈在把头向上一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楮暮晗,这个和昔日自己所爱之人有着相同容貌的男人。
楮暮晗把陈在的这一系列举动尽收眼底,以及她那不屈的倔强的眼神,但却一直都没有说话。
“叶辛,先把绳子解了,等一下再说!”陈在顺着话音望去,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家大公子季思明。
这时陈在才看清,原来这太微宫里除了楮暮晗和季思炯之外,还有季思明和将军府四护,看来今天这事儿不小啊,一定得好生应付才是!
陈在朝季思明望去,季思明同楮暮晗一样垂手站立,不同的是楮暮晗瞪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她,季思明则是一双凤眼看不出任何反应的站在楮暮晗身后。
“今天本公子就让你死个明白!”季思炯呵斥着陈在。
陈在从未看到过如此的季思炯,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无不透露着他想要将陈在杀之而后快的怒气。
季思炯伸出手来,朝殿内击掌三声。
掌声刚落,御林军就带进来了几个人。
陈在抬眼望去,两男三女,衣冠楚楚。
年长一点的男子见到楮暮晗并未行跪拜之礼,仅仅只是略微的拱了拱手:“臣,陈青阳见过陛下。”
楮暮晗朝他点点头,并未说话。
年轻一点的男子看到陈在时眼神陡然一亮,但是并没有说什么,然后上前给楮暮晗行跪拜之礼,“臣,陈策拜见吾皇万岁!”。
楮暮晗点点头。
可是年老一点的妇人却不像前面两位这般冷静,在她刚刚走进来,看到陈在的时候就激动的想冲上前去,被身边随侍左右的两位女子给及时的制止住了。
可是现在,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之下,老妇人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了,挣脱了两位女子的束缚,冲上前去,一把抱住陈在,痛哭流涕:“在儿,娘的在儿,受苦了……”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听着老妇人的话陈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她真的很想告诉这位夫人她认错人了,她不是她的在儿,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可是这些话又要她怎么说呢?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
虽然陈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的感觉却告诉她,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而她所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还请陛下恕罪,内人因多日未见幼女所以情难自已。”陈青阳又朝楮暮晗拱了拱手。
楮暮晗并未介意:“朕岂会如此斤斤计较,再说豫亲王乃我朝开国元勋,豫王妃又是看着朕长大的,此等小事何足挂齿。”
“臣妾谢陛下,多谢陛下替臣妾找回女儿!”豫王妃也就是那位老妇人早已是泪眼婆娑。
“陈在,你看看你,连自己的爹娘与兄长都不肯相认!此等祸害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来人,给本官拖下去斩了!”说着,季思炯有模有样的学起了大理寺官员审案时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已不再是刚才的凶狠与毒辣,而是换上了一抹玩味。
爹娘?兄长?
陈在反复的在心底默念着这两个词,根本找不到合理的解释,难道眼前这一干人等就是自己的家人?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又从何而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