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原来我的信息暴露到这种程度了啊，司先生你倒是一句看似夸我的话把我底牌掀了个遍呢！”
面前这个女人据说能在第一个扔出去的武器还未落地前再洒出成百上千的武器，被称为漫天星辰。
据说这是一个从她手下侥幸逃生的人给取的名，在某日的阳光下，他抬头看到差点带走他生命的星空。
她的暗器轨迹多变，力道亦是不定，强力的能陷入顽石，不够力的只为与其他暗器相碰使其变道或者诈敌。
当暗器达到她这种地步已经不需要躲躲藏藏了，她能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你挡不住的！
这就是孙慧可的已知消息。
“那孙小姐可就太小看我了，我要是觉得这点手段就是你的全部底牌，那我可就太短见了。你可是仅凭暗器就能和我站在同一层次的人哦！”
“过誉了，要是真有这么厉害就是别人来投靠我了！”
司余笑笑，武者二十出头三十岁真是血气方刚的巅峰时刻，但这个年纪光靠实力声望却远不如四五十岁甚至更大年纪。自己是儒家人，所以只要足够厉害就会有人和别人吹嘘自己如何如何了不起，而像孙慧可这种旁门哪怕实力与自己相当，二者名声也必定天差地别。
找着话题闲谈着，本来就不算非常熟悉，过往所见所闻相交之处不多，而且又都不是非常健谈的那类。
两杯茶后，司余直接问道：“孙小姐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步入灵异界呢？你的传承这边若是你不自己故意往灵异界里挤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你！”
“听司先生这意思，是若是你不是因为身在儒家这个大教没法脱身，肯定不会靠近灵异界是吗？”
“倒不至于，不过若是我熟识亲友皆能全身而退，想必我也不会呆在这方世界吧！”
“这还真是...抱歉，虽然一开始就感觉我们俩相处难以相融了，但我还是...”
“没事，那我就先告辞了，祝孙小姐你好运！”
“谢谢，再见！”
司余起身离开，他并不觉意外，因为他出现在孙慧可眼中时，对方的眼睛在发光，并非因为他，而是他能带对方涉足这未知神秘而危险的地带。
她对此充满期待，但司余眼底对此却是疲惫，被裹挟顺势推着走的司余与这想要顺流而上的人并不同道。
也许自己在两人才见面时自己趁着她的热切抛出自己见过灵异界的那些千奇百怪她会非常高兴的来跟随自己吧！
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
司余游荡在河边道路上，柳条有些长了，对于司余的身高而言能时不时打在他身上。
并不在意，风带起的柳条只有不打到眼睛耳朵都没啥感觉，就当和风轻抚了吧。
流水将投射而来的阳光撞碎而洒向四周，哪怕景物上都尽是光芒在运动。
多久没这样赏过美景了呢？要不是看到孙慧可那样对灵异界充满期待的人，自己会想起对这个从九岁起接触至今以十六年的世界深感疲惫吗？
为何对樊攸带着婚配对象来自己麾下生气，他要是想抽身而退凭借自己让他与这个世界没啥联系也不是做不到。
大清洗仅仅是清洗非人吗？若那些怪物都没有了自己这些掌握着怪物般手段的人要...
“哟，难得清风送来万里无云，难得近昏得享秋初日暖，怎么一脸失魂落魄呢？失恋了吗？要喝酒不？”
司余扭头，一个长相俊美却打扮邋遢的醉汉在长椅上向他搭话，旁边散落的酒坛看得出他喝了不少。
“若论及失魂落魄，买醉的阁下比我更甚吧！”
“买醉？不不不，我是趁空闲相伴趁美景得看行人生第一大快事！”
“所谓第一大快事就是烂醉如泥？”
“哈哈哈...”
似乎是笑够了，他才补充一句。
“我醒着呢，酒哪里都好，就是喝不醉甚是可惜！”
“喝不醉？”
“喝不醉！”
“看不出来！”
“因为你不够清醒，来喝点酒醒醒！”
司余本想拒绝，但闻到酒香脸色复杂起来。
“陈酿？”
“嗯，我托人收了一批女儿红！”
司余看着这一地的酒坛好奇问道：“都是陈酿？”
“女儿红作百年佳酿不坏没什么奇怪的吧！”
“啧，百年佳酿女儿红，光听这酒名就够悲伤了，下肚浇愁岂不愈甚？”
“酒就是酒，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喝美酒就该开心才行。”
司余接过，没杯直接豪饮。
“爽快！”
席地而坐，对面那人再启封一坛，灌上一口大呼过瘾。
“好了，既然喝了酒就该把烦心事吐出来，看你刚刚一副想跳河的表情是不是被女人甩了？”
司余耐不住馋虫又喝了一口，好酒不至于烧胃，倒是可以放开来。
“要是真的失恋让你去劝你应该能把人劝跳河吧，不过我的确刚被女人甩就是了！”
“被甩很正常，你看我这么能喝也不经常被那些女人甩！”
“不，我觉得你要是少喝点酒就该你甩女人了。”
“要是要让我少喝那还不如让女人甩呢！”
“好了，喝你两口酒就行，这些个百年佳酿可不是便宜货，再喝我就感觉亏欠了！”
司余将酒坛递回去，然而对方却手掌一推坛身侧面将其送了回来，司余感觉到露出感兴趣神色手腕用力靠蛮劲压回去。
“既然喜欢酒那就是朋友，喝朋友的酒那存在亏欠一说？请勿客气！”
司余看到对方因手背斜抬靠近坛底的地方，一瞬间自己手被对方以力道压过，酒坛再次被推了回来。
虽然见到此人第一眼就明白对方是个高手，但没想到能到达这个地步。
如此邋遢随意引人注目，在没朝自己搭话前自己竟然下意识没去注意有这样个另类。这也还好，刚才那瞬间，自己似乎在力量争锋上落了下风！
自从以御气法为术后，自己完全就将气作为根本之法，而气能生力，现在自己虽说不是天下第一，但能比自己力量大的人自己还第一次见到。
对方似乎猜到了自己想法。
“好大的力气，要不是圆坛子会滚的话你还真要把我递出去的酒送回来了！”
圆坛子回滚？
司余开始疯狂运转大脑，回忆刚才那一瞬间的细节，对方并不是往前推也不是上抬，而是斜着抬，自己是手掌抓住坛口虎口贴在坛子上，使力的地点是手腕。
手腕发力让手掌末端海王星丘施力下压，而此便导致指节抓固能力下降，但即使转动着微乎其微很难察觉到。
人在下意识感觉抓的东西松瞬间会加大力道，但至少手指间的挪动有些时候甚至自己都没有反应自己做了这个细微动作。
就像写字时握久了因为酸胀突然在换行时动了下紧握的笔，自己没有注意但确实是有这么个过程出现。
他在斜抬酒坛的瞬间利用了这个自己完全没有重视的潜意识行为吗？
自从老师离世自己多久没有遇到这样能让人产生无力感的对手了？虽然这人还不止让自己感觉到老师那种天堑般不可敌的感觉，但也绝非自己能胜的人。
“眼神别跟演戏的一样情感丰富嘛，喝酒时除了看到酒快没了，还有什么能令人分心呢？”
司余乖乖的抬起酒坛开喝，反正以他的实力还不回去，他在刚才瞬间明白了这一点。
既然是对方强压那自己就却之不恭了，反正不用开钱，不喝白不喝。
“说起来还未请问阁下是？”
“先别提身份，反正你我这种身手在一个国家以后肯定会经常见面，今天就只是酒友而已，不要涉及其他！”
“行，干！”
“慢点，细品有回香！”
......
余晖散尽，还剩红云镶有金边。
晚饭后散步的人不少，被染得如同浸血一般。
此时的水是最美的，因为蜀地晚风往往不是那么温柔，所谓粼粼波光正是如此。
司余看地上酒坛有些不好意思了，倒不是周围行人如避瘟神般躲两个醉汉，而是喝了人家价值不低的不少酒。
“行了，不能再喝了，你能喝醒我却只能喝醉，和你喝酒太不公平！”
看出对方已生去意，没再塞酒，毕竟人家不接自己再厉害也塞不进去是不是？
“瞎说，你这酒量把我珍藏喝涉都怕嫌少！”
“本来这些陈酿就不是那些易挥发的高度酒，要不等后劲上来就醉倒那还真不容易！多谢你的酒，下次我请你吧，不过肯定请不起这么贵的就是了！”
“价格不和价值等同，酒友推荐就让我期待下吧！”
“嗯，敬请期待吧！对了，虽然你说不管身份，但我还是告诉你吧，我叫司余，字待恶，现在在无魂者担任气魄，若需要帮手可以找我！酒友！”
司余踏着从如破镜般细碎的水面逃到地上的残辉，感受着比起来时劲道太多的柳枝，漫步离开。
虽然自己不是那么喜欢灵异界，但也不至于讨厌便是了。毕竟这个世界比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缺少波澜的普通人生有趣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