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真山,水是活水,好地方!就是可惜水中无鱼山不成林,是个宝地但不是个福地,可暂歇而不可久待!”
司余还未说出心中所言,山泽方抢先开口。
“若是居院自然如此看待,若非居院此处可为极佳之所,特别做议事之用简直无可挑剔!”
荀琥也看出来了,司余点头认同后补充道:“若是没看错的话,这水源头定是山上一活泉,而矮山高水两相融,合则利争则害,这是经典的水地比之势!于此处谋事,诚则万利,有心了!”
寻常人看风水不懂门道,自然由表现看起,草疏土燥必无福泽,草茸地淤必有坏害,这自然也无错,但世事有变,万事无常,就比如此地。
山虽荒但泉由此涌,泉虽奄但山由此养,看上去很差但用对方向有百利而无一害。
“养活这个不住人的院子花费不小吧!”
“这个我们不太清楚了,这是属于我们头所在势力的地方。”
司余听闻寸头男的话点头认同,显然,这种地方靠个人来供养实在太难为人了,若是属于某个势力便寻常一些,特别是三教的道家这种老牌势力,没有这种底蕴才不寻常。
而且这大院子一看就是历史价值较高那种,能借用此地来招待自己一行的这位道家朋友,地位不低啊!
“好了,正厅往前直走便到,不是主事人的朋友可以的话跟我从这边去偏厅认识下其他几家的朋友!”
荀琥山泽方几乎同时示意随行的两位女子跟寸头男去,司余理所当然的先一步朝正厅而去,荀琥山泽方紧随其后。
从洞门绕过花台,便见一由八根三人环抱粗细的立柱撑起的房屋,正面为一巨大折叠木门,左右两面为上窗下墙结构,端是一副气派景象。
大屋中四人正于聊天,坐上位之人由于正对司余来的方向,马上瞥见了他们,而其他人在他反应的瞬间也几乎同时看了过来。
客座一男子下意识起身,但身体一起来便又顿住,而上座男子反应比他慢了一拍,但也紧随其后起身前迎,在他路过客座男子后此人才跟在他后面朝司余等人而来。
其余二人并未起身,一个在悠闲喝茶,一人端正而坐面带微笑朝向众人。
司余来到正厅门槛,踏入后放慢脚步等前面的人到跟前,待主人家引了才入是礼仪,不请自来的大大咧咧他可做不到。
主位男子见状立刻表情变化赔笑佯怒。
“下面人怎么搞的,贵客临门至于面前我才得知,有失远迎属实抱歉!”
“客气了!倒是我等一路上被此地风采所留,让诸位好等!”
“哈哈,这么说来倒也不费劳我特意借此院而宴!”
场面话的客套让一丁点不快迅速消散,见如此荀琥马上提及
“这位就是道...”
“诶!荀家兄弟让我自己来便行,在下张义明,所属道家,不过非方外士是俗间人!”
此人颇为俊秀,长发梳为髻以锦带束之,身上道袍形式的装束通体为白色,其上绣有纹路亦为白色,虽然比起衣服的白更加鲜亮一些,但不仔细观察也很难察觉。
虽然初识便盯着一人细细打量不礼貌,但司余浑不在意,面前之人非常干净,这份不同寻常的干净耗费的心力不会小。他如同察觉不到视线般轻笑,唇边颚角也都光滑如镜,大概是用些脱毛的药膏把胡须连同毛根一起祛除了吧。
司余终于注意到,此人衣带有些宽松,加上他处一见面就展现出慢半拍的姿态,一个慵懒的形象在脑海中生成便挥之不去。配上他清秀柔和的五官,司余会觉得他可能单纯孩子气嫌刮胡子麻烦于是将其彻底消除!
但司余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时,司余惊讶的发现仅凭一面之间自己就对这位张姓道士有些认同感了。
一路上一环环他做了不少设计,从进入这个院子里大概就走在他的想法中了,在看到他之前已经由于他未来迎接且觉得他地位不俗,下意识以为的模样与他本来的样子相差甚远,于是难以讨厌起来。
虽然想通这个关键,但司余并不介意这种算计,若是他亦会如此为之,对他人没有伤害且能取得好感的计可谓良谋。
既然对方介绍了,自己也该回应才是,感出声便被前迎的另一人打断出声,他焉定而言说道:“想来阁下便是儒家高士司余司待恶了吧!久仰大名!”
“额,不敢,高士之称过誉了,我确实是司待恶,先生如何称呼?”
“哈哈,儒家称呼的先生我可不敢当,我勉为兵家之人,名风子凯,一些薄名司先生说不定也曾听闻。”
司余听闻此言立即现动容之色,一时间竟沉默片刻才缓缓惊言。
“...兵家此代第一人风子凯!我才是真正对你神交已久,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能见便知此行不虚!还请多多指教!”
风子凯闻言羞愧笑道:“第一人万不敢当,只是厉害之人不喜争,让我徒留虚名罢了。能与先生相互讨教才是我之大幸!”
司余身高近乎六尺,风子凯在其身前没有感觉矮太多,身高也得有五尺七分以上。而且此人堪称丰神俊貌,剑眉星目落入如同尺量而凿的面庞,即使服装宽松云鬓舒散亦不能遮盖住这股英气。
司余对气息的敏感能如同第六感般敏锐的感觉这股面如冠玉的男人危险至极。
“司先生我猜出来了,另外两位朋友也让我猜猜谁是谁如何?”
荀琥摆手道:“知道我们来自哪方势力便不用猜了吧,就如我若先得知来历性命,不过认个眼熟罢了。我是阴鬼荀家的荀琥!”
“张道长应该说过我名字了吧,不过我也来一边吧,我是农家的山泽方!”
风子凯豪爽笑道:“我这人猜谜老碰不到正确选项,难得来个简单的也不让我过过瘾!农家近水一脉的当代头领,奉承天道自然万物有灵而与鬼为谋的荀家传人,很高兴认识你们!”
坐着的两人有一人坐不住了,走过来提醒道:“有客临门怎能一直立于门前经久不进呢?”
司余恍然,几人互相吹嘘聊得尽兴忘记未落座了。
前来者是一和尚,此人是司余入庭第一眼看到的人,可谓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而最重要的是其周身白如脂玉,进入阳光范围更是犹如灯盏通盈。此人容貌可以用特殊而称之,能与之想及并论者大概只有五官集大师技艺精妙绝伦的张欣蕊了。
在未问性命前,司余忍不住先问道:“菩提身?”
和尚一愣,然后合掌躬身回答道:“真是此法!”
“大师如何称呼?”
“请勿折煞贫僧,称我为甼珏便可!”
“听觉是五感之一的那个?”
“非也,贫僧甼珏二字写法为田丁王玉!”
司余手上一画立即明白,高声赞叹。
“为法师取名之师长实谓高雅之士尔!”
荀琥闻言不解其意,问出声来。
“此名有何雅意,大哥快告诉我!”
“繁荣昌盛之根本便是田地人丁,二者比作美玉自然不为过,而甼珏二字为名乃是让两玉相合。”
和尚震惊,不愧是儒家人,说话就是好听!
“甼珏法师竟然将这在金刚身上面的菩提身修成,神人也,美名正与女相配!”
“不是,你们讲话越来越被司先生带得文绉绉的了,到底还坐不坐,茶都快凉了!”
屁股没有挪动过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司余已经打量过此人了,这人比荀琥穿得还严实,不过很蓬松,大斗篷覆盖全身只露个头。
面容看上去很是稚嫩,不像成年人,五官生的不差,但大概因为那种给人感觉没长开的感觉不能称作英俊,用可爱称呼比较合适!
“那个,冒昧问一句,小兄弟今年贵庚?”
“老子二十六!满周岁!”
好家伙,比我还大一岁!
“说来我还不知道兄台贵姓呢!”
大概是称呼让他舒服了一点,他语气放缓后疑惑问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司老先生一只喝的药茶都是我配过去的好吧!你别告诉我他一句都没和你提过,哦,对了,说不定你练武用的不少药都是我这拿过去的,你别告诉我我施恩于你们师门这么久你完全不认识我?!”
额,司余尴尬了,心中想要怒骂自己老师,但对仙去之人还是保留点尊重。
明显欠债遇到债主了啊,还是人情债!
见周围没人好奇他身份,司余赶紧向荀琥小声问道:“他是?”
“医家,狼药谷的狼铁,狼家一直是医家方面启无魂一脉,作为医药世家我们其余六家对他们家族接触挺多,基本都是有求于人家那种!平日里大概都受他照顾不少,像我张欣蕊那件事都求他帮了大忙!”
“小阮也是他帮治疗的,还顺手祛了疤...”
懂了,想必他说施恩于自己所言不虚,的确有资格对其他人骂骂咧咧,原来是活爹啊!
正想着自己实力出众应该能还得上人情债,荀琥像是才想起般补充道:“对了,虽然排在末尾,但狼大夫是世界百强之一哦!”
司余震惊,眼前这位如同十四五岁少年般长相的人,竟然是世界级的强者!
“小琥啊,把你妹介绍给他如何,我觉得他俩挺般配的!”
“小心他和你拼命哦,狼大夫挺介意因为练毒术导致停止生长的身体的哦!”
怪不得不站起来,全屋最矮的甼珏也有五尺一左右,要是看他脸貌来算他身高可能不足四尺八。
想到这司余顺带问一句。
“那小乐是怎么回事?”
“她过去好像是哪个杀手组织培养的,为了利用孩童伪装打抑生长的药,不知道被谁请来杀我撞我手里看着可怜就收养了。小乐的话到不介意那副模样,她还喜欢利用这份伪装,不过别在她面前表现得可怜她哦!”
“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