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虞收敛了笑容:“是这样吗?”
这么大的事,竟然是由一个小孩子搞出来的,这委实让人有些意外。
她发现身边围着的君家人都盯着他们,不由赧然,拉着君之意走到椅子边坐下。
“是君家的旁系,还不到十岁。”君之意附在她耳边轻声说。
这种事,自然不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会引起恐慌,是以两人说话的声音几乎只有对方能听到。
“能知道是谁派来的吗?”陆虞揪住君之意的衣袖。
“不出意外,是何段两家中的一个。”
何家和段家与君家不同。君家是最初是士族,后来作了军.阀,建国后又转型做了财阀,历史悠久。
何家历史则要短得多,他们家回老家的时候在村头挖出了一个稀土矿,主动上交国.家,这份乖顺让上面的人注意到了,这才有了发迹的资本。
段家稍微好些,本来是从商,搞马赛,因为博彩业屡禁不止,国.家只能承认,段家就卖了个乖,主动在博彩前头加了慈善两个字,和政.府搭上了关系,影响力逐渐扩大,才开始涉政。
但两家都只是这十几年才逐渐发迹的。
听完君之意的介绍,陆虞想翻白眼,又硬生生把这股冲动憋了回去——陆允卿以前老教导她要淑女来着。
“这都是些什么人家,现在都可以和君家相提并论了?”陆虞对家世其实不怎么看重,她的大部分观念都是陆允卿教的,所以她看人和陆允卿一样,先看能力,在看人品,接着就是看家里底蕴。
这个所谓的底蕴不是说钱,而是说文化软实力,换句话说就是家庭的文化教育氛围。
这段何两家,都是靠向上面卖好发的家,自然底蕴不会很深。
因为十余年前那个位置差点就让君家拿到手了,所以现在这位见不惯君家是正常的,何况君家日渐做大,隐隐有要恢复到五百年前鼎盛时期的势头,于是君家和上面近几年一向是分庭抗礼的状态。
何段两家身为那位的属下,自然要为他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
“分庭抗礼倒说不上,只是下面蹦跶的猎狗,想从狮子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君之意轻描淡写地说。
陆虞听见他自比狮子,虽然仍旧低着头,看不见是什么神情,口气中却隐见张狂,全然不复之前的温顺,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倒是自信得很。”
她的声音一向甜软乖糯,听起来就像是小姑娘在撒娇。
君之意视线放得更低了,几乎不敢去看陆虞,只好恭恭敬敬得盯着地板,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恭敬:“不是自信,是事实。”
尽管君之意没有再用之前恭顺的语气,但陆虞却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反而觉得更自在了些。
她凑近了,顽皮道:“是事实,你怎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
然后马上退开,问:“还有多久?”
君之意愣了几秒,旋即反应过来,不自在地侧过脸去,耳尖微红:“大概……大概,六分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