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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魂断五丈原

光,刺眼夺目,那把刀连同夹着它的诸葛问鼎变成了光。大火球持续膨胀,冲击波把雪吹的一干二净,这方冰雪天地溃散开来,露出了诸葛镇本来的面目。

再次缓过神,诸葛镇已经面目全非,将近一半建筑被摧毁,天空的结界也被炸开,整个诸葛镇由古城变成了叙利亚,不,叙利亚总统见了如今的诸葛镇都得落泪。和叙利亚总统一起落泪的还有王小二,二十分钟内自己的两个重要的人都生死未卜,辛弃疾更是为了自己直接与诸葛问鼎同归于尽。

“嗯?同归于尽?那远处那个人是谁?”王小二看着远处被炸的浑身漆黑,衣着破碎的人影。

片刻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难道这样还不行吗?居然还活着......”

天津卫,直隶总督府,一个男人举杯将饮,突然手中的酒杯破碎,红酒撒了一桌子。男人心疼的看着碎片,夜光琉璃盏全套为四件,葡萄美酒夜光杯,在饮红酒时将琉璃盏放置在冰块上,待冰霜蔓延至杯身的三分之二时起而引之,有别样风味,如今碎了一件,这一套夜光琉璃盏已经是残品。

男人望向窗外,蝉鸣依旧,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男人却神色凝重,丝毫没有刚才饮酒时的轻松,“要发生大事了......”下一秒暴起而跃,向天边闪去。

“你个蠢货,对付一个小毛孩还搞的如此狼狈,如今结界破碎,爆炸的气息外露,最多再有二十分钟就会有高手来到,你我都别想全身而退!”哈迪斯彻底暴怒,天空中也雷霆大作,奥丁的长枪此刻也雷电缠绕,刚刚稳操胜券的模样也不服存在。

诸葛问鼎如丧考妣,在哈迪斯面前宛如一条败狗,“大人!此子的灵突然自爆,我毫无准备,才落得如此下场,我也是没有想到啊......”

哈迪斯也明白,这个时候追究对错也毫无意义,只有把自己想要的拿到手并全身而退才是自己要做的。“老家伙,现在将你族内B级法师以上完好无损的人,还有祠堂内孔明的灵柩带走,随我回欧洲。”

“大人!我族整整有上万名男级法师啊,其中一般以上都是男级初阶法师,这些全都是我族子孙啊!”诸葛问鼎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从起初交出孔明的灵到后来被迫举族搬迁还要撇下老弱病残,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为什么要对这两个人出手,惹毛了钦天监,此后华国再无诸葛一族立锥之地,想到这里,诸葛问鼎便悲从心来。

哈迪斯神色冷了下来,奥丁的长枪指向诸葛问鼎,远处的诸葛问鼎感到一股深入灵魂的恐惧,虽然双方之间的距离需要千米之遥,可诸葛问鼎仍感觉自己被枪所指的时候是一块砧板上的肉,是死是活仅仅是哈迪斯一念之间的事。

没办法,哈迪斯现在占有绝对的主动权,他实力强大,背后势力更是通天,诸神宇宙是不输地府的存在,他随时可以全身而退,最多也就是无功而返,可自己袭击国家公职人员,又涉嫌叛国,证据确凿,如果不走,下半辈子怕是要在十八层地狱度过了。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做了那就做干净,在半空中的诸葛问鼎眼神向下扫视,寻找被炸飞的王小二,想要彻底解决他。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不只是王小二,族内男级高阶以下的法师也死伤惨重,到处都是哀嚎,诸葛问鼎越看心中越愤恨,发誓要把王小二挫骨扬灰。眼神落在已经塌陷一半的祠堂,王小二安静的躺在宗法殿内,不知道是死是活。

王小二做了一场梦,一场很长的梦,梦中自己是一名蜀军小卒,已经三十二岁高龄了,三十二就三十二呗,为什么还要加上高龄?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说是人吃人绝对不夸张,为了不被饿死,充军便是唯一的活路。而充军则死得更快,于是如何在南征北伐中保住自己的性命便成了王小二研究的对象。

王小二已经征战了五年了,五年间,那从未谋面的军师已经带领他们四出蜀地,这期间,和王小二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已经换了两轮,连百夫长都死了三个了,可王小二依旧活着,这在乱世的军队里可不多见。

这便是王小二苦心钻研的结果——活着。活着首先要先吃饱,每次打饭的时候他总是先打半碗,迅速扒完碗中的饭后再去盛一大碗,最后再喝汤。吃饱了才有力气跑,打仗冲在最前面死的快,在最后面死的更快,一旦督军察觉士兵故意磨蹭,便会直接以逃兵论处,就地正法,所以既不能在最前边当先锋,也不能在后面当逃兵,只能混在中间,还要时刻观察前线战况,若先锋消耗过快,还要适当后撤,以免“唇亡齿寒”。所以想要活下来,到处是学问,这也就是为什么王小二能四次北伐而不死的原因,也是为什么跟随丞相四次北伐还是一位阵前小卒的原因。

按他的话说“活着才是最大的本钱。”

这是丞相第五次北伐了,敏锐的王小二已经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北伐了,依据就是他吃不饱了。依旧是先半碗再一晚,先吃饭再喝汤,既然程序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伙食了,菜少了许多油水,连粥也变稀了。前四次北伐已经消耗完蜀国绝大部分国力,这一北伐若次不成功的话....那怕是要成仁了。

大军行至五丈原便不再前进,而是开始屯田,这更印证了王小二的想法,北原久攻不下,已与魏军僵持百日。”这一晚轮到王小二守中军大帐,大帐内便是诸葛亮,这样的差事王小二并非没有干过,只是诸葛亮在王小二当差的时间里从未出过大帐,也就没有见过。

这一夜月明星稀,入秋以来气温逐渐降低,到了子时三刻竟也有些凉意。账外的王小二想起自己五年的北伐岁月,居然感到成就满满,不自觉的自言自语“这账打的舒服啊,既能吃的饱,还不用死人。”

“何人在账外低语?”声音很威严,却透露出一丝中气不足。

王小二心想不妙,不敢怠慢,于是进帐单膝跪地,俯首“丞相,属下罪该万死,叨扰丞相安歇。”

诸葛亮放下手中的竹简,起身走动起来,便走动边叹息“我认得你,第一次北伐时你便是一位执戟郎中候在殿外了,我不如你,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到我这个年纪,人总会想许多,忠义如关云长,英勇如赵子龙又能如何,如今也是一捧黄沙,还不如你,可能活下来的人才能是这乱世中的真英雄吧?”

“你说你吃的饱,你可知蜀地据此千里,粮草千里迢迢运过来,大军多吃一厘米,蜀地的百姓就要少吃十粒。你说打仗不死人,你可知此战若败,蜀地必然浮尸千里,血流成河。”诸葛亮说话的声音已经明显颤抖了。

“那便不要打仗了,我们撤回蜀地,凭蜀地的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岂不美哉?”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敢劝丞相退兵,此刻大帐内但凡有第二个人在,我必被当做扰乱军心就地处死。

“我能向你这么洒脱就好了。”诸葛亮把玩着编钟,依旧没有看向我,又缓缓说道“蜀地虽居天险,可却不足以拒魏,如今魏势力逐渐壮大,不用等我北伐,不出三年,魏国必出兵荡平蜀吴,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吾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承蒙先帝知遇之恩,吾定当庶竭驽钝,攘除奸凶。我五次北伐乃是为了报答先帝,为蜀汉争取一线生机,昨日我卜算了一卦,蜀汉气候已尽,我的命数也走到了尽头,我也算是对的起先帝了。”

“丞相,你......”心底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来,可能是对英雄迟暮的惋惜,也可能是因为即将丢掉饭碗而难过。

“我说了,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人是为自己而活,不存在谁为谁卖命,你走吧,走远一些,大丈夫当朝游碧海而暮苍梧,我这些年好累,也想去看看......”话说完,诸葛亮缓缓倒地,一道灵光冲入我的脑海,随后便又悄无声息了。

我并没有看的一个天机算尽的军师,我只看到一个为了一句承诺五出岐山老人。只可惜天不逢时日月无光,地不逢时草木不长。

“丞相...薨了....”

再次醒来,王小二头痛欲裂,身下的青石板硌得他生疼,刚刚的梦太真实了,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自己到底是蜀军小卒还是谁?巨大的信息量让王小二忘了眼前的处境,这是哪?

艰难的起身后,王小二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右手边是镇长家的那扇木雕门,此时被炸的漆黑,只能勉强辨认。王小二心里一惊“居然被炸飞这么远......”

那么现在自己在哪呢?努力睁了睁眼,头顶是一块只剩一半的大匾,这应该是诸葛镇的祠堂,桌子上的供奉的诸葛一族先祖的排位被冲的七零八散。

突然,王小二有一种一种窒息的感觉,那是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己好像被一个凶残的猎人锁定,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死亡的气息蔓延开来。王小二强忍那极致的恐惧,四处张望,远处天边奥丁手中的长矛已经脱手,正向自己缓缓飞来。

长矛飞行的速度很慢,慢到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追上它,将其抓住。可就是那缓缓移动的长矛,在移动的过程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它蕴含的巨大能量,如果仔细看的话,长矛周身的空间已经有丝丝裂痕,这是破开虚空的标志,也是力量达到另一个层次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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