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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独留青冢向黄昏

若非手机导航再三确认,以及被杂草掩埋的石碑上残存的字迹,王小二绝对不会相信这是辛弃疾的安墓穴,六月的天本该是燥热的,可此处却有些凉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王小二感觉有一股杀伐之气,冰冷的月光照在林德镖的脸上,镖叔神色凝重,沉沉的说出两个字“动手!”

自从离开中州来到西江,王小二一眼都没闭,和林德镖下了飞机便坐火车转长途汽车又徒步十公里才来到这个村落,此刻已经累的像一条死狗,王小二望向林德镖“这样真的好吗?”

林德镖瞪了一眼,说道“你赶紧的吧,别墨迹,天一亮村民一来,怕是有麻烦”

王小二愣住了“你骗人啊!不是说好不违法的吗......”

............

想得到一个只效忠于自己的灵不是简单把坟刨开就可以了,首先要有“信物”作为敲门砖,这个“信物”可以是灵生前随身所携带的物品,也可以是挂念之物,一般把“信物”称之为“路引”,而“路引”也只是一块敲门砖而已,通过“路引”唤出灵并取得灵的认可,这样才能拥有为自己效忠的灵。

王小二现在需要做的并非挖开辛弃疾的坟,而是把剑插在坟前,然后用意识去与之沟通就好,接下来就只能看我自己的了,林德镖也插不上手了。

从林德镖手中接过了刀,刀的重量超出我的预估,狠狠地坠了一下,差点没抓住掉在地上,不愧是辛弃疾的配刀,一般人恐怕是用不了,我双手握刀高高举起,用力插下,一把刀竖在碑前,月光照在刀上,显得更加诡异。

紧接着林德镖从怀里拿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的打开,将里边的块状物取出,掰下一小半用打火机点燃,一股异香传出,是从来没闻过的味道,吸入后思维昏昏沉沉仿佛堕入另一个位面。

“何人扰吾!”一个声音在脑子宛如惊雷一般炸开,声音低沉庄严,令人心生畏惧。

“吾早已数不清了,你不是第一个来扰吾的,说吧,这次是反清复明啊?还是驱除鞑虏啊?”声音时断时续,仿佛在努力回想和思考“哎......今夕....是何年啊......”

我立刻上前作揖行礼“回前辈的话,如今是0202年,距您长辞于世已经一千年了,我来叨扰前辈并非反清,也非复明,而是得罪了小人,走投无路方才请前辈出山。前辈放心,出山之后小辈定当供前辈于灵堂之上,日日香火供奉。”

沉默,长久的沉默,潮湿的空气像能拧出水来,滴在平静的脑海中不泛起一丝波澜,刹时,飞沙走时,一个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王小二袭来,一双手紧紧的掐住王小二的脖子把他提在半空,王小二狠狠地挣扎,用手捶打眼前的人影,无济于事。

人影也不顾我挣扎,自言自语起来“你倒是坦诚,但是你我非亲非故,就凭你一句香火供奉就像要我出山?四百年前请我反清复明那位答应给我建造一座世界上最大的祭台,一百多年驱除鞑虏那位要将我编入清史,流芳百世。你一句香火供奉就要我出山?当我这是青楼!?”说着面前的黑影抓的更紧了,王小二两只脚在空中扑腾,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

黑影突然松手,神色痛苦万分,“人这一辈子就像走马观花,唯一有意义的就是守护,我这一生守护过的东西都破碎了......”

黑影说罢便猛然起身回头,手一甩长袖,仿佛抽刀断水,好像是斩断了回忆的哀愁。声音变得爽朗起来“也罢!老夫也好长时间没出去了,吾便陪你在这世间走一遭!”

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与闭眼前漆黑的景色形成巨大的反差,白天王小二彻底目睹了这个地方的庐山真面目,树林阴翳,鸣声上下,肉眼可及之处还能观察到露水悬挂在狗尾草上,直到王小二再次看见面前这块残破的墓碑,才把我拉回到现实。

“昨晚的一切是真的吗?我成功了吗?为什么我毫无感觉呢?”

心里这样想着,林德镖走上来说“干的不错,多少人都以为这个地方已经是‘空冢’了,果然大隐隐于市,只是可怜一代铁马将军死后竟在这等荒凉之地无人吊唁,只留着一座荒坟,连坟头都没人修一修,哎.....朱雀桥旁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火车驶入东京城内时,莫名感到脑海一阵躁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传开“淇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洲,整整一千年了......”回到局里,没等王小二召唤,辛弃疾便自己出来了,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漫不经心的问话“小子,你叫什么?”

王小二不敢怠慢,赶忙回答道“小辈姓王名小二,前辈便是辛弃疾吧?”

面前的人好像对我的话毫不在意,自言自语道“不要想着我会给你卖命,没有谁会为谁卖命......”

没王小二我回话,他长袖一呼,天地色变,眼前的景色幻化为滚滚黄沙,地上满身断肢残骸和折断的兵器,天空被滚滚的黑烟笼罩,远处还有未扑灭的战火。

高地上是中军大帐,大帐内共有六把交椅,其中两把椅子上未见其主人,只是放置着一顶头盔,坐在长案尽头的是一位老人,老人身披铁甲,头发花白散乱,脸上血迹斑斑,老态龙钟,可眼神依旧凶狠,六把椅子上仅仅只坐了四人,还空了两人,仅留下两顶头盔。

角声划破晚霞,声音不大却摄人心魄,在这支军队里每当有角声响起就意味着一位将军死了,片刻后,一位士兵双手托盘低着头进入大帐,托盘上是一只带血的头盔,座中的四人中的一人颤颤巍巍的起身,一双颤抖的手抚摸着头盔,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悲伤并未持续太久,主将被斩,阵前不可无帅,还需早做决策。被斩之人名元庆,是抚盔之人的儿子,如今儿子死了,老子也该上阵了。

眼前的景象加快,座中的人出去,帐外的人进来,黑夜与白昼交替,老人一动不动,而六把交椅已经放置了五只头盔,而这也意味着这支由自己一手组建的飞虎军的五名大将已经尽数折损了。老人缓缓起身,从刀鞘里抽出宝刀,看着刀刃自言自语“该上路了.....”

走出大帐,敌军已经杀入大营,士兵溃散,辛弃疾向后方的山头望去,苦笑了一声。山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宋军,可却毫无出战的意思。

这支军队在三天前就已经奉命前来支援,在山头上一站就是两天,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看着自己的军队被屠戮殆尽。

眼前的景象令辛弃疾更加苍老了,这支军队陪伴他南征北战,为朝廷立下了万世不拔之功绩,可如今却成了弃子,只有自己这支军队和自己死光,可能才会削弱抗金派的势力吧。

辛弃疾太明白这如小孩把戏一般的政治斗争了,可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了,他苦笑一声“吾独穷困乎此时也...”说罢便提刀杀入乱军之中,

不知杀了多久,金军已经全部围上来了,大营中也只剩下辛弃疾一人了,眼见他浑身刀伤,血流如注,勉强用刀支撑着身体,突然狂笑了起来,把金军看的不知所以,随后又面露悲色“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而如今没能带你们回去,是我对不住你们....”

他将插在地上的刀拔出,用仅剩的力气把刀踢向半空,神色一冷,头朝下半蹲下来,落下的刀刺穿他的胸膛,一切都安静了。

眼前的幻象消失,王小二愣在原地,恍然隔世,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良久,辛弃疾开口了“小子,我喜欢你,在地下这一千年有许多人找过我,不过我不喜欢他们,一股子官僚气息,满嘴仁义道德,这个为了共和,那个为了革命,正好我也无聊了,就跟随你到处转转吧!不过你体内毫无灵力,就是个普通人而已,甚至还有所不如。”

“将军说的不错,这小子现在太弱,不过我会尽快提升他”林德镖突然进来。“小辈见过将军,小辈名叫林德镖,是这小子的叔叔”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把刀,上前双手递给辛弃疾,辛弃疾眼前一亮,喃喃道“老伙计,一千年了,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

辛弃疾缓缓消失,王小二瘫坐在床上,好像一夜没睡那么疲惫。林德镖也坐下,说“是不是感觉很累?你没有法力,体质又那么弱,仅仅把灵召唤出几分钟就不行了,更别说战斗了,要抓紧修炼了,明早我带你去求功法,这样就能尽快开始修炼了。”

王小二疑惑了“我不是已经修炼了上清宗的功法了吗?还寻找什么功法?”。

“你修炼个屁功法,灵只不过是辅助战斗的,修不修上清宗功法都可以用,只不过作用有限,有时还会加大负担,适得其反,你现在不急于确定以后的方向,只需要增加修为即可。”林德镖说。

由于精神消耗严重,这一觉整整睡了二十个小时,林德镖也没叫醒王小二,当他醒来已经是黄昏了,镖叔就坐在床前吸着烟,手里捧着一本华国地图。见王小二醒来,林德镖起身对他说“醒了就出发吧,要尽快找到合适的功法,下一站我们去,我们去寻找孔明,求他的武侯感应决。”

王小二摇了摇头“镖叔,诸葛亮死前交代过后事,让两个人用棍抬着他,棍在哪里断就在哪里下葬,怎么可能找得到,再说了诸葛亮可是大人物,真能找得到能轮到我们吗?”

林德镖一笑“诸葛亮确实是找不到,可他的后人还在,目前聚居在东山诸葛镇,镇里有个祠堂,我们只需前去求功法即可,每个人得到的功法不同,大部分都是低劣的残篇,只有少部分能得到完整的,可也并非诸葛本人使用的,诸葛一族的魔法的强项并非战斗,而是占卜未知,增进精神修为,但锻体不足,这些需要后天弥补。”

“小子,我能感觉到不对劲,这个林德镖的房间里有东西,我建议你最好把他支开去探查一下。”脑海中突然传来辛弃疾的声音,令王小二吓了一跳。

王小二迷惑了“不会吧,镖叔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辛弃疾语气突然变的急躁“让你去你就去,我还能害你吗?”

无奈,王小二之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小心翼翼的来到林德镖的房间,脑海中的声音又传来“快,就在床底下的箱子里。”

王小二俯下身去把床底的箱子拉出,打开后整个人惊了,眼前的东西冲击着王小二的世界观,三瓶台子,看起来有些年份了,突然虚空中伸出一只手,三瓶酒瞬间不见了踪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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