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按照惯例,大婚次日侧君应向正室问安,但宸王府尚未娶正,只需膳堂一同用早膳。尚云兮一大早便起身梳妆,早早就到了,尉迟陌则姗姗来迟,两只眼睛犹如被人打了一般肿胀。尚云兮见此甚是不解,殿下不是昨日去了尉迟侧君那吗,为何他这般样子。尉迟陌一看尚云兮气色尚佳,心中更是郁结,没给好脸色。他不会放弃的,就算冷月姐姐真的喜欢尚云兮,他也要争取,他是不会输给他的。感受到对面人投射过来怨恨的目光,尚云心不明所以,两人相对无言。
“阿金姐,王主昨日究竟在哪边就寝的?为何一大早找不到人?”听说昨日王主先是去了尚侧君那,接着又去了尉迟侧君处,可一大早两边都不见人,她们又不敢声张,生怕王府里其他人知道。金,木,水,火,土五人将王府翻了个遍也没见宸王人。
推开书房的门,南冷月悄悄的从里走出。今早卯时初刻趁书房守卫换班之时,冷月便潜进了书房,换上书房常备的衣衫,等待天亮再出来。来到膳堂门口,阿水率先迎了上去。
“王主!您去哪了?”
“咳...多话!可有别人发现?”
“没有,就我们五个知道,到处找您呢。”
“那就行,不许声张。”
“是。”
南冷月走近膳堂,在中间家主之位坐下,看看左右两边各自沉默的二人,也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低头喝了一口粥,以示他们可以开动用膳了。见他二人也只顾低头喝仆从盛好放在面前的粥,并不夹其他膳食,气氛甚是尴尬。
“你二人打过招呼,可互相认识了?”冷月夹了一块饼递到尉迟陌盘中,后又夹了一块放到尚云兮盘里。想他二人年纪相近,应是有所聊才是,这般拘束不似这个年纪男孩子那般活泼。
“认识了,冷月姐姐。云兮哥哥大我一岁,陌儿应称他为哥哥。”说着也夹了一根油条放入冷月盘中。昨夜难眠,尉迟陌早已将尚云兮生辰,喜好问了个一清二楚,就想弄清楚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他的冷月姐姐。
看到尉迟陌给冷月夹菜,尚云兮现在夹也不是不夹也不妥,只能硬着头皮夹了一块饼放到冷月盘里。“殿下请用。我竟不知弟弟生辰,实在失礼。既如此这声哥哥云兮愧受了。”
冷月看他二人说话颇为和睦,也就略微放心了。她平时最不喜嘈杂环境,生怕这二人因家母关系不和,把战场带到她宸王府,到时鸡飞狗跳,那她估计会想立刻休了他们。
“本王还有政务要处理,你们慢吃。”用过早膳冷月就离开去了书房,只剩他二人的膳堂,在冷月走后又变得气氛微妙。
突然尚云兮咳嗽不已,脖子和手臂上可见的地方慢慢起了的红疹。
“喂,你怎么了?”尉迟陌看到他的样子也吓到,连忙过去扶。尚云兮手捂丹唇,不停的咳嗽,微抬的手臂青袖渐滑,露出手臂上大片肌肤,却也是泛起了红疹。
等等,这是?尉迟陌看到他白皙的手臂上,刺眼的一点红,一时瞪大了眼睛。这是...守宫砂!他怎么会还有守宫砂?!难道昨夜冷月姐姐没有去他那里!那她在哪?思绪飘飞时又被咳嗽声拉了回来,“快传医师!”
宸王府后院尚侧君院内
冷月已赶了过来,刚离开没一会儿就出事,她此时也一头雾水。
“如何?”
“回殿下,侧君乃因食用水产而引发的藓疾。患有此症者若食用鱼类,虾类等海中生物则引发红疹,浑身瘙痒难耐。幸好此次食用量不多,属下即刻给侧君开方子,需内服与外敷,数日便可好。只是切记下次不可再食用水产类,否则后果可能不堪设想,危及生命。”
“有劳,你退下吧。”
冷月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尚云兮脸上都沁出了汗,眉头紧锁,想必忍耐的很是辛苦,可又碍于有人在场,硬是一声都没吭。
“你们都出去。”
“是,王主。”
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尚云兮终于不再紧绷,伸手想挠脖子上的疹子,冷月快速抓住了他的手。
“别挠!小心留疤。再忍忍,药马上送来。”
听到会留疤,尚云兮立刻收回了手,不再想抓挠,可实在痒的厉害,不安分的在床上扭动着。里衣领口敞开,露出一片春光,冷月别过头去。
“你可知你忌食水产?”
“知道。”尚云兮颤声回到。
“那为何要喝那碗海鲜粥?”冷月转过身看着他。
“我...我不知那是。”说来就无语,那碗看似平淡的粥,里面未见一只虾,一片鱼肉,当时喝起来只觉鲜美,也并未多想,谁知是海鲜粥。
“你有此忌口,为何不与王府下人说清楚,若真出大事你有几条命?!”冷月想想越觉荒谬,此番大事,竟是真的到出事了才说。宸王府的海鲜粥向来看不到海鲜在里面,皆是因为南冷月觉得熬过的海鲜口感似渣,且营养精华都在汤汁里,没必要进肚,所以令厨房以海鲜熬出汤汁做粥,渣都扔了,自然是见不到海鲜。
“我平日在府都是下人特地给我做好,调配好的膳食,一时没想到。”尚云兮也觉得委屈。
“确是本王疏忽了。”想着平时养尊处优的丞相公子刚进她宸王府就差点送命,冷月心中有愧,若不是当应付差事一般成了婚,不曾了解他二人,也不至于害人差点没了性命。
“王主,药备好了。”阿火在外敲门。
“进。”
阿火端着两个碗进来,一碗内服汤药,一碗糊状药膏,气味甚是难闻。
“放下,你先下去吧。”知尚云兮此时难堪,冷月便连下人也没留在房里伺候,阿火放下药碗便退了下去。
“先起来把药喝了。”冷月扶着尚云兮坐起身,让他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一阵清幽兰花香入鼻,他似乎也没有刚才那番烦躁难耐了。冷月朝碗里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好苦!尚云兮皱眉,这药也太苦了。
“别尝,一口气咽进去。”冷月看他脸色,知药苦,嘱咐道。尚云兮闭眼将一整碗药快速喝了进去,又将垫子放到他身后,扶他靠好,再倒了杯水给他漱口润喉。他全程紧盯着她,看她这般细心的照顾自己不禁感动,没想到她沙场那般勇猛,在家竟能做到如此细腻,看来我真的完全不了解她。
“你身子,得上药。”冷月端着那碗药膏,站在床边看着他。尚云兮愣在当场,脸色绯红。
“我...我自己来。”说话磕磕巴巴起来。
“你自己来?背后你可涂抹的到?”冷月无奈。
“我...”尚云兮脸越来越红。
“罢了,我叫小丁进来。”冷月说着转身欲向外走,尚云兮一把拉住了她。
(省略)
冷月将他翻了个身,背后也是一大片,冷月叹了口气,继续上药,而尚云兮此时已沉沉的睡了过去。冷月上完药给他穿好衣服,盖上被子,也离开了,走时吩咐小丁照顾好他,有情况随时汇报。一连几天,她都按时来给他喂药,上药,幸好腿上不多的疹子第二日便消了下去,不然似那日尴尬的状况太折磨人了。看着她每日都去尚云兮那,尉迟陌嫉妒不已,恨不得自己也生出个什么病来才好,得她贴身照顾。
这日,待冷月来到房里,却不见尚云兮人,忽闻一曲悠然琴音响起。走到院外,只见亭中静坐一人,一袭青衣,风采非凡,正在抚琴。冷月走近,看他光润玉颜,已然康复,终于松了一口气。琴声似缓缓溪流,冷月听着出了神。
“阿火,拿本王剑来。”
随着这回旋的琴声,冷月舞起了剑。琴声时而婉转,时而激昂,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听醉在了琴声里,一个看痴在了剑舞中。好一副唯美画作,看呆了院中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