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三个月的十五,上都街市都特别热闹,许多外地小摊贩都会在这日来上都,早早进城,集市上摆个小摊。未成亲的小郎们戴着面纱,在家人的陪同下,又或是两三好友结伴一同出来赶集。已嫁为人夫的男子则有妻主陪同,也来集市赶个热闹。由于此日商贩众多,能见到许多上都不曾见过的新鲜玩意,和一些带有其他地域特色的商品,街道上人潮涌动,欢声笑语,好生热闹。
尉迟汐这日一早就来宸王府和冷月商讨军情,完了在宸王府与众人一同用午膳。说到这热闹的场景,尉迟汐兴致盎然,这几年都在外打仗,好不容易回了上都,终于碰到三月一次的赶集,她定是要去看看的。众人听她说的甚是有趣儿,眼里都露出了向往的神采。
“真这么有意思吗?总听着说,倒是一次不曾见过。”尉迟陌首先开口道。
“殿下,会比上次晚上看到的街市还要热闹吗?”尘玉脑里浮现那日在聚仙阁看到的窗外之景,心生憧憬。
“什么?哪天晚上?你还跟冷月姐姐单独出去行过街?!”尉迟陌一听,妒气瞬生,又转头对冷月道,“冷月姐姐,你都没带陌儿出去过。”尉迟陌委屈的瘪了瘪嘴。
“上都赶集之俗乃显我大夜国运昌盛,繁花似锦之象,可惜未曾亲眼见过那热闹景象。”尚云兮淡淡的说道。余光也瞥向尘玉,她几时带他出去过?每日不都是在府中一同用的膳吗,难道是成亲之前?也不对,那时他二人应是刚刚相识啊。
皇室内眷不同平常人家的男子,这种热闹向来与他们无缘,世家公子就是出阁前,也是断不能抛头露面的。可怜他二人在家养尊处优,却不曾感受过这普通男子的快乐。尘玉更是第一次听说这等民俗,满是向往。
“禀王主,十殿下,十一殿下到。”阿木来禀。
他二人为何这个时候来,说起来的确有些日子没见他们了,冷月心想。
“皇姐,我和皇弟来看你和两位姐夫了。”南若然一进门就大声说道。成亲当日鱼龙混杂,他二人不便出宫道贺,皆派了人来。这日想着皇姐有可能会带两位侧君出宫赶集,便过来一探,若真是他们也可蹭个方便,一同去看看,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南秋然被南若然软磨硬泡,没有办法只得跟着他悄悄溜出宫来。一进膳堂便看到坐在尉迟陌旁边的尉迟汐,她这么在这里?
“你怎么又在这里?”南若然也是在众男子中一眼看到尉迟汐。
“这话应该我问两位皇子才对吧,此时不在宫中,竟然出现在宸王府,是何原因?”尉迟汐嘴上也不饶人。
“我们来看皇姐皇姐夫,你管的着吗。”南若然朝他翻了个白眼,拉着南秋然走到冷月面前。
“用过膳了吗?”冷月对这两个弟弟倒是十分疼爱,当年冷月父君离宫,其他皇子皇女和他们父君都对冷月姐妹百般刁难,唯有南若然和南秋然的父君邹氏对她二人照顾有加,所以冷月打小就跟他们兄弟走的近,似同胞姐弟一般。邹氏心地纯良,又善解人意,甚得南瑾欢心,可其膝下无女,只有若然,秋然两个儿子,无立后之资本,先凤后薨后因无人可立,凤位悬空至今。
“用过了,皇姐。你不必管我们,我们就是来看看你和姐夫。”说着朝尚云兮和尉迟陌看去,见旁边还坐着一绝色佳人,他二人互看一眼,这人是谁?竟生的这样美!意识到尚云兮和尉迟陌的尴尬,他们赶紧道,“见过两位皇姐夫。”
尚云兮和尉迟陌赶紧站起回礼,“十殿下,十一殿下。”
“两位姐夫不必多礼,以后就叫我们名字吧,不然见外了。”南若然道。
“是阿,皇姐与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姐夫不必客气,都是自家人。”南秋然附和道。
“既如此,那云兮便不推辞了,若然弟弟,秋然弟弟。”尚云兮首先出声。
“你二人与我一般大,我也不客气了,若然,秋然。”尉迟陌朝他二人笑着说。
这两位姐夫生的真乃天姿国色,不愧是我大夜世家公子中的翘楚,气质非凡,皇姐身边就应该是这等佳人才能匹配,二人心中都是如此想。
“这位公子是?”南若然看向尘玉,既能同坐用膳,此人身份定是不简单。再看他发色瞳色皆与众不同,甚是好奇。
众人都看向尘玉,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刚才见两位侧君与两位皇子打完招呼,他更是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转而又起身喏喏说道,“我...我叫...尘玉。见过二位殿下。”
看他这般胆怯,半分皇子的气魄都没有,若不是千机阁的消息,冷月实在无法相信他是璃国皇子,却也感慨于他的境遇,不禁叹气。
“这是尘玉公子,现住府里,日后也是你们姐夫。”冷月平静的说道,完全不去看桌上其他人脸上复杂的表情。就算近日每天一同用膳,但再次从她口中听到她这般坚定的说出此事,尉迟陌和尚云兮心中,还是不由的咯噔一下。
此话一出,南若然和南秋然互看一眼,虽是震惊,却也有礼的对尘玉道,“尘玉公子好。”皇姐不是不近男色吗,这才刚纳两位侧君,怎么府里又多了一位公子,而且这公子是何来历,外貌如此特别。他二人心中疑惑满满,现下却也不好多问,以后再问皇姐吧。
“皇姐,今日上都赶集,你会带姐夫们去吗?”南若然兴奋的问道,脸上抑制不住的期待与激动。
原来这才是你们来府的目的,冷月一听即了。又想到刚才说到此事时,桌上那几人向往的神情,再看看面前站着的两人也在等自己答复,若此时说不去,想必他几人都会失落。冷月看向尉迟汐,似是在问她意见。尉迟汐耸了耸肩,像是在说你别看我,我本来是来拉你出去一同看热闹的,可没想到你府里更是热闹,这么多人,个个风姿不凡,若是真一起出门那还得了,怕是要轰动整个上都。到时就不是我们去看热闹,而是被当成热闹看了。
“你们...都想去?”冷月问道。
众人一听,都欣喜的看向她,本来已不抱希望,可她这样一问,那说明还是有希望的,频频点头。
“先说好,所有人无论成亲与否,皆配戴面巾,在外不得露真容,尘玉挽发戴纱帽,所有人不得私下行动,不得随意与人攀谈,惹出是非。特别是你二人,私出皇宫,若被人发现本王也无法在母皇面前保你们,你们可清楚?”冷月交代一番,看向南若然与南秋然。
“是,皇姐,我们谨记。”南若然一听冷月愿带他们去,什么条件都答应。
冷月传来五将,令她们下去准备,布置,又派人去请洛沐烟来一同出行。
“若然,秋然,到时你二人跟在小将军与军师身侧,不得离开。阿木和阿火也会随行在侧。”转而又对尉迟汐道,“小汐,一定护好他们,万不能出岔子。”
“什么?要我跟着她?皇姐,我不想,我不能跟在你们旁边吗?我保证不妨碍你们。”南若然不悦。
“呵,当我想跟你走在一起,叽叽喳喳吵得本将军头晕,我还想好好去耍一番呢。”尉迟汐也是不满这个安排。
“不得儿戏!彼时人多,聚众易引人瞩目,不便行动。分开几米开外即可,无需远离。再有异议,就不必去了。”冷月厉声道。
众人看她生怒,再也不敢说什么,表示一定服从安排。交代完后,各人也都回房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