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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无果集---合欢树之贼心不死(全)

我还要补充点遗漏,虽然小李此时跟块儿云彩一样已经化成了碧海蓝天,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跟只乖巧的猫咪相似,他想来就会给你万分惊喜;总之他要是想隐匿,即便你千呼万唤,他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乖乖,没事,我也习惯了,反正也见照面了---他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有的时候干脆关机;这一切都可以认为是他保护自己的手段跟措施吧?那我怎么能不理解呢?尤其是他的职业,总在刀尖上徘徊,几乎就是一脚自由一脚班房。他不接电话可能正跟猫一样聚精会神的研究方略或者是踩点啦,再或者正把手伸向什么地方去呢吧?我胡思乱想了几天,也就不生那份闲气了。还好留了他的QQ号码,手机号码,微信号码,对了,亲,他的微信称谓很有个性呢,叫做---贼心不死。从这个称谓里你可以解读出来这个家伙是死了心当贼了。

话题别游离的太远,他消失已经成了三个月的事实,他的嘱托我尽朋友之义已经悉数办完,不过是几个陌生的账号,每个月转走不到3000块钱。照这个速度,十五万也要忙活我四五年呢。

那点遗漏是什么呢?还要追忆一下三个月前的那次K歌之夜。

那天我们结了款,都是我放血,小李卡里有巨款,兜里却分文不置,连吃饭带唱歌,花了俺500多。没结婚就这样好,别说挥霍点钱财了,就是把你自己挥霍掉也没人心疼你。

我俩从K厅里出来,跟俩只醉鸭子一样摇摇摆摆,李还没尽兴,用手臂仅仅勾着我的脖子,还嚎天嚎地的唱呢,---不管世界尽头多寂寞,我的身边一定有你---想看见陪我到最后谁是朋友,你是我最期待的哪一个.

唱呀你,哥,陪着我唱,你不是说唱死我嘛,来呀.他喝多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撩着脖子这通发泄。午夜一点多,街上除了鬼魅出现没见过几个人模样的。一路连个的哥的影子也没有,有的是落寞的路灯孤独的闪耀光芒。离着我住的地方很远,我们连吼带叫唱着歌不如说是给我自己撞着胆。越是害怕吧越觉的后面有东西悄悄跟着。李的醉酒状态是狂躁,其实还不如睡着了安生;我几次告诉他后面有一辆奇怪的汽车悄悄尾随,---那,我也偷看了几眼,是一辆红色的小轿车,车牌被强烈的灯光影着,根本看不清,---也不敢细看。要是打劫的呢?越是这么想心就哆嗦成一块,脚步就更趔趄,差点摔跤。我们步行得有近俩个小时的路程,后面的汽车一路不远不近的尾随,直到我进到自己的手机店里后,安置好李,我刻意去到门前,还发现它在距离20米远的地方打着双闪。我的心里轰的一声,心说完了,没准是公安呢,说不定刚睡好就一窝给人家掏了。那让人家给掏了,我该说什么呢?这不是作死催的吗?一个贼,这么明目张胆在大街小巷里这通嚎。夜里,一整夜,我都体若筛糠。这一夜过的这个憔悴,期间我三次去看门口远远的那辆汽车,几乎我都能知道它具体是几点才恋恋不舍的走的。小李放松到一个孩子累极了的睡眠,轻微的鼾声跟时钟的滴答声融为一体,就除外我咚咚的心跳,说实话我紧张极了。

“李,你醒醒啊,醒醒,可能有人要抓你,你还是赶紧跑吧。”我带着哭腔哀求他。

我重复了好多遍的呼唤,他沉沉而睡,怎么样推搡他,也没法把他从睡梦当中叫醒过来。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天都蒙蒙亮了,我的心也跳的疲乏了吧?我安慰自己那辆车一定是想抢劫而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放弃了作案的动机的,要不是呢?怎么解释?要是公安,人家早破门而入了。这么想着,这么虚妄的安慰着自己,才躺在椅子上死狗一样睡过去了。

第二天九点我才醒过来,一醒就头疼的厉害。

李不见了,---不翼而飞。

我喊了几遍,依然没人回腔,刚开始还以为他去二楼厕所方便去了呢。我揉揉眼,---这个混蛋玩意又玩起高中那会的不辞而别了,还不让我挂念,留书一封:

哥,谢谢你如此盛情的款待,已经十年了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昨夜那辆汽车我也发现了,那是李文文在悄悄追踪我们,---我知道是她,没跟你说,你别埋怨我啊;我要是一说破,你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以后我再慢慢讲给你听吧。不好意思,我拿了你一个联想的手机,连发票什么的,对了,还有一幅耳机,都归我了啊?别心疼呵。偷的李文文的那个苹果你留着用吧,请永远放心,她不会报案,或者她要是知道你用,会高兴的对你妩媚一笑也不一定。我觉的她可能会在某一段时间里来找你,只是推测啊,可能会。反正都是老同学,能跟她白话一小会儿,你就跟她白话一会儿吧;如果你喜欢她的话,我是说,你发神经如果突然爱上她了,---请务必告诉她,如果是那样,我将忘记她对我的那份伤害,---我会为你原谅了她的;如果她投怀送抱想挽救她的爹,哥,对不起,那咱们的友情也就到了另一个,---寿终正寝了。

哥,我看你睡的挺香甜,鼾声如雷,不舍的叫醒你跟你道别,我更怕你醒了我再舍不得走了,所以呢,我又一次不辞而别了。保重,哥。别忘了我的嘱托。

李X,会让你感到光荣,永远不给哥脸上摸黑。

再见---再见---我想见你,我就来找你。勿念。

我给哥留了不到一条大云,亲爱的,我只拿了一盒,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吸烟。再见,勿念。

大云,我吸的话就是彻彻底底的浪费,因为我只要五块钱的烟也能圆下来我这一天天寂寞。充分考虑到这份奢华来路不正,我一直留作跟李的纪念,一直没舍得抽过哪怕一只。不过,我还是为李的某些话躁动不安。这件事情过后我期待了好多天,还好现在又冷却了三个月,当初那点小期待已经冰释雪融了。我一边回想李说过的话,关于文文的长相的那一部分,一边虚构李文文同学现在到底那无相神功修炼到第几层了?是不是已经到了第九层想变成谁就能变成谁的最高境界了呢?那她变成谁了呢?周迅,范冰冰还是李冰冰?还是林心如?真他妈煎熬啊,我不禁拿起诗经又重新阅读了一遍【关关雎鸠】那首名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我再怎么尊重自身神秘的荷尔蒙,它却那么恶毒的光想沦陷我的意志,---我觉的我真他妈该搞对象了。依着这个新萌生的意识我开始刻意穿戴出门,小店里的卫生条件实在是太差了,烟屁股满地都是,还似乎跟尘埃结亲成友,这几乎在那个意识萌生起来之后的一两天就焕然一新。门口我还加了一块两米长的猩红地毯,专贡特设仅为穿着高跟鞋的女士们而准备,可惜,就仅仅一个晚上忘记收到屋里来,第二天它就成了搞环卫的大妈的私人物品了,---又痛骂自己,又伤心欲绝了好几天。踌躇了好几日,最终也没能下定决心再花一百五十块钱重新铺设一条。

下面就明张顺理的隆重介绍李文文同学的出场了。

我还要详述九月最后几天的那场大雨,似乎是那场大雨才给2013年的最后一个九月划上了句号。那场雨多凶猛啊,就像是老天爷恨地球人似的,它下的不是雨水而是愤怒,或者瓢泼了巨人的眼泪。我那个天,天昏地暗,瞬间广告牌匾混合着尘埃墙四处翻飞,闪电像妖孽的鞭子一样划破黑黢黢的天幕,而人们却像惊慌失措的麻雀一样匆忙的飞回到巢里。路灯是新式设备,都是感光的孤独汉子,他们彼此相距不过十几米,却终身不得与伙伴相拥相抱诉说这么近又这么远的情谊。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场雨,下到天昏地暗;雷声沉闷而忧郁,一会儿,它就又响彻苍穹,那种声音的响,信上帝的人一定以为是神的愤怒;而不信神的人,错觉告诉你,天崩了。

我呢,在电脑上玩象棋。也许是被雷声震蒙了,走的步子臭的无可救药,被一个比我低一个级别的棋手连砍三局。我想如果我能钻进这个虚拟的网络里去就好了,捉住那个网名叫‘傻子’的棋手,狠狠揍他一顿,最好把他揍成真正意义上的‘傻子’。我那个天,气的我一个劲儿肺疼,---使劲抓住自己的头发,再来一盘。又他妈输了,.最后我抓狂了,快疯了,以至于叼在嘴里的烟蒂我一口一口撕扯了它。那天智商奇迹般归了零,这通被人家蹂躏践踏。

迫使我从输棋的阴影里走出来的一件小事是,我的香烟吸完了,本来对面就是个卖饮品的小店,可是,隔着花果山的水帘洞呢。

玻璃门外三三两两的汽车打着双闪缓慢胆怯的小心前行,它们的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拼了命左右摆动,车的整体视线被雨水弯曲摇曳,突然之间就产生一个幻觉,你所看见的不是汽车而是一条条乘风破浪的小船。啊,这么想着就有一条船在我的视线最近的距离里抛了锚。它是辆红色的两箱小轿车,车灯照出去很远,在明亮的光线里你清晰的可以看到,雨,是多么滂沱和肆虐。车膜贴的不是那种深黑的颜色,所以你模模糊糊看得到驾驶员勾着手臂,摇头晃脑的打着电话。里面的人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你不想想,雷雨天不在旷野和大树底下,更不能打电话。我个人觉得她打电话没把信号跟闪电一块招来,也就是说,她侥幸没被雷击死,她可能跟雷公是亲戚。

现在,我被一个小小的道德问题困扰,李的那条大云是不是在这种令人发狂的状况下,稍解我的烟瘾?东西,指定是偷来的,他都不吸烟,反而临走临走给我置下一个魔障,好像如诸葛武侯一样早已料定我今时今日必有断绝粮草烟火的时候。或许,我可以再忍耐一会,雨停了,我只须几步就能在对面买到五块钱的红石。我手里端详着这条大云,这两条金字的大与云,金光灿灿。我转念一想我这个人为啥直到今日都没有姑娘投怀送抱?我想明白了,我这个人太迂腐,一条路尽头是墙就得撞到墙上,为啥?---不知道拐弯。我为了保住名节,也可以解了烟瘾,不会先打开吸了,一会儿雨晴了再买来一盒还他不就两全其美了吗?你说我这个人都蠢到这份上了,姑娘们能委以终身吗?我猴急似的在脑筋稍微有点松动聪明的时刻打开了那条大云的包装,给它开膛破肚,从中取出来一盒,我拿出香烟的同时从里面滑出一张贺卡,就任它滑落到脚旁;烟打开,点燃,悠哉了,---我懒洋洋的靠在躺椅里,仔细体味到底20块钱的一盒烟跟5块钱的一盒究竟有啥区别。其实,没啥区别。

我慢慢想着如果李在这个县城里,他现在干什么呢?虽然想他没有一点出息,我更应该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但是,我没目标啊。你此时要是让我思念一个女孩子,我都不知道该想想谁。到现在为止我也不能明确李究竟居身何处,他就这样来无踪去无影,但是,他总该有个落脚的地方吧?要不,像这场大雨,如果居无定所,别说人了,连条狗都受不了。

烟瘾是暂时解了,随即而生的迷迷漫漫的百无聊赖又悄悄折磨了我一会儿。

我取出李暂存于我这里的那部李文文的手机,一个这样的手机要四千多人民币才能把它据为己有,何况女主后来又刻意加了跟芝麻一样大小却犹如星辰一样闪耀的钻石,使得这部手机你再也难以估计出它到底值多少钱了。我没有暴殄天物去破坏这么完美奢华的一件艺术品,我端详它也只为怀念故人。往事风波不在,我想在一个恰当的机会物归原主,---如果命运允许并肯赐予机遇的话,我想为自己赎过,也为小李赎罪。

‘亲爱的,少抽点烟好吗?’

‘你原谅我,好吗?’

‘亲爱的,少抽点烟好吗?’

我看着这仅存的三条短信发呆,无意中发现在电脑桌前那把靠椅的旁边那张贺卡,起身拿来。贺卡的正面是一副摄影作品,蓝蓝的大海,天空也湛蓝湛蓝的,会给人一个错觉,你如果把照片拿反了,天空就是大海;你既正面欣赏也得仔细分辨到底哪个是大海哪个是蓝天。照片的右下方写着:海口天空。如果不是看到卡片背面的那句话,开始,我傻到了天真,我以为这是跟超市里马上要过期的奶品一样,你买一箱,会合情合理的搭配一个像什么小汽车或者奥特曼一样的小玩意儿呢。买整条的大云消费,除非我能明确的知道我没有明天了,要不,傻气冒得三丈高,我也不会这么‘土豪’。背面是一句话,字体娟秀清新。我看到这句话时突然有了一种五雷轰顶的震撼感觉:亲爱的,少抽点烟,好吗?

这种明白,突然间的豁然开朗用‘醍醐灌顶’来形容再贴切不过。我又想起小李闪烁暧昧的言辞,什么以后再跟我解释,我明白了,这一切他可能心知肚明。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李文文别出心裁的伎俩,她的目的明确,就是想靠近李,---为什么呢?我又迷惑不解,这两个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他俩究竟在干什么呢?

我短暂的沉思被一阵急促而又清脆的敲门声惊醒,---外面一个女士狼狈不堪,她一只手用一个粉色的包包勉强的遮着哗哗的雨水冲刷她的头,腾出另外一只手用一串钥匙使劲敲我的店门,---清脆的响声是钥匙和玻璃门你情我愿合奏的美妙乐章。我赶紧起身拉开门,恭让进这位风雨无阻,即便这个鬼天也肯赏光照顾我生意的人。来人闪身而入,可能被大雨淋坏了,进到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像失足于恶水之地却奇迹般捉住了一根脆弱的救命稻草(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推断是多么愚蠢)。

平常店里时不时也会来漂亮女生,他们的美丽是肤浅的,矫情的,五官端正本已是父母恩赐,偏偏贪心不足,多数人描眉化鬓扑霜抹粉。她们的愚蠢是跟那些靠坦胸露背博取眼球关注续而引起现半身冲动的明星一个级别的,不过她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那个胆量跟人家平分秋色。很难见到那种内外兼修的优雅女性,她们懂得最基本的美,女性的美是一种道德的心从内而外催生的一种韵味,从装扮到谈吐再到神色,涓涓幽香,不请自来。雄孔雀展现漂亮的羽毛,压箱底的绝技就是开屏招惹雌孔雀的瞩目以完成交配传宗接代;到了人类这里妙趣横生奇怪的翻转了,女性精心装扮为钓得金龟郎可劲在一张脸上弄虚作假。那句话怎么说来?女人负责美丽,在当代,她们的责任心空前高涨,不惜动刀动枪,手术台上也敢闯一闯。颇具讽刺意义的是,大多数女人不觉得自己是一朵花,她们往往画蛇添足的在盛开的花瓣之上喷洒香水。

我假装镇定自若,其实我已经慌作一团,因为自打本店开张以来,我没有见过这样出彩的女孩。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我怎么想起来这句诗句呢?女孩肤若凝脂又身穿一袭白衣,她急匆匆闪身而入就像一朵素洁的梅花一样绽放佳韵;我的确闻到了一阵阵幽香,区别于任何国度生产的任何一种牌子的香水味儿,我想可能是一个人的特异的体香吧。我几乎没法用我所知的全部语言词汇都不可描述她,正如一个传说当中的天使突然降临到你面前,你怎么描绘她的风采和那一团神的情韵呢?你写下什么都会是对她的亵渎,因为她胜于文字所能描绘的所有关于赞美的辞令。

“没有打扰到你吧?我是有急事的,”她微微笑,---我们仅仅隔着一条柜台,我能清晰的再次悄悄用鼻子偷窥那种迷人的芳香。

“哪的话呢?我能帮到你,那一定是我的荣幸。”

我听着我的声音在这个屋子里回响,每一个字都是惊慌。

“我的手机中了木马,麻烦你给做一个系统吧,”声线柔美清脆,每一个字都沾满糖,---那种甜腻腻的感觉,让童年隔着20年的间距忽然缩短抵达。

“好的,电话本备份好了吗?”我怯懦的问道。

“麻烦你吧,我还真不会。那是很重要的,”

听她将每一句话都是一种美妙的感受,不可言喻的美好,永远是最好的。

其实手机重置是很简单的事情,一般经常玩手机的人都会操纵。我却鬼使神差的希望她在电脑前的那张躺椅上稍微歇一会儿。

“可能需要十几分钟,要不你在椅子上坐会儿?”

“谢谢。”

她优雅的坐过去,身子笔直。

“你要喝点水吗?”我客气的问道,我安抚了自己那颗狂躁的心,---这个女孩不引起任何不干净的****,却像一块有着巨大磁力的无暇之玉,她招领着你整个神思的不由自主的靠近。

“要是有就太好了,冻坏了我了。”

她不好意的笑笑,我才知道古人为何要用‘一笑倾城,再笑倾国’来形容西施的美艳绝伦了。不要说给她倒杯水,她想喝你身上的血,你也会义无反顾的拿把刀随便在身体哪个部位割一个口子,给她接一杯鲜血;在这里打趣一下是反证货真价实的美人对男性具有神奇的毁灭力这一事实。

我给她用一次性杯子在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

她用的是一部极其普通的三星手机。

“开个手机店很挣钱吧?”她笑眯眯的问道。

“没觉得呀?”我装作一副少男的天真,“吃饭还得精打细算呢。”

她笑笑,妩媚的样子像春日里的暖阳爱着世间万物。

“大云都买整条的,还用苹果手机呢,真漂亮,我能看看吗?”

“我朋友的,你随意。”

她不慌不忙把那台李偷来的手机在她修长白净如葱的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看。

“真漂亮,美得惊天动地的样子,啊对了,你的朋友是个女士吗?我看着是个女孩子的手机啊?”

她笑盈盈的迎着我的目光,她的眼睛又大又黑跟两粒葡萄般闪着柔善的光彩,我几乎在那两潭秋波里毫无遮拦的想过吐露事情。---天,我竟那么傻乎乎的做了。

“我的弟弟是个贼,那部手机是他偷来的,我想他偷的是我一个故人的,”我看着她的眼睛,“我会在适当的时机物归原主的,他们有段恩怨解不了。”

她的一张洁白如梅花的脸突然红润涟涟,眼神冒着光,像一个未韵世事的小女生。

“哇,你是个小说家吧?”然后笑起来,神色飘逸,裸着白白的整洁的牙齿。“被你逗死了要。”

不一会儿功夫我的事情做完了。

她还在看手机,翻来覆去的看精美金贵的外壳,眼神有一种女孩子的娇嗔,就像她看的不是手机而是细细的在端详什么人。

“美女,已经好了。”我提醒她。

她起身,先把手机又重新放回到电脑桌上,然后抛给我一个阳光的笑脸;我沉重的接住,回头看窗外,雨已经停了。

“多少钱?”

当她低头看我修好的她的手机时,她鬓角的头发像雪山上的雪一样滑下来,她重新把它们拢到耳后,那张花一样娇羞的脸突然就明丽起来。

“十块钱就行。”

她拉开粉红的包,取出一张一百大钞。

“五块不行吗?”她调皮的笑笑,眼睛盛着柔情似水。

我从兜子里掏零钱给她找,我的兜里没有碎银,只有一张五十和一张二十的,我不意思的笑笑;她也笑,那么调皮盯着我的眼。

“我可没零钱,不行就免了单吧,反正你也不吃亏。”

“十块钱,能吃一年的醋呢,怎么我会不亏呢?”我把手里的百元大钞递给她。

她嗖的抢过钱去,脸上一个女孩娇嗔的表情如花一样盛放。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古时候战鼓擂响;我感觉自己的血管马上要爆裂,血液带着正电荷于负电荷的激烈缠杀在血管里咆哮。

“帅哥,我可走了啊?”她肆虐的笑着,像一个妹妹对自己的哥哥一样撒着娇。

我使劲显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朝她挥挥手,我的笑容应该是多么僵硬,她一走,冬天的风雪好像就突然降临了。在她利利索索转身离去时,我想我已经坠入情网了吧?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我木纳的看着她,这个白衣天使就要飞走了,她的动作忽然变成了电影里的慢镜头,她拉开玻璃门,迟疑什么呢?身子在门缝中间踌躇不前;一条长腿在门外,一条长腿在我的屋里。那种香味也越来越稀释,那种沁骨的幽香像雨水一样洗涤了一遍我心灵上的尘垢,让我忽然心旌摇曳,就像是那种香味播撒了一个植物的种子一样,它在我的心田上疯长,这么一会儿,要开花的欲望是那么不可遏止,那么强烈。

其实在她真正折返而回的那一刹那,我的整个人是完全沦陷了的。我突然感觉空气象已经凝固成冰,我的肺功能瞬间崩溃,即便我大张了嘴巴帮助鼻子鏖战,---我还是紧张的透不过气来,就像有人捂住了我的脸或者有人恶意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她笑眯眯的问道,那脸上的温柔像一朵花播散着浓郁的花香热烈的绽放。

我尴尬的笑笑。

“我倒是很想认识你呢,”

她笑,越来越热烈,她可能被我的口吃逗的心情愉悦非常。她‘咯咯’的笑声如同鞭子一样抽打我。我像守着一团烈焰,浑身被炙烤的痛不欲生。

“再好好看看,”她晃晃那张白如冰洁如玉的俏脸,离得我这么近,那阵芳香又一次在我鼻孔附近漫散。“真的没认出我来?”那对黑眼睛忽闪忽闪的,清澈异常,我竟回避;我生怕在她的瞳孔里看到我猥琐的灵魂倒影。

我还是疑惑的摇头,我确定我不认识她。

“劳而能获,你帮我我付钱给你,天经地义。我是逗你的,给---”说着取出一张二十元的面钞递给我。

我没敢接,我刚才说了,我就一张二十和五十的碎钞;她给我一张二十的,我依然找不开钱给她。

“算了吧,我今天没零钱。下次一块再算吧。”

“收着吧,对了,我拿你一张名片,以后我会逮住机会就给你介绍客户的,我的人脉资源可广。”

她笑吟吟的把钱放到我面前的柜台上,她甜美的声线依然余音绕梁间,我再回神儿,她人已经走出去店里很远了。我要长了夸父的大长腿多好?追日一样敢于去追她。一辆红色的小轿车消失在眺望久久遥远的视线里。她走了。俘获了我的心,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像个天使般,仙女般,远离了我的世界。

恭喜,恭喜,我要恭喜我自己,我没变成花痴,---那张有着蓝天和大海的明信片奇迹般在我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人间蒸发。我知道了那个女孩果真是李文文的化身,---对于那个满脸雀斑的大波妹的清晰记忆让我不敢相信,一个人会把自己的容貌升华成这般让人叹为观止的境地?莫非她果真修炼了‘无相神功’?如果不是,翻天覆地什么时候开始能用在形容一个人的外貌变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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