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大哥呢?”说话的是王大胖,他刚推门进王勇家找王勇。
“我不知道。”王阳敏在清理着杯具,抬头望了一眼王大胖,漫不经心地说道。
“哎哟,大胖哥,你问大嫂关于王民剑的事情才算问对人,你大嫂对他的事情可是无所不知,”一名年纪比较大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看电视,听到王大胖的声音后回头,“至于你大哥的去向嘛,你大嫂可是一问三不知的!”
王妹丁觉得这名大年纪的女人很面熟,和以前王妹丁在王勇家看到的那名年纪大的夜店装扮的女人很像,唯一不同的就是她已经不再是夜店女人的装扮,反而穿起了正常农村妇女的服饰。其实说农村妇女的服饰也不太对,相对一般的农村妇女来说,她的服饰还是比较性感新潮和华丽的,一般的妇女也不敢这么穿。
“可不是嘛,”另一名年纪比较小的女人正在逗一个小孩玩,小孩时不时能站起来走一会儿,但是马上又坐了下去,看来还不是很会走路,“大胖哥,你要问王勇哥的事情,就问我们,”年纪小的女人和大年纪的女人打了一下马虎眼,“我们才是关心王勇哥的人。”
这名年纪小的女人也和以前王妹丁在王勇家看到的,那小年纪的,夜店装扮的女人很像,唯一不同的也是一身良家妇女的装扮,不过是比大年纪的女人更加性感新潮和华丽罢了。
“那是,那是,您二位才是最关心王勇大哥的女人!”王大胖笑眯眯地迎合着屋里的两位女人,却又悄悄地踱到王阳敏身旁小声说道,“阳敏,毕竟同学一场,作为大哥我还是得劝你一句,为了自己好,还是迎合一下王勇,别让自己的日子难过呀!”
王阳敏白了王大胖一眼,没有说话。
“那个……”没有得到王阳敏回应的王大胖干咳了一声,“二嫂三嫂,我大哥呢?”
“不在厂里的话就是出去应酬去了,没两三天回不来!”大年纪的女人把头转了过去。
“家里有个气死人的,男人都不愿意回来了!”年纪小的女人阴阳怪气地对着王阳敏喊。
王阳敏一心拭擦着杯具,没有理会两个女人的挑衅。两个女人可不是吃素的,年纪大的女人猛地站起身,“啪嗒!”一声,装瓜子的盘子被撞翻,瓜子洒了一地。
“哎呀!”年纪大的女人扬起一只手,故作抱歉地大声道,“抱歉,瓜子洒得到处都是,大嫂,麻烦您打扫一下。”说完还一脸无辜地望着王阳敏。王阳敏知道大年纪的女人是故意的,却没有说什么,放下手中正拭擦着的杯具,到门口拿了扫帚和簸箕进来准备打扫地面。可就在这时,年纪比较轻的那个女人的孩子却突然尿了裤子。
“冤家!”年纪轻的女人立马进房间拿了一件新裤子出来,“本想着夏天不愿给你穿尿裤,你倒天天给我尿裤子!”说着,年纪轻的女人便脱下了孩子的裤子,随手一扔,尿液溅得到处都是。“大嫂,我抽不出手,麻烦您帮我拖一下地哈!”
王阳敏看了看满地的瓜子,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婴儿裤子和那一大摊尿液,她什么都没有说,低下头继续扫瓜子。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是王勇回来了。
“你这次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呢?”年纪大的女人立马迎了上去,“听大胖哥说你不在厂里,还以为你出去应酬了呢。”
王勇看了看年纪大的女人,又看了看王阳敏和地上的瓜子,还有满地的尿液和一件婴儿裤子随意地丢在地上,他二话没说,上去朝着王阳敏就是“啪”地一个大耳光子:“我就出去一天,你是怎么干的活儿?”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连那两个女人都惊讶到了,她们自然而然地停止了手中的瓜子和换裤子行动,微微怔了一会,也就是一会儿,随后嘴角马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王阳敏拿着扫帚和簸箕呆呆地望着王勇,她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上连表情都没有,她继续低下头扫着地上的瓜子。王大胖尴尬地笑了一下:“王勇兄,不必这样,嫂子也挺辛苦的……”说着,他走过去拿过王阳敏手中的扫帚和簸箕,“阳敏,我来扫瓜子,你去拖那里吧。”
王阳敏看了看王大胖,他那胖胖的身躯一挪一挪的,大男人扫起地来特有的笨拙感显露无疑。
王妹丁没有继续看下去,因为再看下去,她也免不了同情王阳敏,而她不想同情王阳敏,就算她是为了王民剑而嫁给王勇,王妹丁也不想同情她,因为无论如何,王阳敏现在赢了,她赢了王民剑,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王妹丁苦笑了一下,离开王勇家回自己家了。
天上的云朵时而舒卷,时而急涌;天上的星星时而眨眼,时而频闪;天上的明月时而明亮,时而圆缺;地上的流水时而汩汩,时而澎湃;地上的森林时而静谧,时而喧闹;地上的人啊,时而安分,时而暴躁……时间一如既往、专心致志,从不会因为任何外力而停止向前的决心。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王妹丁也从大学毕业了。
今年,是王妹丁踏上社会的第一年。
“这个文稿今天尽量弄出来。”组长临走前叮嘱王妹丁道。
家里人都希望王妹丁毕业之后在家附近找一份工作,但是王妹丁一意孤行地来了光轴,她不愿意待在那个小城镇里。来到光轴一个月左后,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在一家出版公司当文字编辑,王妹丁怔怔地望着手中的文稿,组长让它今天把稿子校对出来,因为明天要送审。于是,王妹丁加了三个小时的班,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
“回来了?吃饭了吗?”
说话的是王妹丁的大嫂,大哥王袁斩已经结婚了,大嫂也有了七个月的身孕。王妹丁刚上广州没有地方落脚,是在大哥王袁斩的住处蹭住的。
“嗯,吃过了。”王妹丁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喜欢说话聊天,她把东西放下就收拾衣服洗澡睡觉了,工作了一天也很疲惫。
“师妹,我准备结婚了,来喝喜酒吗?”王纯良师兄突然发来了微信消息。
王妹丁看了这条信息,呆呆地沉思了很久。大二暑假那年,王纯良师兄向自己表白,自己拒绝了,因为他有女朋友,也因为自己确实不喜欢王纯良师兄。但是,王纯良师兄没有因此放弃纠缠王妹丁,大学剩下那两年里,王纯良师兄总是时不时给她发微信消息,说他喜欢的是王妹丁,只要王妹丁答应他,他就会和女朋友分手之类的话。王妹丁不确定王纯良师兄到底是不是喜欢她,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他已经结婚了。
“祝福你,我去不了。”
“好吧,我希望你能来。”
他是不是想我给他送份子钱?王妹丁这样想着,因为他既然选择和那位师姐结婚了,为什么还来纠缠自己呢?王纯良师兄那句“只要你开口,你永远是首选,我永远会先选择你”回荡在耳边,王妹丁实在看不起他,不是因为他人丑还矮,而是因为他不喜欢人家却可以选择和别人结婚。婚姻如果可以如此将就,爱情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婚姻在某些人的价值观里,只是一场选择,这不得不让人唏嘘!
婚宴是肯定不会去的了,王妹丁还把王纯良师兄的微信删了,不仅因为她越发厌恶王纯良师兄的为人,更因为她不想往后的人生里,和王纯良师兄再产生任何的纠缠,这于人于己都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做法。
“他现在也大二了吧。”王妹丁嘟囔了一句。曾经两人许诺要在大学里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是命运弄人,他不仅考不上王妹丁的大学,还因为王阳敏的事情选择了法学。“或许,上天觉得我们不般配吧,我们之间没有红线。”想着想着,王妹丁的眼睛开始酸了,她擦了擦眼睛,准备睡觉。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上班,下班,加班,坐公交,回家吃饭,洗澡,睡觉,上班,下班,加班,坐公交,回家吃饭,洗澡,睡觉……有时候,组长会让王妹丁加班,有时候又让王妹丁提高工作效率不要加班,“或许我的工作效率真的很低。”王妹丁痛苦地想着。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感到痛苦的都是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的,因为你的工作效率如果总是跟不上别人,那么你的上级肯定不看好你,这在你心里肯定是一个痛苦的折磨。
“老妹,你现在毕业了,可以开信用卡了吧?你开两个卡给哥用用,哥准备做点小生意,需要资金周转。”一天,回到家,大哥王袁斩对王妹丁说。这个时候,大嫂已经回乡下老家待产了。之前大哥王袁斩就让王妹丁办过信用卡,但是当时王妹丁还是学生,办理信用卡的通过率不高,所以大哥最后又没让王妹丁办理。
“哦,好,可是我没有时间去银行办卡啊,周末银行也大多数不上班。”
“不用去银行,哥有同学是银行卡业务员,我让他上门给你办理,你加一下他们微信,晚上有空就约他们过来办理就行了,多晚都可以的,他们的工作就是干这个的,不怕晚。”
王妹丁啥也没有想,接下来这几天就相继约了好几个信用卡的业务员到家里来,他们给她表格填,还要她在手机上填各种个人信息,末了还要和她拍一张照片上传到系统里面去。王妹丁还是啥也没有想,反正一切都有业务员操劳,她只需要按照指示填完所有东西就可以了,这也不会使得她不耐烦。
一个礼拜下来,王妹丁就办理了4张信用卡,有三张的额度有两万,另外一张的额度只有六千。王妹丁把卡全给大哥王袁斩了,包括各种密码啥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大哥,别说一张信用卡,银行卡都可以用,只要她王妹丁有钱的话。
搞完了一切,生活又归于了无聊。王妹丁想做点什么,或许是谈一场恋爱,或许是认识一些有趣的人,做一些有趣的事,总之,不要让生活过得太乏味就可以。但是以前的同学除了王民剑和赵石皿,她也没有特要好的了,现在的同事她一个都不喜欢,步入社会的人都一身的“唯利益气”,让她觉得难受。
“你可以到一些交友的软件上看看。”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这么跟王妹丁说过这么一句话,而王妹丁也当真了。主要原因是,生活确实太无聊了。